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快跑,小心身後。”明溪從自己的胸口中拿出了事先準備好以防萬一的毒針出來,四根銀針被他緊緊地夾在手指中間。
話音剛落,那四根銀針用内力加持,射出。
随着銀針的放出,已經看到他們身影的士兵已經被刺倒在地,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的痕迹,僅僅隻是幾秒鍾的功夫,沒有任何預兆地癱倒在地。
“明溪,你小心。”蕭長歌跟在他的身後,目光冷肅地看着周圍的士兵,一隻手緊緊放在自己的腰間,隻要一有變化,她就能迅速地拿出銀針。
“放心,我們時間不多了,一定要趁此機會趕緊離開。”明溪擋在蕭長歌的面前,回頭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阿洛蘭,沖她說道,“我先擋住他們,你,趕緊跑吧,離這裏越遠越好。”
已然如同壯士斷腕的決心一般,阿洛蘭用力地對他點點頭:“好,那我先行離開,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回來報答兩位,一定。”
旁邊風聲鶴唳,一行人匆匆的腳步聲已經淩亂地再次踏了過來,很明顯,數量比剛才的還多,這已經不是幾根銀針就能解決的事情了,他們要面對的可能是大批的人馬。
看着阿洛蘭的身影越跑越遠,兩人也不再擔心,商量了一個對策,蕭長歌看了看旁邊的那棵大樹,扶正了方才從阿洛蘭頭上搶過來的頭冠,氣喘籲籲道:“明溪,我出去引開他們,你趁機用毒針止住他們的腳步,我再次引開他們,一直用這樣的方法擾亂他們的視線,趁機脫身。明白了嗎?”
被她注視着的明溪一直在很認真地聽她說話,但是說到最後,他卻冷笑一聲不留餘地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面色頓時冷冽下來:“不可能,你給我待在這裏,我去引開他們,給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我一定過來救你出去。”
他的雙眼如同一顆璀璨的金星般耀眼,看在蕭長歌的眼裏十分閃爍奪目。可是,人是她要救的,不關明溪的事,她怎麽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在他的身子起來之前,蕭長歌複又将他拉了下來,快速說道:“若是我被抓了,我還可以冒充是阿洛蘭,若是你被抓了,那就隻有死路一條。無論從什麽角度來說,你都不能去。”
熠熠生輝的雙眼緊緊盯着明溪,讓他沒有一絲回頭的餘地。
蕭長歌猛地抽回了手,迅速利落地站了起來,接過方才阿洛蘭遞給她的頭紗戴在頭上,以便不時之需。
“人在這裏,将軍,我看到人了!”一聲士兵空前絕後的興奮聲響起,他的一聲大叫将所有的士兵都吸引過來,霎時間蕭長歌的方向被千人圍攻。
“要抓活的,不能傷她一根毫毛!違令者,斬!”一聲沉重雄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聲音裏透着一股大将之風的威懾力。
底下的士兵再次舉起了手裏的長矛,隻要抓到了阿洛蘭,就有一百兩銀子的獎勵,換作是誰,誰都會拼命地去找。
從方才大石頭後面跑出來的那抹大紅色的身影來看,應該就是阿洛蘭的身影。
前面就是那棵大樹,蕭長歌的背部緊緊地貼着枯萎的樹皮,上面粗礫的樹紋讓她覺得些許不适應,但是沒辦法,她隻能待在這個地方。她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探出一個頭看着外面的平靜,一大波的士兵正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靠你了。”蕭長歌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幾根銀針,猛地迅速利落地飛了出去。
雖然她的力道沒有明溪的大,但是銀針上面的毒素是相同的,隻要一接觸到人體的肌膚,就能透過外面的組織進入内部,對身體造成毒素的攻擊。
“咻咻”幾根銀針猛地紮到了那幾個士兵的身上,被銀針紮到的士兵應聲倒地。
“她在那棵樹後面偷襲我們,快點上去。”親眼看着士兵毫無預兆地死在他們的面前的幾個士兵大吼道。
一隊人馬迅速地沖了過來,又是一陣紅色的身影飛快地從他們的眼前掠過,躲到了另外一棵樹的後面。
“你們過來。”方才說話的那個将軍見事情的狀态不對,皺着英朗的劍眉對其中的幾個士兵招招手,最後趴在他們的耳邊說了句話,那幾個士兵立即離開了這裏,轉而往反方向走去。
“你們繼續前進,拿出盾牌,做好保護措施。”那個将軍繼續指揮着,“不管前方是什麽情況,隻要我們找到人就行了。”
如此還能做将軍?蕭長歌悶悶地笑着,看着自己手中最後幾根銀針,緩緩地夾在了指縫當中,雙眼銳利地看着跟來的士兵。
在他們的腳步越來越近之時,她手中的銀針應聲飛了出去,在寂靜白雪的冬季裏,沒有任何的提示預兆,又是幾個人被刺死。
看着被刺死的那幾個士兵,蕭長歌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是因爲什麽理由,她殺人就是不對的,但是她别無選擇。
“啊!”蕭長歌突然間叫了一聲,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纖細的脖子就被人勒在手臂裏,動彈不得。
“不許動,等将軍來了再說。”那個勒住她脖子的士兵二話不說地将她帶到了那個所謂的将軍面前,想來,這個就是押送阿洛蘭去蒼葉國的将軍了。
他們身後右側有一塊大石頭,冰冷的雪地裏根本沒有任何的足迹,若是認真看,就會發現一個黑衣的衣角在大石頭的後面慢慢一晃一晃的。
明溪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一個拳頭,像是在隐忍積累什麽,隻等着爆發的那一刻。
他雙手猛地一拍旁邊的石牆,冰凍起來的積雪猛地砸到了他的手臂中,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漸漸地沿着他的心滲漏出來。
再也坐不下去了,他要去救蕭長歌,若是蕭長歌不小心出什麽事怎麽辦?眼看着她就要被抓了,他不能坐視不理,否則,他怎麽向師父交待?怎麽向自己交待?
