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把藥給我,上馬車吧!”魅月急急地接過了藥,打起油紙傘将蕭長歌護送到馬車的邊上。
她腳步頓了一下,心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看了一眼,藥鋪的門口靜悄悄的,偶爾有雪花不着痕迹地飄了進去。可惜被門上一擋,又落了下來。
“魅月,方才你在外面可有看見什麽人?”蕭長歌想了想問道。
魅月搖了搖頭:“沒有,王妃,發生什麽事了嗎?”
“讓管家把馬車開到旁邊的那個胡同口去,你跟我來。”蕭長歌想了想,總覺得方才的錦瑟怪怪的,好像是在躲避什麽東西,臉色很差。
魅月點點頭,過去跟在馬車外面的管家說了幾句話,他便立即開着馬車離開了。
兩人走到了一邊的拐角處,目光炯炯地盯着藥鋪的方向,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迹。外面甯靜的樣子就像是一副沉寂的畫作,白雪皚皚在筆墨之下變得十分鮮活。
魅月一動不動地順着蕭長歌的視線看着藥鋪,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貓膩。
兩人一言不發地看着那個藥鋪,不多時,門被打開,錦瑟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眼中,她手中提着一袋的藥材,出門時還左右謹慎地看了兩眼,在看到周圍并沒有什麽人時,才匆匆地跑了出去。
“錦瑟姑娘?王妃,我們是要跟着她嗎?”魅月看着旁邊的蕭長歌問道。
很顯然,蕭長歌已經有了動作,揮揮手示意魅月跟上來。
雖然魅月不明白她爲什麽要跟着錦瑟,不過隻要是她要做的事情,自己就必須跟着她,這是她心底的一份信念。
“魅月,你從低橋那邊繞過去,從上面看看她的身邊有什麽人。”蕭長歌吩咐道,自己已經從旁邊的一座石橋下面走了過去。
“王妃……”魅月叫了聲,可惜蕭長歌早已跟着錦瑟的身影走了。
想着這也不會這麽容易出什麽事,魅月便放心地自己去了前面的低橋處,從低橋的上方往下看去,一片的白雪堆積的屋頂顯得十分美麗,馬路上偶爾幾個人影來來回回,走上下面一地的積雪,踏出幾個明顯的腳印,很快又被白雪覆蓋。
錦瑟的身影依舊快步地跑在前方,蕭長歌尾随而去,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地走着,平靜無瀾,爲什麽王妃要讓她來這個地方看她們兩人呢?
突然之間,在錦瑟走過的一個胡同口邊上鑽出幾個身着黑色長袍的男子,他們裹着厚重的披風,臉上同樣蒙了面,在白雪紛飛的大街上顯得格外凸出。
這幾個人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跟着錦瑟的方向,他們也并沒有發現身後還跟着一個蕭長歌,一路上偷偷摸摸地跟着錦瑟走着。
幾人的步伐十分怪異,若是細心觀察就能發現他們的不同,魅月心底越來越疑惑,那群人到底是什麽人?
不遠處就是擁香樓,在這個白雪紛飛的天氣裏依舊有老媽媽在外面接客,看到錦瑟從遠處有些焦急之色地走來,她們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迎着錦瑟回了擁香樓内。
“王妃,後面還有一批人跟着錦瑟姑娘,不過看着錦瑟姑娘進了擁香樓之後就離開了,也沒有做出什麽怪異的舉動,仿佛隻是單純的跟蹤而已。”魅月語氣頗有些急促地說着剛才發生的情況。
一看到錦瑟進了擁香樓之後,她就立即從低橋上面跑了下來,她是害怕那些黑衣人對蕭長歌做出什麽舉動,危及她的性命,所幸那些人并沒有什麽惡意。
“那他們看起來像是誰的人?”蕭長歌心裏的疑惑很重,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擁香樓的常客。
“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是可以查的到。”魅月一面說着,一面扶着蕭長歌從擁香樓的門口走向了原先的那個大街,管家還等在那裏。
“好,那你去查,越快越好,就這幾天告訴我。”蕭長歌吩咐道。
方才那些人如果是别人派來調查錦瑟的人,那錦瑟的身份就是一個疑惑,這就證明她并不完全隻是一個擁香樓的女子,還有其他的身份。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隻要能查出跟蹤她的人是誰的人,那麽她的真實身份也就不難猜出。
蕭長歌心裏不斷地盤算着什麽,一面也感歎着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很多事情并不是肉眼看到的就是真的。
兩人來到了方才的那個胡同口,管家的馬車依舊停在原地,見到兩人平安無事地回來,他的心也穩穩地落了下來。
“王妃,請上馬車,王爺吩咐了奴才,在申時之前一定要将您送到府上。”管家從馬車上拿出兩個踏闆,讓蕭長歌踩了上去,自己才翻身駕馬。
“晚上是不是離箫也會來府中?”蕭長歌的聲音從馬車裏面傳出。
管家立即恭敬答道:“離樓主是今晚過來,所以王爺才吩咐了奴才務必早些送您回去。”
“恩。”蕭長歌點點頭,微微阖上眼睛,靠在馬車内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這樣舒心惬意的日子好像不是她的,馬車尤自翻滾着車輪,在茫茫一片的雪地上前行着,不論外面發生什麽事情,都能安然自在地待在車内。
