更可怕的是,這聲音有很強的震懾人心的力量,讓人汗毛倒豎,身體直哆嗦,一股森寒的恐懼在衆人間彌漫開。
有有些心智不堅定的活死人受不了了,開始驚恐地大聲嚎叫起來,更有人直接雙腿一軟,面無血色,直接癱倒在地。
整個場面直接亂套了,瞬間便失控,他們大聲喊叫着,有的活死人直接心神崩潰,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有些暈過去的活死人又站了起來,嘴裏生出長長的獠牙,朝着身邊的活死人一口咬下去,殘忍地将脖子咬斷,血液飛濺,觸目驚心,如同魔鬼一般。
“啊啊——不”有些被咬的活死人大聲尖叫。
見此情況我心裏感到極其的吃驚,這些活死人在此地不知道堅守了多久,現在一點的未知情況竟能讓他們方寸大亂?
“這是什麽東西?爲什麽我竟一點感應都沒有?”我對着周傳銀說道:“你們佛修有沒有什麽對付靈魂的好方法?”
周傳銀掏出他的祖傳戒棍,摸了摸頭說道:“我隻會一些基本的經文,像這種鬼我一般是拿他們沒辦法的。”
“那你平時是怎麽捉妖的?”我詫異的問道。
“勸說不成就幹啊。”
........
越過了周傳銀的胡話,我一邊穩住心神,一邊搜尋者“鬼”的身影。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活死人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本以爲這些前輩都很厲害,沒想到就這麽幾隻鬼就讓他們心神失守了,想來他們生前的修爲并沒有多高,估計不是這裏的情況特殊,在六道輪回之外,估計他們早就嗝屁了。
這種情況就像瘟疫一般傳開,很快就有上百人成功被不知名的鬼攻破了心理防線,成了被上身的傀儡。
“大家穩住心神!千萬不要露怯!”陸開也急了,身後這群活死人等了這麽久了,好不容易希望來了,現在卻被幾隻鬼吓成這樣。
陸開一邊組織反擊,一邊對我說:“你先帶着大部隊往前走,我帶着小部隊墊後!”
“沒問題!”我答應地很幹脆,這時候了,有人擋在前面我自然是不會阻止。
“你跟在我旁邊,注意着我身後。”我對周傳銀使了一個眼色後說道。
“好。”
他讀懂了我的眼神,畢竟這裏都是一些素未相識的“人”,誰知道他們會有什麽壞心思?
剛剛在外面的古天陽也是,對于神秘身份的人,我們三人都非常默契的選擇了和睦相處,沒有追問身份,也沒有暴露過什麽底牌,而随着這一路走過來,對于我身處地府的奇怪經曆,我大概有了一個判斷了
所以我才敢如此的膽大妄爲,因爲我知道........
“哥,前面又看見水了,我們怎麽過去?”正自我思考之時,周傳銀忽然開口了。
原來,我們被一個湖泊擋住了去路,沒過多久,處理後事的陸開也趕了過來。
此湖面和陽間的幾乎沒什麽兩樣,沒有苦灌海的那股陰氣,湖面上的霧氣不再是灰澀,而是淡白色的霧氣。
“我們要過湖嗎?”陸開看看我,道。
“當然得過。”
淡淡的撂下一句話後,我便在湖邊沉吟觀察起來。
“現在沒了奈何橋,咱們怎麽過去?”
“咱們什麽時候走過奈何橋了?”我詫異的看着周傳銀。
“就...咱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啊。”他有些害怕的說道:“哥你不會是給吓傻了吧?”
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我那隻是打個比喻,比喻!懂不?”
他的眼睛裏邊散發着呆滞和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不明我說的話。
無奈,隻好繼續耐着性子給他解釋下去,因爲我見周圍陸開也是一臉疑惑的看着我,如果不解釋好,這一路上估計不會安穩。
“傳言有靈魂不願意過奈何橋,不願意忘記前世的恩怨,便會跳進奈何橋下的忘川河,因爲增進的酆都大帝承諾過,隻要能在忘川河待上一千年,便可以不用喝孟婆湯。”
周傳銀忍不住想要吐槽幾句:“大哥你能擱重點說說麽?咱這麽多人在這裏等着,您還優哉遊哉的講故事是吧?”
