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傅胥墳墓旁的葉孤城兄妹此時都有強烈的疑惑感,這種疑惑感很大程度是詫異。
項淩天很清楚他們内心的疑惑,也沒作出解釋,淡淡說了一聲之後便帶着兩人回到了護國天王府。
簡單的寒暄,簡短的交代,以及陶仲和傅馨長公主的熱情讓身處兩難的葉孤城兄妹感恩戴德。
傅馨着眼看了看一旁文靜矜持的葉孤晴,對着項淩天小聲說道:“姑姑沒有說錯吧,果然是傾國傾城之貌,難怪皇上甯可舍棄這敦陽城也要換取她!”
“舍棄敦陽城?”項淩天聽完背後一涼:“皇上居然肯花這麽大的代價?”
“咳咳!”耳尖的陶仲聽見了兩人的言語,用眼瞪了瞪口無遮攔的傅馨。
傅馨自知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辯解說道:“哎,這或許是我自己的想法吧,但是皇上的确是很仰慕這小郡主的美貌。”
“不行!”項淩天捏緊了拳頭:“誰敢在我身邊将她奪走,我就殺了他。”
傅馨聽完,沒在多言,心裏想的跟陶仲一樣,項淩天經過這兩載的變遷的确變了不少,曾經的善良天真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冷酷和孤傲。
“事不宜遲,你們快些換上侍衛服裝,準備上馬車,我們現在就去天牢。”陶仲見天色已晚,連聲對幾人吩咐道。
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衆人上了府外的馬車朝着大牢而去,一路上葉孤城兄妹都顯得很急迫,反倒項淩天一臉平常,而且安慰他們道:“不用太緊張,見到王爺之後問重點。凡事都有開端結束,也不要太過介懷。”
衆人從馬車上下來,來到這大牢外,兩排的铠甲士兵站立筆直,一絲不苟的看着前方。
陶仲走在前面,三人跟在其身後,但衆人走進之時,一名身着铠甲戴披風的士兵攔下了幾人,陶仲怒喝道:“看清楚你的狗眼,連本天王也不識了嗎?”
雖是夜間,但四周火把發出的亮光還是看得清衆人,那士兵抱拳道:“不知天王到此所爲何事?”
“葉良在裏面沒折騰吧?”陶仲問道。
“啓禀天王,沒有。最近幾日異常的平常,國師吩咐小人一定要妥善看管,小人不敢怠慢。”士兵粗聲回答。
陶仲點了點頭,自知這人定然是耿牧安插于此的人,爲了快速将三人送進去,連聲吩咐道:“本王特意帶了三名随從,念在和葉王爺同朝爲官多年,讓三人奉勸葉王爺不要在做無畏的頑抗,你且将牢門打開,讓三人進去。”
“不行!”士兵瞅了瞅陶仲身後的三人,見他們各個眉清目秀,而且葉孤晴一直低頭,心中不免有所懷疑:“天王,小人是按照國師吩咐辦事,沒有國師和皇上口谕,任何人都不許探視。”
“放肆!”陶仲大眼一瞪:“你這是拿國師和陛下來壓本王?本王告訴你,這大牢歸本王掌管,今日如果本王身後這三人沒有進去奉勸葉王爺,到時候出現任何差池,皇上怪罪下來,恐怕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這…”士兵顯然有些爲難。
“滾開!”陶仲不給士兵一絲抵抗的餘地:“本王就在外面等候,稍有風吹草動,你覺得會有人能夠掏出本王的眼睛嗎?”
“屬下不敢!天王請。”士兵一點也不世故,他心裏很明白,在這天牢重地有重兵把守,見陶仲身後三人的這副身闆,即便有天大能耐也逃不出去,但如果真的如陶仲所言,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那定然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陶仲斜了那士兵一眼,對着身後三人大聲言道:“你們進去,給我好好奉勸下葉王爺,讓他不要在做無畏反抗,皇上定然會饒恕他悖逆之罪。”
“是,天王。”三人紛紛抱拳行禮,便直步走入天牢内。
這天牢内,隻關押兩種人,一種是秋後問斬的罪人,這類罪人基本上都是拖家帶口關押在一個牢房内。另外一種就是像葉良這種人,朝廷的大臣,被關押起來基本上是不會被探視。
三人走進大牢内,老鼠來回蹿動,牢内那些犯人紛紛将手伸出,有的哀怨,有的哭訴,有的疼痛難當,有的則是靜靜坐着,簡直就如人間地獄一般。
帶牢内一位士兵将三人帶到關押葉良的牢房時,對着三人小聲吩咐道:“三位請自便,但不要耽擱太久。”
“謝謝你!”項淩天抱拳道謝,随後那小士兵開鎖之後便揚長而去。
葉孤城兄妹見士兵走遠,迫不及待的走進牢内,見葉良頭發散亂,而且囚服髒亂不堪,倒在牆角睡着。
一股心酸席卷葉孤晴,隻見她帶着哭腔連連将葉良抱住,泣道:“爹,爹!”
