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乾坤宮外一名太監立刻走進宮内,碟聲說道:“陛下,下雨了,狂風暴雨。”
“啊…”傅宇這才反映過來,連忙快步走了出去,見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臉上露出很複雜的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悲。
……
而還在府内等候的衆人見傾盆大雨,無不喜出望外,傅淩擡頭任雨滴打濕臉龐,淚與雨水一起從眼眶滑落,一旁的武康見着,忙問:“少爺,下雨是好事,你幹嘛哭了?”
“我也不知道,感覺内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感受~!”傅淩沒有回頭看衆人,還是傻呆呆站在雨中,将手向前一伸,讓雨滴打落在手掌之中。
而在房内的傅胥夫人見外面滴滴雨聲,狂風亂作,電閃雷鳴,居然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之感,她立刻披起衣裳準備到府外去看看。
當她拉開門的那一刹那,一道白色閃電照亮整個王府,隻見一道彩光從天際一躍而下,居然形成一個黃色光團出現在傅胥夫人面前,她以爲自己眼花,使勁揉揉雙目愕然看見光團内居然出現一位白色長發,一襲紫青道袍,俠骨仙風的人慢慢朝着自己走來。
“你是誰?”夫人驚慌問道。
那人雖是一頭修及腰長白發,但面容很是俊郎,甚爲年輕,隻見那人伴随着黃色彩光慢慢行走,淡淡一笑:“夫人莫慌,我乃天界天淳尊者,本下凡流離,見炎城上空突然風雲變色,特意前來一觀究竟!”
傅胥夫人驚呼的半天說不出話,神仙常有聽說卻并未一見,不知真假。眼前這仙風俠骨的人而且身後閃耀黃色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人,夫人喃喃問道:“您真是神仙?”
名諱天淳尊者的點了點頭:“正是。本仙來此,隻是想通知夫人,快速帶領府中衆人離開吧!”
“爲何?”夫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我還要等我家老爺回來。”
“他回不來了,一個時辰時已經自刎,本仙料想定然是你家老爺的死引發天界悲憫,随之降下甘露,潤澤百姓。”天淳神君直言不諱的回道。
傅胥夫人顯然有些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頓時用手捂住嘴巴,不想讓自己哭出聲。
天淳見狀,于心不忍,歎息道:“夫人還是帶上府中衆人離開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夫人聽罷,一臉不知所措,急忙跪倒在地:“仙人,我求求您,能不能複活我夫君。求求您。”
“不能,天界不會插手人間之事,一切因果業報都是必經的過程,天機本不可洩露,本仙念你們情比金堅,府中衆人也是無辜,于心不忍,特意前來告知,本仙也要走了,夫人保重!”天淳尊者說完,伴随着黃色彩光慢慢飛入天際,消失不見。
當傅胥夫人擡頭時,仙人早已不知去向,腦海頓時仙人的話語在耳旁想起,傅胥夫人急忙向府中央跑去。
衆人見夫人在大雨之中跑來,驚愕不已,傅淩見着立馬走上前扶着:“娘,您爲何還不休息,就讓孩兒在這裏等爹就夠了。”
“你們…你們……!”傅胥夫人很着急,上氣不接下氣,讓衆人疑惑不已。
“娘,您慢點說,不要急。”傅淩連忙将夫人扶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傅胥夫人坐定之後,冷靜了一會兒,首先将目光看向傅淩,急忙抓住他的手:“淩兒,你現在快點收拾一下行禮,快點逃出王府,你爹他…你爹…”
“我爹怎麽了?娘您倒是說啊。”傅淩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見娘如此神情慌張,肯定是爹出了事。
“你爹他已經自刎,剛才一位叫天淳尊者的仙人跟娘說的,讓我們快點走,不然就晚了。”傅胥夫人不想耽擱時間,直言說着,立刻看向府内衆人:“你們都走吧,不用白白犧牲性命!”