尼瑪,簡直就是好心沒好報。
“靈魂跳進忘川河之時,會有很多的厲鬼之流想要取代新下去的靈魂,這樣他們才可以後悔,擺脫水鬼的身份去投胎,所以那時的忘川河才會是猩紅色的,才會有靈魂的鬼哭狼嚎...”
“我懂了!”周傳銀打斷了我,激動地說道:“所以你才會說想到忘川河,而忘川河之上自然是奈何橋了,對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在這上面與他糾結,說道:“咱們還是想着應該怎麽過湖吧。”
“我還有個問題,那真正的忘川河還有奈何橋呢?”
我抹了一把臉,強行壓下自己的由于無語所帶來的怒氣,說道:“投胎的最後一道程序就是喝湯過橋投胎,當讓是在府衙内,難不成在荒郊野外?”
.........
周傳銀被我的話給噎住了,老老實實的退到了一邊安安靜靜地看着我爲過河想辦法去了,同時他在心裏發誓,以後出去了之後一定得多看看典籍,不讓以後可是連别人的段子都聽不懂了。
“小兄弟,這湖面...我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麽,難不成咱們要遊過去?”陸開仔細觀察了一圈之後,常年将自己埋在土裏的腦袋開始蒙圈了。
“那咱們就遊過去吧。”我順勢說道。
陸開闆着一張疑惑的臉問道:“不會出問題吧?我就隻是開個玩笑啊。”
但說他還是撸-着袖子準備跳下去看看再說了,這湖面将大部隊阻攔在了這裏,後面還有一個神秘的追兵,貌似隻能先跳下去搏一搏了。
“那就一起下去吧。”說完我直接蹦了下去,淡定地說道:“沒事,藝高人膽大,下來吧。”
周傳銀不知道我哪來的自信,但是聯想到我這幾天對他刷新的認知,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
......
我奮力朝對岸遊去,但奇怪的是直到上岸,都沒有什麽事發生。
“難道是我想多了?”我忍不住問自己。
對面的人看到我平安無事地遊了過來,一個個紛紛跳下水,往這裏遊着。一群人很快就遊到了接近岸邊的地方。
我心中的還是有些忐忑,總覺得這裏遠不止如此,爲了加快速度,我便叫上周傳銀,伸手将湖裏的人一個個拉上來。
這時,有一個清秀的女子在我背後說道:“幫我一把,拉我上岸。”
我信手拉了她一把,将她拉上岸。
沉浸在拉人的忙碌中,我并沒有意識到爲什麽這裏會出現女人。直到周傳銀戰戰兢兢地說道:“大...大哥,你身後...”
我趕緊回身,發現身後站着一個女人,正是我剛才拉起來的那個,我們兩個的手都還牽在一起。女子穿着一身鮮紅如血一般的衣衫,身上濕漉漉的,讓這身衣服看起來如同猩紅的血液在流動。
“草!”我被吓了一大跳,這女人哪裏來的,我記得我們隊伍中全是爺們啊。
我瞬間甩開她的手,女子這個時候卻嫣然一笑道:“怎麽了?不想拉我上岸嗎?”
我吞了口口水,此時的我哪裏還不明白,面前這個紅衣女子有問題。于是我便看着這個女子說道:“那個......我們不是一路人。”
女子笑的更開心了,下面一句話更是讓我心髒加速。
“你該不會以爲我是鬼吧?”女子噙着笑容,那張清秀美麗的臉蛋上有着陰詭妖媚表情。
鬼?開玩笑,道爺我會怕鬼麽?讓我真正吓一跳的是,這明顯看上去就是鬼的人,卻在剛才我拉着她的手時,明顯有着真人一般的觸感,但我确實是記得咱們隊伍中沒有女人啊。
“她...她不正常...”周傳銀指着紅衣女子心驚肉跳道。
我忍不住冒着冷汗,這還用說麽?明擺着的事實了都。
“咯咯咯~我怎麽就不正常了,你摸摸,我可正常了。”女子伸出她的手,手臂慘如白紙,比陸開他們那樣的活死人都要白。
“不不不!”周傳銀腦袋搖地像波浪鼓似的,一個勁往後退,然後看着我道:“大哥,相信我,她真的有問題!”
