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直言,直擊我的心。”項淩天拱手言道:“但願推翻傅宇之後天下再無戰禍。”
“将軍你又說錯了。”洛川摸着胡須笑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定律,是誰也改變不了。”
“報!”一名士兵走進正堂,跪倒在地,朝着項淩天說道:“将軍,門外有一人求見您。”
“何人?可有留下姓名?”
“沒有,他隻是讓末将來知會将軍,讓将軍一個人到府外一見便知。”
“下去吧!”
“是!”
士兵走後,項淩天朝着幾人說道:“我現在出去看看。”
“将軍,小心。”洛川帶着一絲擔憂表情叮囑道。
項淩天回頭微微一笑,便大步朝着府外走去。
當項淩天走到府外時,映入眼眠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隻見那人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沒有想到吧??”
“真沒有想到~!”項淩天回應,問道:“你不是逃了嗎?幹嘛還要回來。”
“找個地方聊聊?”那人說完,一閃而過,消失在府外。
項淩天也瞬時消失府外,跟着那人身後。
兩人到了一處群山環抱的地方落地。
“不知道千仙人找我,有何事?”項淩天問道。
來者正是幽蘭宗弟子千紙夜。
“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成爲朋友的,你覺得呢?”千紙夜看着群山,白霧飄渺,轉身對項淩天言道。
項淩天走到他跟前,與他并肩,回道:“或許是吧,隻不過我們的立場和追求不一樣。正是因爲這個局限,讓我們成爲了敵人。”
“我向來不想插手凡塵之事,但師父有命,我必須尊崇。”
“我明白。”項淩天點頭。
千紙夜打量着項淩天的龍吟紫金袍,回道:“這套服裝很奇怪,從未一見。”
“這是龍吟紫金袍,能夠看到修真之人的法術境界。”項淩天轉身看着千紙夜,見他身後冒着紫色光芒,淡淡一笑:“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你後面冒出的紫色光芒,便能大緻知道你的修爲。但你卻看不到我,這便是龍吟紫金袍的神奇之處。”
“上次謝謝你手下留情。”
“那我也應該向你道謝,謝謝你在我最危難的時候依然阻止了你的師兄。”
兩人對視一笑,居然沒有半點陌生之感,甚至可以用默契來形容兩人此刻的心情。
“你找我出來,不會是跟我說這些吧?”項淩天微笑道。
千紙夜落寞一笑:“當然不是。隻是和你聊聊天,或許心情和心境都會開闊不少。”
“幽蘭宗的門人弟子非常之多,爲何卻來找我?”
“你不懂。”千紙夜歎息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停下,繼續說道:“修真之人都想進入幽蘭宗,因爲幽蘭宗在修真宗門德高望重,能人輩出。隻不過其内部遠比你們凡塵的這些朝代變遷要殘酷的多,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還要謹言慎行。我千紙夜性格直率,爲人坦蕩,你覺得我在幽蘭宗能有真心的朋友嗎?”
項淩天聽完,内心有些震驚但很快平複了下來,淡淡一笑:“你爲什麽跟我說這些?”
“因爲我們可以成爲朋友,因爲我們是同一類人。”
千紙夜的話擊中了項淩天的内心,的确兩人屬于一類人,不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願以不擇手段達到目的,隻求坦蕩蕩去追求,同樣渴望自由,不愛被束縛。
“好一個同一類人。”項淩天仰頭大笑:“我項淩天,但求無愧于心。不管是對朋友還是周圍的人皆是如此,你要跟我做朋友,恐怕會被我連累哦。畢竟我們起點不同。”
“俗氣,上次比試,我略輸于你。如果論起點應該你高于我。”千紙夜回道。
項淩天呼呼一笑;“我們不用争辯這些了。你貿然入凡塵,難道就不擔心你那個倚風師兄告密嗎?”
“你也不用這麽拐彎抹角,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要問我,問吧,但我未必能夠全部回答你。”千紙夜回道。
項淩天暗自有些佩服千紙夜的聰明,言道:“我想問你,我大哥葉孤城說得是對的嗎?放走你們的條件,就是讓你們幽蘭宗永不與我們作對,不再阻止我們讨伐昏君?”
千紙夜沒有看項淩天,而是望着前面涓涓河流,回道:“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葉孤城跟我們說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關乎到我們幽蘭宗,所以我們才答應他,并且也承諾幫他一件事。”
“什麽事?”
