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和瑟公主的歌聲領略過後還真是讓人難以忘懷,不知今生什麽時候能再聽到公主這種歌喉。”另外一個王妃也附和道。
蕭長歌順着聲音看去,是十王妃,從前自己和她沒有任何關系,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她就變成了葉霄蘿的人。
亦或者,十皇子已經變成了溫王的人,仰仗着溫王保存地位。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十皇子一直以來都不太受寵,要是想在這個宮中生存下去,光靠皇子這個身份是不行的。正好溫王實力還行,倒戈于他也不是不可能。
“和瑟公主畢竟是一國公主,擁有得天獨厚的歌喉也是在常理之中,你們若是想學,不妨讓公主教你們。”葉皇後知道他們的心思,此時這個場合中也隻好勸誡。
這個時候葉霄蘿哪裏肯收斂,隻要有對付蕭長歌的時候,她就不會放過。
“皇後娘娘,您是不知道,我們資質平平,怎能學會和瑟公主一番動人的歌喉呢?不如讓和瑟公主再唱一遍給我們聽聽,如何?”葉霄蘿輕聲慢語悠然道。
場上的歌舞沒有壓制住她的心情,她畫的妩媚動人的眼角一挑,眉梢斜斜地看向了蕭長歌的方向,仿佛在挑釁。
蕭長歌淡淡地抿了一口水,葉霄蘿的心思她清楚得不得了,不過是想讓她在衆人面前獻唱。
被人使喚來去的和瑟公主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讓京城中的百姓怎麽看,況且,她又不是一個歌姬,沒必要去娛樂這些人的心情。
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
“不要胡鬧。”溫王斜眼看了一眼葉霄蘿,壓低了聲音怒斥。
誰知,葉霄蘿卻妩媚地擡頭看了他一眼,語笑嫣然:“我這不叫做胡鬧,而是爲了你。你不是喜歡她嗎?甚至有要娶她的心思,我若是不把她身上的好處多挖點出來,怎麽讓你滿意?”
溫王臉上漸漸露出怒氣,台下的手猛地扣住了葉霄蘿的手,一陣疼痛感傳進她的手中,不由得讓她倒吸一口氣。
“誰說我喜歡她?你再給我胡說八道試試看。”溫王不動聲色地咬牙切齒道。
“難道不是嗎?”葉霄蘿挑眉回道,臉上根本就是不相信的表情。
自從一個蕭長歌出現,她就變得十分有危機感,隻要溫王稍稍多看一個女人一樣,就能引起她的一陣驚恐。恨不得将溫王日日夜夜地拴在自己身邊才行。
“和瑟公主,你到底是唱,還是不唱?”葉霄蘿猛地拔高了音量,台下的手又是一陣酸痛,溫王捏的更重了。
她的突然提高音量引開了許多人的觀望,原本一直在和各個皇子說笑的嘉成帝,一下子被葉霄蘿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他粗長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頗有些不滿地看着葉霄蘿,不怒自威:“溫王妃,這是怎麽了?唱什麽?”
台上的漸漸停了下來,一旁的樂器聲越來越弱,越來越小聲,隻等着他們說完話才敢再唱起來。
連嘉成帝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衆人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霎時間所有人都注視着葉霄蘿,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從來隻有萬衆矚目才是她想要的。
“皇上,兒媳隻是覺得,上次和瑟公主在不斷殿中唱的那首歌很好聽,想讓她再唱一次而已,誰曾想,和瑟公主卻不願意唱。”葉霄蘿皺了皺鼻子,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
蕭長歌冷笑一聲,沒有的事情也能被葉霄蘿描繪得這麽生動形象,年頭越久,看來她越會演戲。
“和瑟公主唱的好聽,讓她教你就是了,今個和瑟公主初次來到行宮,讓她好好地體會一下咱們蒼葉的圍獵之樂。”嘉成帝不想讓晟舟國的人覺得自己失了風範,也不想讓蕭長歌見到皇家子弟太過嚣張跋扈。
他是一國之君,有時候不能去在乎這些事情,也不能因爲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這葉霄蘿實在有些過分,無可奈何之下才來處理這些事情。
“皇上,既然溫王妃這麽喜歡我唱的歌,不如改日擇個時間教她,今日是蒼葉國圍獵之日,相信皇上和各位皇子都喜歡更加英氣的表演。所以,我還是不獻醜了。”蕭長歌站了起來,頭頭是道地分析着。
不僅給了嘉成帝台階下,也給了葉霄蘿台階下。
其他的幾位皇子都在暗暗驚歎蕭長歌的應變能力。
“好,我們繼續觀賞歌舞,公主喜歡看什麽戲,安公公你把單子遞給公主,讓她點一首。”嘉成帝一揮衣袖,讓身旁的安逸之拿點歌曲的牌子給她。
安逸之平靜不驚地看着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化,習以爲常地下去拿點戲的單子,大家原以爲嘉成帝會偏向葉霄蘿的,可惜沒有。