此情此景,項淩天想起了他在府内的最後一個晚上,想起了最後昏迷之時他母親的無奈的神情,他不敢在正面看,害怕自己感傷,連忙背對三人。
葉良定然是受過刑法,白色囚服上還沾有血迹,隻見他将白色頭發拉開,見到眼前的是葉孤晴,顯得和激動:“晴兒,你是晴兒!”
“是啊,爹,我是晴兒。”
葉孤城快速走到葉良面前,跪在一旁:“爹,孩兒也來了。”
“城兒。”葉良很是高興,連忙帶着疲倦的身軀将他扶起,三人相互挽着彼此的手臂,或許葉良怎麽也沒想到在如今惡劣的環境之下還能在見到自己的兒女一面。
“太好了,爹總算無憾。”葉良微微一笑,笑聲已過,葉良看着牢門旁的項淩天,因爲是夜間有些看不清臉,急忙問道:“這位是?”
項淩天這才轉過身來,緩步走到三人面前,抱拳行禮道:“王爺,我是項淩天、也是傅淩!”
“項淩天?”葉良似乎在回想,但不一會兒驚呼道:“傅淩,胥王爺的兒子?”
“正是!”項淩天微笑答道。
“哈哈…”葉良笑聲明顯大了起來:“真是蒼天有眼啊,我與胥王爺早已如知己,曾經多番打探你的消息卻總不見,今天得知你還活着,定然是你父母在天有靈保佑你啊。”
“爹!我們能夠見到您,一切多虧了淩天。而且孩兒也已經與淩天結義爲兄弟!”
葉良一聽兒子葉孤城這麽說,神情相當古怪,良久後才喃喃回道:“好,很好!看來我們這輩的情義要靠你們這輩來續了。”
葉良說完,連連吩咐葉孤晴,道:“晴兒,爹年紀老邁,活不了多少年了,但晴兒正是大好年華,路途還很長。且不能爲了救我而耽誤你一輩子。如今皇上昏庸,廣羅天下佳麗,爹害怕你進入那深宮之中,從此再無天日可見。”
“但晴兒怎麽能看着爹爹您受苦而坐視不理。”葉孤晴含淚回道。
“是啊,爹!”葉孤城連忙附和:“皇上要求孩兒盡快将晴兒送入皇宮,否則不止會要您的命,更會攻打敦陽城!”
“啊…想不到皇上居然以此要挾。”葉良思考了片刻:“還是不行。爲父怎麽能送晴兒入火海。如果上天真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好了。城兒,你記住,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你的妹妹。”
“可是爹你…”葉孤城連忙問道:“那爹豈不是…”
聽着幾人的談話,項淩天走了過來,說道:“王爺,我現在就救你們出去、如果我這堂兄皇上真要攻打敦陽城,到時候晚輩親自來找他。”
“不行!我怎麽可以讓你以身犯險,何況這是天牢重地,重兵把守,我們逃不出去的!”葉良連連擺手回絕。
“呵呵…”項淩天淡淡一笑:“王爺請放心。如今我已不再是凡人。救您出去還是綽綽有餘的!”
“是啊,爹,淩天如今是神仙。有神通。”葉孤城連忙附和。
“哦,有此等事?”葉良着眼看了看項淩天,繼續言道:“看來多年前老夫沒有算錯,你定然是人中龍鳳,但是本王還有一件事想跟小王爺言明!”
“王爺您但說無妨。”
思緒将葉良拉回了那年爲先帝傅恒祝壽之時,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三人,最後款款說道:“那日你帶着晴兒去胥王府中央,其實本王和胥王爺便在打算你們的婚事,從那刻起,老夫和胥王爺便将你們的婚事定了下來,隻不過後來胥王爺枉死,不知可有告知于你?”
葉孤晴聽完,顯得很驚訝,也顯得很羞澀,紅着臉額連忙低下頭。
項淩天此刻内心不提有多高興,一時手足無措,一會兒看着這,一會兒看着牢房牆壁,呼呼直笑:“真的嗎?王爺,你沒騙我吧!”
“終身大事,豈能作假,況且老夫從不诳語。!”葉良很果斷的回道。
“太好了。”葉孤城聽完也替兩人感到高興:“真是姻緣一線牽,淩天與晴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葉孤晴含羞的低着頭,而項淩天則開心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片刻後,葉良走到項淩天面前,握着他的臂膀說道:“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待晴兒。老夫不能跟着你走出這監牢。”
“爲何?”項淩天和葉孤城連聲問道。
“此事護國天王陶仲從中幫忙,你們才能進入這監牢見到老夫,如果老夫随你們出去。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定然會将天牢守将全部誅殺,更會連累到掏天王全家。所以老夫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