“不可說。”千紙夜歎息回道:“我能夠明确告訴你,葉孤城此人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當然也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一切自有公論,你也不必在問我,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
這個消息讓項淩天吸了一口涼氣,在武康跟項淩天說之前,項淩天内心多少有些猶豫和不信,但眼下項淩天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要意外,凡人的心理很複雜,有一種心理叫自私,不止是凡人,神仙也有。”千紙夜寬慰回道。
項淩天很釋然的一笑:“不管他到底想要幹什麽,他都是我大哥,我相信我能夠用一片赤子之心感動他。不過我更願意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嗯!挺好。”千紙夜點頭回道:“你這心态非常好。其實很多事情我們改變不了,也阻止不了它發生,所以既然解決不了,我們都應該學着釋然,淡定。不過葉孤城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更是一個勇猛無匹的人。”
“不錯。”項淩天連忙附和:“他是我見過凡人裏面,勇猛程度算是佼佼者,如今他也是白色境,踏入了修真門第。”
項淩天說完,扭頭認真的看向千紙夜,問道:“那你呢?今日重歸凡塵,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吧!”
“打算?”千紙夜大笑起來:“我不想在回幽蘭宗,不想與我那些師兄弟勾心鬥角,更不希望每日看到師父故意讨好,這種事我辦不到。所以我想随便找一處地方,就這樣隐居下來。”
“天啓山脈地大物博,靈氣萬丈,有益修行。可以選擇那裏。”項淩天說道。
千紙夜擺頭:“我自三歲起便在天啓山脈修真,那個地方我膩了。何況在天啓山脈早晚會被我那些師兄弟發現,我不想惹煩惱。”
項淩天想到了石泉山,但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那你有打算去哪裏?”
“傳聞渭河是魔族進口,我打算去渭河。如果見到妖魔,還可以爲三界除害。”
“渭河?”項淩天說道:“渭河便在這敦陽城地界裏。不過魔族入口我倒是沒聽過這個傳聞。”
千紙夜沒在回答。
半會兒後,千紙夜斜頭向項淩天問道:“上次輕易将我們擊敗的那個女子是誰?”
項淩天微微一笑:“那女子也是在天啓山脈成長,實則修爲不如你們,隻不過手中的寶貝煞是厲害,你我皆不能擋。”
“哦。原來是這樣!”千紙夜若有所思言道:“當你推翻了這個朝代之後,你會怎麽辦?登基當人族的皇帝?”
“哈哈,我對這些虛名不在乎,我自小便是皇親,我很清楚一個皇帝的孤獨,上代帝王永樂帝一生孤獨而終。所以……”
項淩天沒在說下去,倒是千紙夜淡淡一笑,點了頭:“既然有了打算,那自然最好。我雖說不甚了解凡人思想,但凡人思想在一個階段便會有一種極端思想的出現,我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出現。”
“絕對不會,因爲我不是凡人。”
“你是,你是修真之軀,凡人思想。”
“哈哈!”
兩人紛紛笑了起來。
一番淺談,兩人皆很滿足,很釋然,很開心,甚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默契感。
笑聲過後,千紙夜擡頭望天,見晚霞昏沉,淡淡說道:“時間總是而過,讓人猝不及防。一番暢談,我很開心。”
“我也是。”項淩天與他目光交彙:“此番離去,相信定會有機會再次重逢。”
“不過下次重逢之時,但願有酒,一醉方休。”
言語過後,千紙夜準備離開,頓時又停駐腳步,從腰間掏出一個東西,緩步朝着項淩天走來。
當項淩天看見千紙夜手中所持的東西時,神情大變,臉上顯得很焦急與慌張。
“剛才一番交談很是開心,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情了,還好,還好記起來了。”千紙夜走到項淩天面前,将這東西遞給項淩天。
項淩天沒有接到手中,而是顫顫巍巍的問道:“這東西你是從何而得?”
“這你不用去管,我知道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上次與你較量,你饒了我一命,我欠你一條命,想必給你帶來這個東西,也算扯平了吧!”千紙夜一直觀察着項淩天的表情,說道。
項淩天深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千紙夜,眼神内充滿了感激,緩緩的從他手中接過。
而這個東西正是項淩天曾經送給葉孤晴的那塊刻有‘淩’字的玉佩。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我不會告訴你。這是我的原則與底線。。我隻能告訴你,她現在很安全,抓走她的并非魔族,而是……”
“是誰?”項淩天急切問道。
“不可說。”千紙夜向前幾步,揮了揮手:“後會有期。”
說完便消失于此,而項淩天則一直看着這塊玉佩,時而傷感,時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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