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淩天望着洛川漸漸遠去的背影,一時居然說不出來話,他不明白洛川此話帶有什麽含義,或者說在給自己透露什麽樣的道理。
凡人之心不簡單,無奈因愛而癡狂。
項淩天嘴裏默念這句話語,深深吸了口氣,坐入石凳上擡頭望天,不知道從何時起,每當心煩意亂時他總會習慣一個人望着天際,自言自語。
……
次日,況浦荀率軍攻城,一同前往的還有幽蘭宗的倚風,左樊,千紙夜三師兄弟。
葉孤城原本請命挂帥,但被項淩天一口回絕,項淩天擔心他的傷勢,更清楚即便他出去也未必是那幽蘭宗門下弟子的對手,最終覺得由他,洛川,武康,巫小悅前去抵擋。
城樓上,項淩天望着城外的大軍,扭動着胳膊,對着身旁的洛川言道:“丞相,如若我不敵,你們不可擅自開城門,我會想辦法拖住那三人,将其引到别處。”
洛川明白項淩天内心沒有多大的把握,沒有應聲,而是俯在武康耳旁說了好一會,而武康聽完之後也沒跟項淩天打招呼,便快步走下城樓,朝着府内跑去。
項淩天見狀内心頗爲疑惑,問道:“丞相,您讓武康去幹嘛?”
“将軍不必多問。”洛川依舊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倒是兩人身旁的巫小悅将手放在額頭,望着城外的大軍,啧啧說道:“原來凡塵之内如此多的腥風血雨。生命也太不值得尊重了吧?”
“這是**惹的禍,所以凡人修真主修其心。”項淩天微微一笑:“在至高無上的權利面前,生命宛如草芥。”
“如果要避免殺戮,斬其首領不就得了,幹嘛拿以這些人命做代價?”巫小悅反問道。
“談何容易。”項淩天歎息:“小悅,你也是藍色修爲,面對那倚風三人你不是他們的對手,不如你也回府吧,那裏安全。”
“安全?”巫小悅朝前一指,不悅的回道:“我知道自己修爲低下,不過你别忘了,我爹的修爲可比那三人高的多。即便那三人在我面前,也未必能傷的了我。”
項淩天剛要說,卻被洛川攔住,洛川微微一笑:“既然小悅姑娘有此把握,就讓她留在這裏吧,或許在危難關頭,還可以幫助将軍。”
“既然丞相也如此說,那行!”項淩天連忙轉身看向巫小悅,嚴肅說道:“你切不可逞強。”
“不用你管。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巫小悅撅嘴言道,一臉的不在乎。
項淩天沒有絲毫生氣,畢竟巫小悅從小在天啓山脈長大,對于凡間情感所知甚少,也不懂任何禮儀,向來我行我素。反倒這這一點讓項淩天頗爲歡喜,因爲這樣顯得巫小悅很真誠,沒有凡人的虛僞,做作。
而在城門對面,千紙夜扭頭看了看他兩位師兄,帶着挖苦的口吻說道:“兩位師兄,你們看城樓之上的項淩天精神皆佳,看來昨天倚風師兄的那一掌并未給他帶來多大的傷害啊。”
倚風很明白千紙夜此話的含義,倒沒有袒露不悅的表情,而是一眼看向城樓上的項淩天,言道:“千師弟一向自持體高,不知對于今日一戰,有何看法?”
“我哪敢啊。倚師兄深得師父他老人家器重,而且下山之時師父也曾交代,緝拿項淩天回幽蘭宗由師兄全權負責。”千紙夜嘲諷道。
三人之中,左樊性格最爲直接,見兩人又在相互猜忌,連忙打着圓場,笑道:“倚師兄,千師弟,咱們也不要在拖延時間了,我現在就去叫陣,先和那項淩天打上數回合。”
“且慢!”倚風用手擋住了準備前進的左樊,回頭笑道:“左師弟未免操之過急了。今日之戰,隻許勝,不許敗。我們出山有些時日了,想必師父他老人家也不希望我們辦事效率如此低。所以爲兄建議,我們三人一起上,我攻其身後,左師弟攻其右。”
倚風說完,将頭一伸,望着最邊上的千紙夜,笑道:“千師弟就攻其左!”