進了冥王府,蕭長歌下了馬車,身後便傳來一陣同樣的車輪聲,緩緩地行駛到了馬車的後面,停下。
蒼冥絕的身影從馬車上跳下來,挺拔的身軀顯得十分養眼炫目,見到前面的蕭長歌時,雙眼微微一眯,面無表情地來到了她的面前。
“去了哪裏?怎麽現在才回來?”蒼冥絕的聲音有些低沉微啞,或許是這幾日話說多了也沒有好好地調養。
蕭長歌的手被他握住,霸道地被他領進了府裏,她如是說道:“去了榮和藥鋪抓藥材,很巧的是我遇見了錦瑟,她被人跟蹤,可是那些人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隻是看她到了擁香樓裏就離開了,我想跟蹤她的那些人一定不簡單,所以便讓魅月偷偷去查了。”
蒼冥絕握住她的手緊了緊,面色沉了下來,眼中還是有着微微的擔心:“以後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要查什麽和我說下,何必要自己去?”語氣嚴肅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蕭長歌知道他不讓自己做這些事情,可是當時情況緊急,若不那樣做,可能就不知道錦瑟背後的身份是什麽。
“知道了,魅月有在我的身邊保護我,況且這次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太子有關?錦瑟和他走的那麽近?”蕭長歌将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院子裏面的雪融化的很快,又經常有丫鬟在打掃,進去的時候隻剩下滿地的雪水,蒼冥絕攬着她走過那些水,一邊說着:“這個錦瑟,我早就懷疑她的身份了,一個煙花女子,竟然有本領讓太子對她傾心,又讓裏面的人都十分恭敬,就算是傾國傾城的女子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走進了正廳,有丫鬟拿了熱茶進來,火爐裏面騰騰地冒着熱氣,蕭長歌伸出手放在上面任由着熱氣蒸騰着,心裏生起一股濃濃的暖意。
“你早就開始懷疑錦瑟的身份了?”蕭長歌挑眉。
“不是懷疑,而是有必要徹查清楚,就算是我不查,太子肯定也會去查。假設太子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還将她留在身邊,那就有點可疑了。”蒼冥絕臉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脫下了披風走到蕭長歌的旁邊。
原來所有的線索都在太子的身上,他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蒼冥絕重重的握住她的手,才感受到一點點的暖意,皺着眉頭看她:“别想了,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呢!你風寒好些了麽?大夫給的那些藥都有服用嗎?”
提及此事,蕭長歌才知道自己得了風寒,有些錯愕地吸吸鼻子,恍然大悟:“已經好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那些藥我才服用了兩次,風寒便自己好了。”
說罷,自己先勾唇笑了起來,沒想到中藥的藥效還挺快,不知不覺中好了都不知道。
“真的好了?我摸摸看。”蒼冥絕半信半疑地伸手摸向她的額頭,和自己的額頭溫度沒有區别,他放心地放下了手。
“頭倒是不燙了,嗓子還疼嗎?頭不暈了吧?”他的手倒是摸向了她身上的其他地方,大手不斷地隔着她的冬服亂摸着,最後竟然緊緊地将她摟在了懷裏。
就知道他的目的不純,無奈蕭長歌力氣較小,沒有辦法阻止他的惡行,任由着他将自己摟在懷裏,兩人都緘口不言,安安靜靜地享受着這一份的靜谧時光。
時間一點一點地安靜流逝,蒼冥絕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真想一輩子就這樣下去。”
能擁着最愛的人在懷,不做神仙也值得。
“若是這樣,倒也不錯。”蕭長歌嘴角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越發粘膩地順從在他的肩膀上。
兩人的身體漸漸地溫熱起來,方才在外面受到的那一點點的風霜雨雪消失得一幹二淨,突然,外面傳來幾聲清晰的敲門聲。
“王爺王妃,離樓主來了。”魅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蕭長歌應了一聲,推開自己身上的人。
“我們出去吧,離箫肯定拿着解藥過來了。”蕭長歌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看着臉色難看的蒼冥絕道。
“既然如此就走吧。”蒼冥絕伸手拿了披風,快步地出了正廳,修長挺拔的身子走在前面顯得霸道非凡。
蕭長歌皺了皺眉,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在半路上,他突然停下了身子,待她走到自己身前時,一把攬住她的身子,和她一起走向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