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也是如此認爲,一旦三界神魔知道這塊綢布,肯定會全部來哄搶,到時候……哎……晚輩不敢想象。”
“好了,你回廬棚内作息去吧。”武樵夫說道。
“我不困,就讓我陪您說會話。”
“我也要作息咯,再加之這些時日實在是太累了。難以入眠,今天定然要好好休息一番,養精蓄銳。”武樵夫沒在給項淩天言語的機會,快步朝着廬棚旁的小屋内走去。
項淩天擡頭看着圓月以及漫天的繁星,此刻獨在異客思念往昔,他想起了無數次圓月高挂的夜晚,那會兒的他盡是開心,沒有沉重的使命和責任,而如今的他再次擡頭看着圓月,臉上卻在也找不回當初的那份純真面孔。
項淩天一邊看着周遭的一切,一邊返回廬棚之内。
廬棚内紫衣早已趴着睡着,千紙夜則盤膝入定,巫小悅則一臉安詳,看着這三人的面孔,項淩天忍不住噗哧一笑,随即自己也盤膝入定而眠。
……
夜深人靜,偌大的天啓山脈不時刮來瑟瑟寒風,伴随寒冬之際的溫度,幾人雖說有真氣護體但依舊會感覺到身體有略微涼意。
天啓山脈很奇怪,它不像凡塵那樣四季分明,雖說溫度相差無幾,但山脈中的花草樹木則是一奇,奇特的是原本應該掉落的樹葉依舊茂盛,原本應該枯萎的雜草卻挺立與風中搖曳,不增不減,宛如一個落魄的孩童,雖沒有華麗的景服添色,但卻依舊行走與天地之間。
“咻……”
一道光芒閃速,光芒很暗,看來是前來者故意而爲之。
光芒褪去,出現的卻是武樵夫,武樵夫的小屋離廬棚非常之近,但卻沒有闊步走出,而是選擇用法術瞬息前來,行爲怪異,讓人不解。
武樵夫看着入定熟睡的衆人,嘴角淡淡一笑,笑的很苦澀,似在告别又像不舍。
“唰!”
武樵夫用手一指,直指千紙夜,光芒直射他的眼眠,千紙夜受驚,慌亂之中睜開雙目,将一旁的勇者之劍緊緊握住。
“噓!”武樵夫見千紙夜醒來,隔着數米距離,作出不要出聲的手勢。
千紙夜雖然不解,但依舊照做,身體一動不動。
武樵夫見狀,會心一笑。瞬時又是拂袖一揮,灑出一道光芒,籠罩項淩天,巫小悅和紫衣三人,不一會兒時間,三人頓時倒地,像似昏迷了過去。
“紙夜,過來吧!”武樵夫開口說道。
千紙夜不解,看了看昏迷的項淩天三人,随即便走出廬棚内。
兩人緩步朝前走着,速度較慢,但卻沒有絲毫言語,直到走了一段路程之後,武樵夫才停下腳步,對着千紙夜言道:“是不是很費解我爲何要讓淩天三人昏迷過去,對吧?”
千紙夜點頭:“請武大叔明示。”
“紙夜,你雖說已經脫離了幽蘭宗,但我知道那清風對你恩同再造,宛如父母有養育之恩,如若讓你一同去與你師父清風爲敵,以你的人品定然不會如此做,但你也絕對不會因爲這份恩情而選擇背叛道義,我武樵夫在天啓山脈這麽多載,看人還是不會看錯的。”
千紙夜聽完,一頭霧水,連連問道:“武大叔,如果你有什麽事,請直說就好。”
“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打算獨自前往幽蘭宗去要人,此番前去一場大戰避免不了,恐怕我很難在有性命返回,所以你必須要幫我看好項淩天三人,一定不能讓他們作出魯莽的事,一定要讓他好好保住性命。”武樵夫歎息說道。
“不可啊!……”千紙夜這才明白過來,連連上前拉住武樵夫的衣袖:“我說什麽也不能讓您去冒險,您自知不是我師父的對手,又何必前去送命呢,之前我們不是說的好好的嘛,先等着嘛!”
“等隻是我安撫淩天的一個托詞,我知道淩天性格剛毅且直率,如果我直言告訴他,他肯定會同我一起去。他的性命太關鍵了,關乎了三界,所以不能有任何閃失。但對于武康和清夜,我又不能不去救,因爲這是我的使命和責任,更有愧疚。”
“武大叔,您先别沖動,或許還會有别的辦法。”千紙夜顯得非常焦慮,緊緊地拉着武樵夫的衣袖,絲毫不敢松開。
“該想的辦法我通通都想過,唯有讓他們昏迷數日,在這數日之内,我定然會讓武康,清夜,葉孤晴返回此地與你們會合。如果到時候淩天他們醒了,你的責任是要攔住他們,千萬不可讓他們返回幽蘭宗替我報仇,明白嗎?”