“你要去哪裏?你現在不能出去。”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道清麗的女聲,十分耳熟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
震驚之餘,他還帶着一絲絲的怒氣:“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讓你先走了嗎?你要是被抓了,那我們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明明差一點就要成功的事情,現在又變成了原樣,甚至還比原樣更糟糕。
阿洛蘭嘴巴一癟,大大的雙眼裏迅速凝結着淚花,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兇。不滿、委屈、可憐的情緒一點一點地積攢在她的胸口,不過再次被她隐藏起來。
“我擔心你們,所以回來看看。你先不要着急,如果小花假扮成我的樣子,他們應該不會傷害她。”阿洛蘭繳着手指頭,瞪着大大的雙眼看着那邊的情景,按照她對他們的了解,他們一定會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是明溪卻不再相信她,目光冷冷一瞥:“你說不會就不會?”
阿洛蘭沒想到自己善意的回頭會招來他這麽大的不滿,但是事情畢竟是她做錯了。他們也是爲了救自己才會陷入危險之中,她除了道歉,還能做什麽?
“對不起,我想我了解他們,要不然這樣,我們等會偷偷地追上去,混入士兵裏面,不就什麽都清楚了?”阿洛蘭還是頭一次這麽讨好地對一個人說話,她似乎有着詢問的意思,看着明溪的表情。
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明溪始終對阿洛蘭沒有什麽好臉色,看着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特意爲蕭長歌挑選的衣裳的熟悉感時,臉色又臭了幾分。
“在這個深山老林中,不是遇上毒蛇,就是獅獸,就算逃跑了又怎麽樣?不清楚路怎麽走,還是一樣迷路,最後還是一樣會死,何必呢?”那個年輕的将軍騎着馬從遠處走了過來,還沒有到蕭長歌的面前,就已經開口說話。
他冷漠的神情不怒自威,看上去尤其陰冷可怕。
蕭長歌透過面紗并不能看到他所有的臉,但是從他的話中,卻能十分清楚地知道他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的。
她沒有說話,她害怕自己一說話就洩露了自己不是阿洛蘭的身份。
“怎麽不說話了?平時你不是很伶牙俐齒的嗎?”那個将軍冷笑一聲,神情冰冷地看着蕭長歌。
看來這個将軍和阿洛蘭的接觸還真不少,這兩人應該是經常拌嘴,互相看對方不爽的。
蕭長歌依舊沒有說話,她的耳邊全是飄雪的聲音,一點一點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頭上,身上,透過她的面紗讓她看的虛無缥缈。
“不願意說話就算了,你們把公主帶回馬車上,這次一定要好生看着,不能出半點差錯,否則,後果自負。”冰冷混重的聲音最後落在蕭長歌的耳邊,最後随風飄散。
原來,阿洛蘭竟然是個公主,隻是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公主,這麽說,她和自己說的她的身份全部都是謊言了。她真傻,竟然會相信阿洛蘭,一個陌生,素不相識的女子。
不過,蕭長歌心裏再次升騰起一股希望,如果,如果她是晟舟國的公主,那豈不是要嫁給蒼冥絕?
她心裏刷的一冷,複又因爲自己占用了阿洛蘭的身份而感到興奮,畢竟如果真的嫁給了蒼冥絕,不會是别人,依舊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