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房門高挂紅色大喜字,屋内更是收拾以及擺設的整齊和幹淨,床旁葉孤晴披着紅蓋頭端詳坐在床旁,一雙芊芊玉手來回戳動,不難看出其緊張之感。
項淩天緩步朝着床旁走去,由于此處偏激且沒有過多銀兩,原本需要銀纖挑起蓋頭圖個吉利,數人在兩人成婚前就想過這個物品,但卻一無所獲,此間項淩天唯有用自己的雙手将紅蓋頭盤起。
項淩天的手不時微微抖動,紅蓋頭緩緩被盤起放入床旁,整個房間内頓時鴉雀無聲,安靜的可以聽到兩人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被挑起紅蓋頭露出面容的葉孤晴羞澀将頭一低,一颦一笑都讓項淩天爲之着迷。
紅唇皓齒,絕色佳人,紅色喜服,羨煞旁人。
兩人就這樣坐着,項淩天的眼神從未離開過葉孤晴,而葉孤晴則一直羞澀低頭,不敢直視項淩天。古有婚嫁之時,女者應以端詳矜持爲主,夫唱婦随,恪盡孝道,爲婦之道也。
“晴兒!此時此刻,你可知我内心的激動和喜悅嗎?”項淩天紅着臉額,問道。
葉孤晴擡起頭,将手指放在他嘴旁,回道:“你難道不應該改口了嗎?”
項淩天驚住半秒,連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笑道:“對,對。娘子,娘子!”
“夫君,其實我與你一樣,從年少和你相識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幻想這一刻的到來,後來曆經很多事情,但我内心仍然抱有美好的希望。如今,這一切都實現了,此刻的覺得,即便天上萬千星辰,都不及這一刻來的猛烈。”葉孤晴害羞說道。
項淩天聽的很激動,同時也很感動,隻見他連忙緊握葉孤晴的手,含情脈脈的說道:“娘子的感受與我一樣。每一次在我遇到危險甚至快要丢掉性命之時,我總會想起你,你是我的動力和信仰,如若世間沒你,那項淩天存在與否已經不再重要,如若世間有你,那項淩天定然生死相随,皇圖霸業都不及你那遮面一笑,悠悠我心,亂我心神。”
“夫君能夠此番作想,是蒼生之福,我之幸也。”
“曾經我不止一次的想過,如若哪天我真的登基爲帝,赢得了天下,要是輸了你,那這個江山這個皇位還有什麽意義和價值。當我與你拜堂的那一刻,我才徹徹底底的認識到,唯有你是我生命的全部,什麽家族責任和使命,什麽道義和恩情,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每天醒來,身旁的人是你,在我困惑低落之時,給予我安慰和支持的人是你,在我高興和喜悅之時,在我身旁分享的人是你。在我平淡和乏味之時,每餐粗茶淡飯等着我的人依然是你。或許,平淡也有平淡的好處,轟烈也有轟烈的弊端。未知和危險相輔相成,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所以我們應該活在當下,過好每一天,因爲現在流逝的一個舉動每一個時辰,都将成爲過去,再難追回的印記。”
葉孤晴聽着眼淚婆娑,早已倒入他的懷中,低沉抽泣起來。
項淩天擡頭望着房梁,若有所思,但此番言語并非爲了渲染情感而說,而是他發自肺腑最真實的感受。
兩人相擁足有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内兩人不再有任何言語,時間宛如定格了一般,這對有情人在曆經磨難之後終于修成正果,相擁在一起。
“娘子,習俗不可沒有,不如我們喝杯交杯酒吧。”項淩天将葉孤晴從懷中扶起,說道。
葉孤晴羞澀點頭,項淩天連忙起身,朝着桌旁走去,兩支紅色小酒杯頓時被斟滿,項淩天緊握酒杯走入床旁,将一杯遞給葉孤晴,兩人交叉手臂一湧而盡。
交杯酒過後,項淩天用手擡起葉孤晴的下巴,剛要親吻下去,怎料葉孤晴突然小聲說道:“夫君,我怎麽感覺門外有人?”
“有人?”項淩天停止了動作,腦海裏頓時一想,随即笑道:“我差點就忘記了,我記得洞房之夜皆有親朋鬧洞房之舉,那武康和清夜,紙夜等人斷然不會如此安靜,指不定此刻就躲在門外呢。”
“那……現在怎麽辦?”葉孤晴一說,極度羞澀的低下頭,臉頓時紅潤。
“嘿!”項淩天嘴角上揚,淡淡一笑:“我用法術将門抵禦住,認他們如何推撞也聽不進看不着。”
項淩天說完,瞬即用手朝着房門一指,頓時房門紫色,藍色兩道光芒并驅而去,護在門上,閃耀奪目。
而在門外,千紙夜,武康,陸清夜,況天賜,巫小悅,紫衣等人來回簇擁,不時用将耳朵貼在門上,隻見武康說道:“奇怪,剛才都還能聽到房間傳來他們的言談之聲,怎麽頓時之間如今安靜。”
“你讓開,我來聽聽!”況天賜以爲武康說謊,連忙将武康一拽,自己湧上門旁,貼耳入聽。
“怎麽樣,怎麽樣?”衆人齊聲問道。
“還真是奇怪,真的什麽都聽不到,而且從門縫看去,裏面黑區區的一片!”