左樊一聽,連連點頭:“行。”
千紙夜冷哼一聲,他非常明白倚風這麽分配的含義,修真之人鬥法身後乃是最軟弱的地方,即便對手在強,攻其身後的人也不會出現多大的閃失、。相反,攻其左右的人稍有不甚,便會誤了性命。
千紙夜用眼瞪着倚風,暗罵道,功勞你領了,居然還讓我們去送死。
“我不同意。”千紙夜直言回道:“天道有正氣,我們與那項淩天都乃修真之人,豈能以多欺少,這樣即便勝了也沒有意義,同樣是給同道之人留了一個嘲笑的把柄。”
“師弟,你要記住,勝之不武也是勝,沒有什麽區别。世人豈會相信敗者,他們隻會歌頌勝者。”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如果要三人攻其一人。我不會出手,如果兩位師兄覺得這樣無傷大雅,那你們去吧。我就留在這裏。”千紙夜态度堅決的回着。
倚風表情略微不屑,但又不好發作,尴尬一笑:“師弟。成大事不拘小節。”
“師兄不必多言。我千紙夜行事敢求無愧于心。我要殺人,如果單打獨鬥對方技不如人,被殺也是活該。同理,我要是技不如人被殺也心甘情願。我辦事也求堂堂正正,絕對不以違心爲做,那種有違道義之事,請恕師弟我幹不出來。”
“千師弟,你說這話就太挖苦人了。”左樊性子急,但也聽得出千紙夜這話的意思,隻見他粗着嗓門說道:“倚風師兄無非是想快點将項淩天緝拿帶去幽蘭宗讓師父發落,好爲方師弟讨回公道。那項淩天的法力你也清楚,所以師兄我也贊成倚風師兄的意見,三人而攻之!”
蠢貨。千紙夜暗罵道。
“兩位師兄不必言勸,我的立場很堅決。絕對不做這種以多欺少的事,如果光明正大的較量,我願意第一個出招。”千紙夜言道。
“那行。”倚風聽完直接說道:“那就請千師弟先去會會那項淩天。”
千紙夜沒有想到倚風居然會出此下诏,恨得咬牙切齒,仇視的雙目瞪着倚風。
良久之後,千紙夜踏馬行至城門之下,擡頭看着城樓之上的項淩天,喊道:“項淩天,我敬重你這種擔當的豪傑。但我們不同道,惡戰一場在所難免。你且先來與我一戰。”
“項大哥,我爹說過,幽蘭宗千紙夜嫉惡如仇,如果你能将其降服,讓他歸順于你。那以後你便猶如得到一員猛将。”巫小悅打量着城樓下踏馬的千紙夜,小聲對項淩天言道。
項淩天點了點頭,心知不能跟千紙夜對掌,因爲其法器修于手,如若對掌隻能用青龍淵對峙他的手。而且還要速戰速決,項淩天回頭看了看洛川,又看了看巫小悅,言道:“這千紙夜法力要低我一重,我隻能速戰速決,不能與其持久作戰,以免消耗體力,被那倚風撿便宜。”
“将軍言之有理。”洛川摸着胡子,微笑點頭。
“好。男人大丈夫,能夠和高手過招實乃一大幸事,昨日雖說領教過千仙人的高招,但卻沒有盡興。現在,我們好好較量較量。”項淩天對着城樓下的千紙夜回道。
千紙夜踏馬擡頭看着他,呼呼直笑:“這也正是在下所想。來吧!”
項淩天嘴角一笑,騰空而下,單手持着青龍淵,至半空而下,朝着千紙夜一劍揮去。
“蓬!”
千紙夜騰空而起,向後移去。而馬卻頓時倒地,鮮血噴出。
“亢!”
項淩天立馬懸于半空,将青龍淵朝前一揮,用手控制青龍淵,朝着千紙夜擊去。
千紙夜連忙伸出雙手,用雙手的光芒将青龍淵緊緊的護住,不然青龍淵刺向自己。
兩人都懸于半空,距離百米。
千紙夜額頭汗滴流出,眉頭一直緊皺。
但是另一邊的項淩天卻頗感輕松,單手向前指着,将法力與青龍淵融合。
“千仙人,如果在這樣對峙下去,您定然會被在下的青龍淵所傷。聽我良言相勸,那方鐵兒嚣張跋扈,屠戮士兵,全然不顧自己乃修真之人。在下殺他,也是爲修真界除一禍害。”項淩天言道。
千紙夜嘴巴微微抖動,顯然有些難受,言道:“你不必跟我講這些。這些大道理,大仁大義,大是大非我全然不在乎。既然過招,就一定要分出勝負。我既然沒敗,你也不必多言。”
項淩天聽完,暗想,又是一副倔脾氣。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項淩天一言說完,将另一隻手也瞬時向前一伸,雙手冒出巨大的光團向千紙夜駛去。
眼下情況之危急,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噗!”
光芒被青龍淵吸入,青龍淵擊中了千紙夜的手掌。
千紙夜口吐鮮血,将另一手向後一揮。
項淩天見狀,搖了搖頭,将手掌作出龍爪狀,将青龍淵收回握入手中。
千紙夜看的真切,知道剛才項淩天收回武器,實則是饒了自己一命。但他左手被擊傷,血流不止,但也絲毫沒有退縮和罷手的動作。
隻見千紙夜帶着負了傷的軀體,将右手朝前,快速朝着項淩天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