傅淩雖說不敢全部盡信這事,但自他出生從未見過他娘說半句假話,隻要是他娘說有神仙,他一定會相信,因爲他知道,娘一定不會騙他,但這個消息似乎來的太突然,令他完全不願相信:“我不走,我要跟娘在一起。”
“夫人,我們不走,如果不是老爺夫人收留我們在府中,我們早已沒命,我們的命是老爺夫人給的,我們一定不走。”武康聞聽老爺自刎去世,悲傷不已,帶着哭腔說道。
胥王府上下十多口傭人,紛紛點頭,齊聲說道:“我們不走。”
見府内所有人态度堅決,傅胥夫人更加爲難,她不想衆人爲了胥王府白白送命,她自己得知夫君自刎,已然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如若不是擔心唯一的兒子,早在剛才便已然自殺随夫去了。
“淩兒,你快點走,爹娘此生唯一盼望你有出息,出人頭地,如若你也白白送命,豈不辜負了你爹一番心血,那你爹的死也顯得毫無價值。”
傅淩悲涼之感愈演愈烈,眼角淚水不斷滑落,緩步握着母親的手,泣道:“爹娘時常教誨孩兒,人生在世,忠孝節義,孩兒豈能看着娘受苦而不顧,爹走了,孩兒更應該同娘一起面對,孩兒這十多載從未做過壞事,從未理虧任何人,如若世間有福報,孩兒希望将自己所有福報轉交給娘,讓娘平安,孩兒大了,可以保護娘了。”
傅胥夫人早已泣不成聲,一把将傅淩擁入懷中,大哭起來。
衆人見此情此景,無不動容,也更加堅定了視同胥王府同生死的決心。
正在這時,王府外看守的侍衛慌忙跑了過來,跪倒在地,道:“夫人,前方來了好多侍衛,似乎全部是朝着王府前來。”
侍衛的話讓傅胥夫人驗證了那天淳尊者沒有欺騙自己,也更讓所有人相信了夫人剛才并沒有說假話。
此刻,時間宛如生命,傅胥夫人将目光看向傅淩身後的武康身上,急忙走到武康面前,祈求道:“武康,你自幼在府中長大,夫人此刻隻想求你一件事?”
“夫人您快别這麽說,别說一件,再多事小人也一定辦到。”武康回答的很幹脆。
“嗯!”傅胥夫人點了點頭:“求你帶我兒離開,如若淩兒有事,那我們的犧牲全部沒有任何意義,時間也不多了,算夫人求求你,快帶淩兒走吧。”
“娘,孩兒不走,孩兒要跟您一起。”
“啪!”傅胥夫人一耳光打在傅淩臉上:“閉嘴,你是爹娘的骨血,你活着就是爹娘最大的希望,你活着就代表爹娘也活着,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爹娘會一直看着你的,守護着你。”
“武康,快帶少爺走。”傅胥夫人繼而喊道。
武康顯然有些爲難,一者他自己也沒想過離開,二者見少爺也如此果斷,但面對夫人剛才的一番話,武康似乎明白了不少,内心掙紮一會兒後說道:“少爺,你聽夫人的話,跟我走吧。”
傅淩此刻像一個發狂的人,左右亂撞,不讓任何人碰他,眼淚婆娑的看着自己的母親,一臉的無奈:“娘,孩兒從未離開過娘,孩兒怎舍得離開娘身邊獨自苟活。”
傅胥夫人實在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抱住傅淩,哭泣道:“爲娘又怎舍得離開你,但是以後你爹的名望,這個王朝,還有太多太多的事都需要你去做,你隻有忍辱才能負重!”夫人說完,随即向一旁的武康使了一個眼神。
武康雙手顫抖,扭頭閉目,一拳打在傅淩後腦勺,傅淩頓時感覺頭暈暈沉沉,隻想倒地入睡,最後隻看見母親那早已哭紅的雙目和不舍的神情。
傅淩昏迷倒地後,傅胥夫人摸了摸他的臉蛋,對一旁的武康說道:“帶少爺走吧,今後你們兩個相依爲命,什麽事要多加小心,以免少爺身份暴露,可以讓他改姓換名。”
武康點了點頭,紅着眼眶,跪倒在地,給夫人磕了三個響頭,說道:“老爺夫人對武康的大恩大德,武康無以爲報,您放心,武康雖是粗人一個,但一定拼命保少爺周全。”
傅胥夫人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低頭看着地上的昏迷傅淩,轉身俯在武康耳旁說了好一會,說完又大聲說道:“你一定要切記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情,現在不要告訴少爺,等以後他能獨當一面時你在告訴他。你現在就背着少爺去後院,我想那些惡人也快來了,你們現在出門肯定會被他們抓個正着,你們可以在後院躲避一陣子,待少爺醒後,你便帶着少爺離開炎城,無論去到哪裏。”
夫人說完,轉身看了看剩餘的仆人,繼而又說道:“你們大可不必留在此白白誤了性命,夫人最後問你們一句,如果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夫人,我們不走,我們就在這裏陪着您。”一名丫鬟上前說道,丫鬟話語剛落,剩餘的下人也紛紛下跪表示不走,傅胥夫人見此,不再勉強。
武康拜别府内衆人,背着傅淩朝後院跑去,剛走一會兒,突然湧進了數百侍衛,将整個胥王府包圍起來,在閃電照亮炎城的情況下,守住了每一個出入口。
而傅胥夫人則不慌不忙整理了一下服飾,端詳而坐,嘴角露出了笑容,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态坐等敵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