衆人不禁有些失落,不甘心的武康繼續附耳入聽,但還是跟之前一樣,聽不見半點聲音:“難道少爺他們此刻在……”
武康沒有接着說下去,但衆人皆明白其中的意思。
巫小悅和紫衣身爲女子,一聽臉色通紅,連連轉過身,背對着衆人。
“不用看了,我料想是淩天用法術将一切遮掩住了,我們是看不到聽不着的。哎,還是喝酒去吧。”千紙夜說道。
“啊……用法術,至于了嗎這?”武康扯起嗓門抱怨道。
“噓,我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是他們能聽見我們的聲音,還是走吧。”千紙夜拉扯着衆人緩緩離開門旁,朝着院中石桌旁走去。
而在房間内,兩人将數人的言語聽的是真真切切,項淩天不時呼呼長笑。
笑聲過後,又轉身看着葉孤晴,頓時内心波濤洶湧,一股熱勁湧上心間。
隻見他走到葉孤晴面前,緊緊握着她的手,而葉孤晴的手則在不時發抖,其緊張不言而喻。
項淩天擁着葉孤晴緩緩倒在床上,很快大紅喜服便脫落在地。
古有洞房花燭,行從周公之禮也,乃天數使然,利于人族之興旺。
……
而在院中石桌旁,數人端詳而坐,不時還在小聲議論剛才的情景。
“你們說,這少爺也太小家子氣了,人家說鬧洞房圖吉利,他這居然還用法術,這不是掃興嘛!”武康大咧說道。
衆人一聽,紛紛低聲一笑,況天賜安慰道:“哎!人有四喜,此番也是一喜。這種事是他們閨房之樂,我們鬧鬧洞房但總歸也是要将事情交給他們。你們看此間多好,滿天繁星,彎月高懸,微風侵襲,知己在旁,此情此景,也算是一喜嘛!”
“天賜,我武康不得不佩服你。每一次聽你說話真是一種享受,讓人聽着舒心還能排解不甘。”武康笑着笑着,頓時笑容僵止了,臉上卻顯出一臉哀傷,衆人一見,不知所以,紛紛問道:“武康,剛才還歡聲笑語的,此刻怎麽一臉錯愕?”
武康歎道:“哎,各位有所不知啊。當年我家老爺血濺乾坤宮哦,有一大仙前來與我家夫人交談,洩露了天機。讓我家夫人帶領我們離開,但是我家夫人與老爺患難與共數十載,恩愛非常。但其内心最爲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家少爺,我想起夫人當初對我叮囑,哎,真是不甚唏噓啊。”
“你說的雲裏霧裏的,什麽洩露天機。慢慢說。”巫小悅聽出端倪,連聲問道。
“我想想。、”武康沉思了半會兒,搖頭回道:“那神仙的名諱我暫時記不得了。但是是他告訴我家夫人,我家老爺已經遇害,讓我們快點逃。但是我家夫人執意要與王府共存亡,最後府内侍婢和下人紛紛殉主,唯獨我臨危受命,帶着我家少爺逃難。第二日,整個王府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被踏賤的痕迹,我家夫人也被賜予毒酒而死,侍婢和下人紛紛被斬殺,全府上下沒有一個活口,那刻起,我看見了我家少爺最猙獰的面孔,也是從那時起,我家少爺的性情大變,對善與惡多了一絲了解和認識。”
幾人聽罷,紛紛無言。
武康繼續說道:“在王府沒有發生事情之時,我家少爺的善念在整個炎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時勢太逼人,将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人變成如今的模樣。曾經那一襲黑發,模樣也俊郎無比,在看看如今他一頭微卷白發,可想而知曆經了多少磨難啊。”
“患得患失吧,或許正是因爲這樣,淩天哥哥才會一直逢兇化吉。”巫小悅寬慰道。
“所以我才感慨嘛,要是老爺和夫人在天有靈能夠知道少爺已經成婚,一定會瞑目,而我做爲下人,沒有辜負夫人臨終所托,也算是完成了一項使命。隻是自小少爺從未吃過苦受過罪,從小錦衣玉食,更将我武康當兄弟,這次他們的成婚,可謂是寒酸至極,我無顔啊。”武康說着說着,眼眶便紅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