衆人的反應平平,唯有葉霄蘿矗立在人群的中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緊緊地咬着下唇,就連身邊的溫王都沒理她。
“公主,這是今晚點戲牌,您點個戲吧。”安公公将燙了金的點戲牌放在蕭長歌的面前,上面寫着很多蕭長歌熟悉的戲,她随手抽出一個,遞給了安公公。
大家被這個大反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戲台上的歌曲依舊在唱着,隻是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了。
溫王悶悶地喝着酒,絲毫不去理會身邊吃了癟的葉霄蘿,他有提醒過她,可她脾性太倔,毫無辦法。
而葉霄蘿的目光再次落到蕭長歌的身上,那雙透露着深深恨意的雙眼,恨不得随時都将她殺掉。
一旁看着這出戲的蒼冥絕,嘴角暗暗地勾起一抹弧度,這才是他認識的蕭長歌,不管是在什麽時候,她都能将事情反轉過來。
心思缜密更甚從前,她已經不是一個隻知道抵擋别人暗算的女子了,她漸漸地蛻變成一個明智、聰穎、自信的女子,能将她想要的手到擒來。
看來,就算沒有了他的保護,她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行宮的晚宴結束得不早,嘉成帝已經有點微微醉意,根本沒有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扶着安逸之,上了轎攆,便往他寝殿的方向走去。
“我跟你一起回去,比較安全。”哲而手臂緊緊地握住劍,在這皇宮中經曆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他倒真有點擔心蕭長歌的安危。
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麽蕭長歌會選擇冒充和瑟公主,來到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但是她真的爲阿洛蘭擋過了一劫。
如果是阿洛蘭在這裏,恐怕已經被吃的連渣都不剩了。
“不用,你不跟我一路,路上容易招人閑話,我有丫鬟和我一起回去就行了。”蕭長歌看了看自己身後哲而派來的兩個丫鬟,對他放心地點點頭。
“不行,針對你的人太多,即使是走在路上,也避免不了危險,還是我送你回去,他們若是說什麽,便讓他們說去。”哲而面無表情地說道,反正他不在乎。
行宮裏面不久便空無一人,大家都喝的有些醉意,歪歪扭扭地被自家王妃扶着,一路走到了寝殿中。
蕭長歌犟不過哲而,知道自己即使不答應,他也會在自己身後偷偷保護着她離開,還不如光明正大地讓他送自己回去。
誰料,行宮的門一推開,幾個身着深黑色外披風的男子便站在門的兩側,尤其是其中一個身姿慵懶地倚靠在門邊,兩側的頭發垂落了一些在雙頰面前,顯得有些邪魅不羁。
這個身影,蕭長歌再熟悉不過,他常常這樣等待過自己。
如今,事情再一次發生,她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行宮夜路難行,本王特地等在這裏,沒想到公主已經有人送了。”蒼冥絕忽而擡頭,他眼前的腳步停頓下來。
印在雪景中的幾個腳印有些淩亂,蕭長歌的心再次砰砰地跳了起來,沒想到這種熟悉的感覺依舊在他的面前迸發着。
“是,哲而将軍從晟舟護送我到蒼葉,一直矜矜業業沒有任何松懈,有他在我的身邊,我覺得很安心。”蕭長歌沒有擡頭看他,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白雪微景,朦胧的夜色一樣沉重得太過美麗。
蒼冥絕從門框上挺直了身子,周身黑壓壓的感覺不斷地散發出來,他的氣場太過強大,還沒有來到蕭長歌身邊,就已經讓她覺得空氣十分壓抑。
隻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
“看來是我多心了,既然你有哲而将軍的護送,那麽我也就不用操這份心了。”蒼冥絕似怒不可遏,一揮衣袖,疾風般轉身離開。
他身邊的江朔還沒反應過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詫異地看了蕭長歌一眼,很快追了上去。
兩人在這裏等了這麽久,不就是爲了這個機會嗎?爲什麽王爺一見了和瑟公主,就逃之夭夭呢?
哲而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胸腔裏憋着一口笑意提不上來。
“好像,這個冥王對你的态度很特别。”哲而憑着自己這麽久以來的觀察道。
“不知道。”蕭長歌淡淡地說道,她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前方的白雪,二話不說地就離開了。
分不清兩人到底什麽關系的哲而疑惑不解,但是還是跟上了蕭長歌的步伐。
而在他們身後,一道深紫色披風的男子坐在行宮中的石凳上,白雪将他的身子掩蓋得很茫然。
但是,若是認真地看着,認識他的人便能很快地認出,那正是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