“咦?”周傳銀看着我,忽然驚疑了一聲說道:“哥,你的體表...爲什麽會有一層淡淡的金色輪廓?”
“什麽?”聽着他的話,我連忙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果然散發着淡淡金光。
周傳銀見我驚異的神色不像是裝的,以誇張的語氣驚呼道:“傳說達到....”
“你看她的手臂,裏面好像根本沒有血液在流動!”陸開指着女子慘白的手臂,驚聲着打斷我們。
就算是活死人,因爲還活着,身體裏的血還是會流動的,不流動的話,毫無疑問就是一具屍體了。
聞言,我和周傳銀停止了交流,仔細看着女子的手臂,果然如陸開所言,她的手臂中根本沒有血液流動。
“咯咯咯”紅衣女子繼續笑道:“我們不都是一樣的嗎?你的手不也沒血嗎?”
這句話讓所有人心頭一震,然後看向自己的身體,随後發現自己的身體和女子一樣,都是慘白如雪。
一群人相互看着對方,直接傻眼了,他們想方設法活下來,爲此不惜折損修爲,就是爲了能以活人的身份離開這裏,但現在連自己身體裏的血液都消失了。
我也有些出神,和周傳銀對視一眼,然後一咬牙,拿出龍幽匕劃開了自己的手指。可結果這一刀割下去隻能看見慘白的肉,根本沒有血液流出來。
“你看,你們不也沒有血液嗎?我們都是一類人,咯咯咯。”女子咯咯笑道,聲音越發地尖銳刺耳,無比陰森。
“不!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斬釘截鐵道,即使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沒了血液,但我清楚,我是人,活生生的人!
周傳銀也走上前來,拿過我手中的刀,割在掌心,結果發現自己也沒了血液。這個結果讓他的心在顫抖。
“你對我們做了什麽?我們的血液呢!”周傳銀盯着紅衣女子,有些驚慌的問到。
我能 理解他們的驚慌,任誰忽然發現自己貌似成爲了靈魂體,都會不知所措的。
“我什麽都沒做啊。”紅衣女子回答,“至于你們的血液,我想應該還在你們的屍體裏面吧。”
“什麽!?”女子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紅衣女子嫣然一笑,笑容妖豔詭異:“你們看...看湖中泡着的那些是不是你們的屍體?我沒騙你們,都說了我們是同類。”
所有人定睛看去,果然看見湖中泡着密密麻麻七八百具屍體。
那些屍體是誰的,分明就是在場這些人的!我瞪大眼睛,看到其中一具就是我的屍體,在不遠處,周傳銀的屍體也飄在水面之上。
這一瞬間,涼氣席卷我全身,身體發寒,第一次感到自己壓制不住恐懼。
這不可能!
我難以接受,我就這樣死了?湖中飄着我的屍體,那站在這裏的我又是什麽?是人?是鬼?
不知隻有我,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驚恐的看着自己的屍體,他們都死了?全都變成鬼了?
絕大多數人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崩潰,恐懼和絕望彌漫在所有人心頭。
特别是除了我和周傳銀之外的人,他們苟且偷生,想方設法活下來,但這一刻卻直接看見了自己的屍體,這讓他們如何接受?
“咯咯咯”紅衣女子再次笑了起來,但那嘴角的笑容看的衆人心頭狂跳。
“哥,貌似我們的肉身和靈魂被剝離了。”周傳銀嚴肅的看着我,用不願意接受的口吻問道。
咱們就是下地府之時,靈魂依舊緊緊的綁在肉身上,可現在竟然遊了一趟泳而已,靈魂體竟然直接沒了?這确實太難以讓人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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