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我從未想改變,隻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爲何原本屬于我的東西全部消失了。晴兒,親情,道義都消失了。丞相,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爲何?”
“哎!”洛川歎息,回道:“微臣沒有辦法解開将軍心中的疑惑。将軍,事到如今,你還是寫一份勸降信給傅宇吧,如今大局已定,他即便在反抗也是增添傷亡。”
項淩天閉着眼睛,回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臨近夜晚之時,武康和巫小悅兩人慌慌張張的走進府邸,小跑來到項淩天的面前。
項淩天見狀,頗爲疑惑,連忙問道:“出什麽事了,這麽慌張?”
“少…爺,現在所有士兵都在埋怨你殺了葉海。都在怨你濫殺忠臣,怨氣四起,還說……”武康沒在繼續說下去。
“還說了什麽?”項淩天平靜一笑,問道。
武康看了看巫小悅。巫小悅心領神會,說道:“他們覺得就算推翻傅宇的暴政讓你當皇帝,定然又會是第二個傅宇,所以現在所有将領和士兵都在反對你。”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項淩天平靜的回道。
巫小悅定了定神,繼續說道:“說來也奇怪,白天的事居然這麽快便傳遍了整個軍中,看來是有人故意煽風點火,想激起所有将士的怨氣逼你就範。”
“牆倒衆人推,很正常!”項淩天淡淡一笑。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嗎?”巫小悅說道。
項淩天連忙轉身,“想,你知道?”
“嗯!”巫小悅點頭:“所有的人裏面隻有一個人會這麽做,也會得到莫大的好處。”
“葉孤城?”項淩天直言問道。
“對,隻有他。因爲這些時日太不尋常了。似乎他有意想激怒你。”巫小悅說完,繼續補充道:“還有一件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但眼下不得不說了。其實廟行關并非是百姓開城迎接他們進去,而是葉孤城強行攻城之後,進行了屠城,坑殺了廟行關内的男子。”
項淩天一聽,嘴巴微微張開,沉思了一會兒後,擺手言道:“不可能。我絕對不相信。他即便在有野心,但你說他屠城,絕對不可能。他也絕對不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你到現在還不相信?”巫小悅顯得有些急迫:“你好好想想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巧合,難道那葉海真的會考慮到陶天王會卷土重來,定然是有人煽風點火。葉海隻不過是一個替死鬼而已。”
“别說了。”項淩天眼睛血紅,臉部肌肉抖動:“我絕對不會相信的。你也不要挑撥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我說過即便他有錯,我也會原諒他。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用這麽無稽荒唐的言語污蔑他。”
“我污蔑他?”巫小悅寒心的冷冷一笑:“葉孤城此人一直以來城府頗深,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是不能提前告知,我這一切都是爲你好,你反過來說我污蔑他,項淩天,你這個笨蛋,好心當做驢肝肺,哼!。”
巫小悅憤怒的跑出府外,項淩天沒有追出去,而是冷面的站在原地,拳頭緊握,此刻的他并非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武康看了看項淩天,又看着跑出去的巫小悅,顯得有些爲難,對着項淩天說道:“少爺,你好好想想,我現在去追她!”
炎城大街之中,漆黑無比,巫小悅不時擦着眼淚,走在街道之中。
武康在後邊小跑追着,不時的喊着。當走到巫小悅面前時,喘氣說道:“少爺他一直以來性格都是如此,隻要他相信一個人便會不留餘地的相信,何況他與葉孤城有八拜之交,你現在突然全部告訴他,他肯定接受不了的。”
“在怎麽接受不了也得接受,因爲這是事實。我好心告訴他,他居然不領情,還幫着葉孤城訓斥我。這種笨蛋,不理也罷。”巫小悅氣的直跺腳,帶着怒氣回道。
武康顯得有些落寞,手剛接觸到她的肩膀又放了下去,良久之後,淡淡問道:“小悅,你是不是喜歡少爺?”
“我才沒有呢。”巫小悅連忙否認:“我怎麽可能喜歡這種笨蛋。我爹當初讓我跟着你們出山。告訴過我項淩天是開創時勢的人,注定被時勢所敗。還要我暗中幫助他完成改朝換代,迎合天道運行,哪知他這麽愚蠢。哼,氣死我了。”
巫小悅的回答讓武康放松了不少,隻見他長舒了一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喜歡上我家少爺了呢。不過你也别生氣了,我相信少爺早晚也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反正我是不管了,我等會兒便回天啓山脈,永不出山。”
“啊…”武康很吃驚:“你要走?”
“不走留在這裏幹嘛。”巫小悅撅嘴回道。
“哎!”武康蹲下身,坐在街道之上的一處石塊上。
巫小悅走到他跟前,用手推了推他:“你呢。跟不跟我一起走?”
