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對局勢還有足夠的掌控力,左哲是不會意識到這些的。所謂絕對掌控,就是讓對手連反抗意識都沒有。
身爲一個“異數”,左哲固然一開始就有着堅決的反抗意識,預言的能力卻被牢牢的壓制。直到現在,左哲才終于開始掙脫控制。
明明已經被左哲發現,卻依舊裝作沒有被發現的樣子。
被發現意味着已經暴露行蹤。既然已經暴露,再遮遮掩掩的就失去了意義。對方或許會認爲,隻要自己不露頭,左哲就發現不了對方。
實際上,左哲雖然意識到了第三者的存在,卻還不清楚對方的具體位置。
這就像是一個隐藏在暗中的刺客,在刺客出手之前都是處于隐藏中的。即便被刺殺的目标已經有所感應,但也隻能加強防禦,而難以将其從黑暗中找出來。
“出來吧,我知道你藏在暗中。”對方不出來,卻不代表左哲不會喊話。
左哲這麽一喊,與左哲對峙的那位立即坐不住了。最近一段時間,對方将越來越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左哲身上,進而忽略了那個宿敵般的存在。
如今,被左哲這麽一提醒,與左哲對峙的那位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忽略,再一次的将目光鎖定了真正的強敵身上。
左哲對其,也隻是一隻小小的蚊子,一粒小小的沙礫。之前之所以被左哲困擾,是因爲有更強的敵人環伺在側。如果這個更強的敵人被解決了,區區一隻蚊子,區區一粒沙子,那還算是個事兒嗎?
“媽媽,那個叔叔爲什麽在大雨中自言自語?”停在左哲面前的轎車依舊沒有開走。車窗裏的婦人不解的看着雨中行動怪異的左哲,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在婦人看來,既然遇到了左哲,就不能置之不理。
既然遇到了遇到了麻煩的左哲,就一定要施以援手。即便左哲不願意接受救助,也一定要待在左哲身邊,以免左哲遇到更大的麻煩。如果左哲遭遇了疾病等問題,對方也可以第一時間載着左哲去前往醫院。
這種好心人在普通人看來很是不可思議。普通人會認爲既然左哲拒絕援手,對方就沒有必要一定要幫助左哲。因爲左哲一個外人而浪費自己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那明顯不是明智的選擇。
可是,對方卻如此做了,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路邊遇到了瀕死的旅人卻不施以援手一樣。如果這樣還無法引起共鳴,那麽換一種說法。這就像是在路邊遇到了一大塊金子卻熟視無睹一樣。路人不會因爲路邊的金塊太過沉重,而就此舍棄。實際上,金塊越是沉重,路人反倒越是走不開了。金塊越沉重,就代表越有價值,獲得之後的收益就越大。
此時,這位婦人眼裏,左哲此時的狀況非常不好,甚至有可能生病乃至是被路過的車輛撞倒。所以,左哲必須得到救援,左哲的狀況越差,就越需要她的幫助!
而在左哲看來,這個多管閑事的婦人,就是這個世界給予自己的考驗。如果左哲不能堅決無比的拒絕這個好心婦人的援手,左哲就會欠下一個人情。即便隻是一個小小的人情,也會成爲左哲身上的一個破綻,進而被無限的放大。
就像是轎車後座車窗裏可愛的小女孩。如果左哲膽敢上車,接受援助,這個小女孩分分鍾就可以患上絕症,将不再是中立狀态的左哲徹底拖到她們所處的陣營。
如今的左哲,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行動,關鍵的原因就在于左哲的中立。因爲中立,而沒有主動與這個世界發生聯系,左哲始終都把持着離開這個世界的奇點。一旦左哲選擇與這個世界發生交互,左哲對這個世界就不再是中立,就有可能失去身後的奇點。
看着靜靜停在自己面前的車輛,左哲知道意外要到來了。這輛停泊在雨夜中路中間的轎車,簡直就是爲車禍而準備的。
可是,在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災禍之源的身份後,左哲卻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而言,本身就是絕對的禍患。左哲對這個世界而言,是最邪惡的,最恐怖的,最讓人發指的負面存在!
是左哲的存在,讓這個世界有了随時都可能覆滅的危險。所以,如果眼前的好心人受到了損害,左哲并不會施以援手。
但是,眼睜睜看着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自己卻不能施加改變,那不是左哲的作風。所以,與其讓這個婦人遭受這個世界其他人的侵害,不如被左哲侵害。
也就是說,如果有車輛呼嘯而來,左哲就會選擇立即離開這個世界,用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天災,來“拯救”這個好心的婦人。
不過,左哲預想中的車禍并沒有出現。遠處的雨幕中,一輛轎車緩緩的開了過來。雨傘撐開,一個面容和善的男人走了過來,來到了女人的身邊。
“親愛的,你和團團先回家,我在這裏看着他就行了。如果他遇到了什麽麻煩,我也可以随時将他送到醫院。”好心婦人的丈夫來了,替換下了婦人和小女孩,準備随時随地的給左哲幫助。
左哲不希望别人給予幫助,但對方卻一定要給予幫助。如果不要别人給予的幫助,左哲就得離開這片讓别人感覺左哲可能需要幫助的地方。比如說,左哲可以前往街邊的餐館,也可以購買一把遮雨的傘。
但是,不論左哲如何做,都會迎來類似現在的情況。左哲并不畏懼危險和困難,也同樣不會畏懼眼前的好心人。
對方雖然好心,卻異常可憐。被設定爲好心人,卻被暗中的存在掌控生命和行動,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的生活着。
傀儡不會有痛苦,也不會有歡樂。就像是非生命體一般,它們無所畏懼,卻也感受不到自我。
“那麽說來,這個藏在暗中的第三人,應該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