千紙夜臨危受命這種囑托,他不知道該如何做,更不知道該如何抉擇,聽見武樵夫言辭綽綽真誠懇請的言語,他内心又有些許漂浮。
“如果淩天先去,定然會羊入虎口,不止會犧牲掉性命,那以後凡塵便永無甯日了。隻有我去,而且我有巨大的把握讓武康三人平安返回這裏。我深知你爲人正直,大局觀念強,所以才會讓你獨醒,交托此事給你。”
“武大叔……并……并非紙夜不願意效勞,而是此事茲事體大,有任何意外出現的話,紙夜這個責任擔不起啊。”
“我知道這樣的确很難爲你,但也唯獨你才能夠勝任這個重托。你不會跟着淩天他們去幽蘭宗與你師父爲敵,也不願意見淩天他們去,對不對。”
千紙夜沒有否認,點頭回道:“是的,因爲我不能不顧我師父對我的恩德,我又不希望看到淩天他們前去,因爲他們前去,隻是送死。”
“你能這樣說證明我武樵夫沒有找錯人,所以唯有我去最适合,我武樵夫在天啓山脈這麽多年,連黃色境都沒有突破,自知與天界無緣。但是你們的路途還很長,隻有我去才能将武康三人救出,可以将此時暫時化成一個句号。”
“您錯了,如果你有任何閃失,淩天和小悅豈會與我師父幹休,到時候隻會引發更嚴重的對抗和仇殺。”
武樵夫似乎知道千紙夜會如此說,隻見他連聲一笑:“你放心,三天之後他們便會醒來,到時候我相信武康他們也會被我救出,一旦他們醒來,你一定要阻止淩天前往幽蘭宗,明白嗎?”
“淩天的性格,您也知道。要是您有事,小悅呢?她也肯定會去替您報仇。”
“放心好了,小悅不會,小悅非常識大體!”武樵夫自信一笑。
“可……”千紙夜内心還是有些許擔憂。
“别可是了。紙夜,你這樣做不僅幫了我,還幫助了蒼生,信我一次。”武樵夫臉上露出的神情非常奇怪,似笑非笑。
“我隻是擔心我即便勸住了淩天。到時候卻會激發他内心的仇恨之情,淩天曆經多事,心性已然大變,如果在承受此番蹉跎,我擔心他内心的邪惡之力會壓制住他的善念。”
“邪惡之力?何出此言?”武樵夫不解問道。
“我們在荒人嶺時,曾經被一龍神困住,皆不是那龍神的對手,就在我們都沒有辦法時,淩天因爲吃了一顆叫什麽玄靈果的東西,讓他内心潛在的邪惡之力蓋住了他的善念,而且其生性大變,修爲大漲,居然數招之内便将那龍神殺死,而且其眼神極爲可怕,如今在下想起都不寒而栗。”
武樵夫一聽,沉思了一會兒後居然大笑起來:“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隻要答應我,到時候淩天他們醒來,你一定要攔住淩天,可以嗎?”
“既然武大叔您如此執着,那晚輩就答應您。”
“甚好,甚好。”武樵夫非常開心,拍了拍千紙夜的胳膊,繼續言道:“一旦淩天冷靜下來後,你們這些人要全部離開天啓山脈,以後也不要在闖入天啓山脈,盡量逃離三界,好好修真,三界六道皆是以實力證明一切,隻要你們的境界越發高深,到時候才可以揚眉吐氣。”
“好的!武大叔,不止武康他們要平安歸來,您也是一樣。一定要平安歸來,我們等着您。”
武樵夫苦澀一笑,沒有回答,而是俯在他的耳旁小聲說了起來。
一會兒後,武樵夫才從千紙夜耳旁挪開,說道:“我剛才給你說的,你一定要好好記住,到時候在告知他們,紙夜,一切就有勞你了。”
千紙夜在聽完武樵夫的言語後神情大變,變得驚訝且慌張,“想不到,晚輩真的沒有想到,原來……”
“噓!”武樵夫将手放在千紙夜嘴旁,笑着擺頭:“你心裏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我給你的囑托也就這些,一切就拜托你了。”
“那您打算何時出發?”
“稍後就走,你師父清風想必在過數個時辰後會離開幽蘭宗,趁這個時候,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将武康三人救出。”
“但我師父清風早已修成玄通耳,一旦幽蘭宗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知曉。”千紙夜擔憂說道。
“哈哈!我豈會不知,所以救他們的時間非常之短。他們醒後,替我轉告他們,唯有放下仇恨,用愛念才能締造無上妙音,切記,切記。”
武樵夫身體慢慢消散,形成一道光芒從地面騰空而起,消失在千紙夜面前,但其最後的言語依舊在山脈環繞。
千紙夜目不轉睛的看着光芒至空而去,眉頭緊皺,長歎口氣,自言道:“我一定不會辜負武大叔您的囑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