“我?”武康臉上此時挂滿了笑容,但盡是很無奈的笑:“我不能走,少爺全家從小待我恩同再造,而且少爺是這個世間對我最好的人。如今他四面楚歌,如果要是連我都離開了他,他會很孤獨,他會很無助的。所以我不能走,我要留下來陪着他一起跨過這道坎。”
“你們跨不過的。别傻了。”巫小悅輕蔑回道。
“跨不過我也要陪着少爺!”武康說完,對着巫小悅笑了笑。
巫小悅站起身,上下打量了武康一番,不屑的說道:“你們都笨。我走了。”
“真走啊。”武康有些不舍。
巫小悅轉過身:“是的,如果你們有命的話可以去天啓山脈找我。我不會在出山了。”
“你這算是傷透心了嗎?”
巫小悅斜視了武康一眼,頭也不回。身上散發光芒,消失在漆黑的夜晚。
看着眼前的她消失在眼裏,武康此時的心情很複雜,悲涼之感席卷于身。
待他回到府内時,項淩天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冥想。
武康走到項淩天一旁坐下:“少爺,小悅回天啓山脈了。”
項淩天點了點頭:“走了也好,她原本就不屬于凡塵,不應該用凡塵的思想去左右她。或許天啓山脈才是她最終的家。”
項淩天說完,認真的看着武康,嚴肅的說道:“武康,或許小悅說得是對的。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沒法相信這一切。事到如今,你也走吧!”
武康淡淡一笑:“我走了,那你就一個人了。我在這裏雖說幫不了你多大的忙,但起碼可以與你同甘共苦嘛。”
項淩天對視一笑,感激的點了點頭。
武康繼續言道:“少爺,其實葉孤城屠殺廟行關男子一事是千真萬确。”
“你們怎麽這麽肯定?”
武康站起身,緩步走動:“在你昏迷之時,因爲每日都沒事幹,所以我讓小悅帶我到空中飛躍,當飛到崇陽時,我們見到了一個人,這人是崇陽王陸安之子,原本我們打算帶他回來見你,但是他不肯,他隻說廟行關男子全部被屠殺。”
“陸清夜?”項淩天問道:“他現在去了哪裏?”
“他說想離開崇陽這個傷心地,他的這條命是他父親換來的,所以我建議他去敦陽我的祖鄉渭河。”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項淩天說完,站立起身:“一切都太突然了,猝不及防,猝不及防啊。”
“少爺别想了,你去休息吧。到時候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
次日,項淩天寫了一份勸降信,交給洛川,由人帶進皇宮呈給傅宇。
因爲葉海一事,項淩天的威望在軍中一落千丈,葉孤城逐漸取代了項淩天在軍中的所有職權。
項淩天每日都在府内沉思,偶爾走到炎城街道之上,便能從空中見到數道光芒閃過,隻不過眼下的他并不在乎是何等高人,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順其自然。
對于巫小悅的話,經過了幾天冷靜的思考,項淩天決定親自去追問葉孤城事情的緣由。
當項淩天瞬息來到葉孤城身邊時,他周圍多出了幾個人。
“我有些事情想親自問你!”項淩天對着葉孤城說道。
葉孤城明顯有些歉意,但看了看兩旁的人,回道:“丞相和先鋒他們也不是外人,你有話就直接說吧!”
項淩天将目光看向洛川,諷刺一笑:“值得嗎?”
洛川帶着歉意低頭,沒有回答。
項淩天又将目光看向葉孤城,說道:“你是不是将廟行關全城男子全部屠殺了?”
葉孤城一驚,半會兒後長舒了一口氣:“既然事情說開了,我也不需要在隐瞞了,沒錯,廟行關我的确施行的屠城。”
項淩天淡淡一笑:“我祖上的龍脈,先祖的陵寝是你派人斬斷的嗎?”
葉孤城連忙否認:“不是,我不會這麽做。”
“我相信你!”項淩天繼續說道:“所有的消息全部是你散發出去的吧?其目的就是希望在這個改朝換代的關鍵時刻不出現任何差池,必須要亡我傅氏一脈吧!”
“是我。不關葉總兵的事。”一旁的金森連忙搶着答道。
項淩天冷冷看了他一眼:“是誰已經不重要的,事已至此,這一切值得嗎?”
“值得。爲了皇位,什麽都知道。”葉孤城突然激動起來,從椅子上走到項淩天面前,帶着仇視的目光,激動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葉家原本就是皇族,數百年前的敦陽城是屬于大興王朝,不屬于大炎。我葉家就是大興的皇族後裔,我原本不知道,你還記得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