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人,誰都會。
但是,誰又能真的對這種恐慌入骨的滋味感同身受?
戰琛抿着唇,沒說話,後悔與自責的感覺湧上,鋪天蓋地,甚至連手指,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理智如他,何曾驚懼至厮?
眸底深處的情緒,已經分辨不出是什麽,讓人看了,隻覺得好像是宇宙盡頭的黑暗漩渦一樣,很是可怕。
那樣的目光,别說是别人,就連陸淮南看了,都禁不住有些心寒。
如果……
他說如果,隻是如果。
如果顧涼末真的出什麽意外的話,估計戰琛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不會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琛少,您……”宋經理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這男人眼底的嗜血之光,有些不明所以。
他想不通,戰家的太子爺怎麽會和涼末有所牽連。
戰琛沒有回應他的疑惑,隻是側了側首,看向了他。
那目光當真寒涼四溢,看的人頭皮都忍不住發麻。
“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情……”他頓了頓,話語中的溫度涼薄滲骨:“不惜一切,我踏平金韻——!”
……
底層,包廂門口。
終于到了,戰琛想也沒想的上前去推門,陸淮南卻在最後關頭拉住了他。
他的腳步太快,陸淮南一路跟過來累得不輕,氣喘籲籲的抓着他的手臂,沉聲叮囑:“戰琛,你……你做好最壞的準備。”
知道不應該說這些話,但是不說,難道真的就能避免麽?
自欺欺人而已。
就好像,包廂裏面那個正在等待着他們的未知結果,他們即便不去想,終究也不能徹底逃避。
不論結果如何,是好是壞,都得去承受。
“你在外面等着我。”他淡淡的叮囑了句,聲音略顯淡漠,往仔細了聽,隐含着一絲顫抖。
那個最壞的結果,他并非沒有想過,如果真的……
他改變不了,便隻能祈禱,一切都還來得及。
隻要一切都還來得及,要他用什麽作爲代價來換取,他也願意,在所不惜。
不讓他進去,隻是害怕裏面的場景真的如他的最壞打算一樣。
那樣的她,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即便是陸淮南。
陸淮南點點頭,“好。”
戰琛的意思,他明白,換做是他的女人在裏面吉兇難測,他也不願意讓别的男人看到。
而此時,他也沒法去面對這件剛剛發生的事情,隻能暗自期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陸淮南留在外面,垂在腿側的雙手,稍稍握緊了幾分。
随即,戰琛踹開包廂的門。
“砰——”
門忽然被人從外面給用力踹開,單單聽這聲音,就可以想象得出踹門之人用的力度,帶着嗜血的殺意。
陰鹜的暴戾,在狹小的空間内蔓延開來,裏面的淫|靡景象被沖散,多了幾分冷氣。
“操!誰他|媽|的敢壞老子好事……”
話還沒有說完,甚至連來人的臉都沒有看清楚,梁總就被來人猛地一腳給踹在了地上。
那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處,着實疼,梁總頓時感覺眼前一黑,緊接着,便失去了所有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