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歌知道她的這句話可能刺激到他了,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抛開自己在現代的生活,忘卻一切,在這裏一輩子生活下去。
“我沒有想什麽,就是太快了。”蕭長歌咬咬唇,說着不符合自己心裏想法的話。
蒼冥絕的心一點一點地墜落,表面上雖然沒有什麽,可是内心早就風起雲湧。
“好,我給你時間,既然你覺得太快了,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願爲止。”他緩緩地松開摟住她腰身的手,語氣冰冷地道。
他的這話聽在蕭長歌的耳裏簡直就一種折磨,她強行穩定了下自己的心情,腳步平穩地離開了。
看着她率先離開的背影,蒼冥絕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喘不過氣來,肺裏的空氣一點一點地被榨幹。
夜色很深,外面的大風擊打着窗戶,發出陣陣的響聲,蕭長歌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蕩着今天蒼冥絕難以置信的臉色,和他有些哽咽的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她不可能答應他的這個請求。她慢慢地伸手撫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如果這裏面孕育着一個生命……
“砰”一聲,門被人推開,蒼冥絕高挑修長的身影背着外面昏暗的天色走了進來,兩扇木門被風吹動着,發出左右搖擺的聲音。蒼冥絕走路有些搖晃,進門後随手關了門。
“長歌,睡了麽?”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良久,也沒有聽蕭長歌發出聲音,他盡量讓自己的腳步放輕,走到了床邊,看着那蜷縮起來的身影,他的大手緩緩地覆上去。
他略帶酒氣的吻浸濕了蕭長歌的唇,原本就沒有熟睡的她被他的舌頭靈巧肆意地入侵有些難受,她伸手去推他的胸膛,可是他就像一座山一樣推不動。
直到她肺裏的空氣快要被榨幹時,他才松開了自己的唇。
“長歌,你要記住一件事,你是我的王妃,這輩子除了我,你不能再愛上其他人,如果生兒育女,也隻能是爲我,明白嗎?”他充滿危險與警告的聲音噴灑在蕭長歌的耳廓邊。
“你喝酒了?”蕭長歌皺着眉頭離他稍遠點,可是身子才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立馬警覺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攬到了自己的身前。
“回答我的話,你明白了嗎?”蒼冥絕冷冷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
被他扼住的下巴很疼,就像是散架了似的,蕭長歌忍住疼痛,看着他的雙眼,艱難道:“你要我明白什麽?我并不是特意來爲你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的,我不想不願的時候沒人可以逼我,外面那麽多的女人,她們都可以爲你做到!”
蒼冥絕的心裏那根弦好像被人扯斷了,他清清楚楚地聽見斷裂的聲音,心一點一點地下沉,不知道要沉到哪裏。他腦袋裏霎時一片空白,隻有她的那句“外面那麽多的女人”,他的雙手緩緩地松開她的下巴,身子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子立在床邊盯着蕭長歌。
“你,真的,不明白?那麽多,女人,蕭長歌,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摸過自己的良心嗎?這個是你的真心話嗎?”蒼冥絕一字一句地道來,他從來沒有體會到做一件事有這麽艱難。
“不,不是……”蕭長歌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有些懊惱地去扯蒼冥絕的衣角,可是他一閃而過。
“那是什麽?不要告訴我你是一時生氣才會說出這話來的,你不想不願,那我有逼你做過任何一件事嗎?”
空氣沉寂下來,蕭長歌雙手緊緊地拽着身邊的被單,不知道拽的多用力,她都渾然不覺。
呼吸很困難,肺裏吸不進空氣,想要說的話哽咽在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好像等不下去了,那失望的眼神落在蕭長歌的眼裏好痛苦,她就那樣看着他的身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黑夜裏。
“不要走……”她顫抖着聲音,沒人能聽得見她這聲微弱的呼喚。
她顫抖着身子緊緊地擁着被子,兩人這麽久以來的朝夕相處全都化爲烏有,他給的疼愛溫暖和寵溺在這一刻統統煙消雲散,在他決絕的轉身之後破碎虛空。
她把自己摟的很緊很緊,試圖用自己的溫暖來溫暖自己。
房間裏面空蕩蕩的,葉霄蘿開了門出去,兩排的丫鬟不停地跟在她的身後,她走到哪裏,丫鬟就跟到哪裏,罵也罵不走,打也打不走,總之就是不給她一點自由的空間。
葉霄蘿咬唇,急得雙眼發暈,想要跑出這個府是不可能了,但是她也不能做案闆上的肉任人宰割。
繞來繞去,最後來到了正廳,葉國公正在正廳裏和一個宮裏請來的老先生在說些什麽,走近一看,很明顯就是在讨論嫁妝的事情。
“爹,我都沒說要嫁,你說什麽嫁妝的事情?不許說,不許說,還有你給我出去!”葉霄蘿心裏一橫,拽住那位正在侃侃而談的老先生,就把他往外拖去。
葉國公見狀,頓時怒從心頭起,這個老先生是他專門從宮中請來和他一起協商成親事宜的,這樣被葉霄蘿拽着成何體統。
“葉霄蘿,你給我回來!不許拽先生,你們還不快攔住她!”葉國公怒氣沖沖地指着葉霄蘿,那群丫鬟聽得他的命令立即沖了上去,可是葉霄蘿眼睛一瞪,丫鬟竟然節節敗退,不敢上手。
這葉霄蘿在府内刁蠻慣了,凡是不順着她的丫鬟必定會被她重整,這府裏被她整過的丫鬟少說也有十幾人,這些人都知道她的厲害,此時一見她瞪眼,紛紛都往後退。
“走開,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葉霄蘿趾高氣昂地說道。
葉國公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性子,點點頭讓她們全都下去了,就連那位老先生也已經被送回了皇宮。
“蘿兒啊!從小到大你的兩個哥哥都保護你,寵愛你,才會讓你的性格變成今天這樣刁蠻,可是我不否認也有我的責任,你和小妹是全家人心愛的女兒,我什麽事都可以依你,獨獨這件事不行。我知道你不想嫁給太子,可是這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你别讓爹爲難好嗎?”葉國公語重心長地道。
他的話說進葉霄蘿的心坎裏,從小到大她就是被所有人捧着走過來的,如今他們卻要讓她做一件自己最不喜歡的事情,還要做一輩子。
她連連後退了兩步,倔強道:“爹,你爲什麽要逼我,我不嫁,讓小妹嫁,不是說隻要我們府裏有一個人嫁給太子就行了,你讓小妹嫁好嗎?”
葉四小姐是葉家最小的女兒,還不足十歲,自小就體弱多病,一直嬌養在府裏,足不出戶。不說葉國公有沒有臉把她嫁給太子,就算嫁給太子,太子也不一定會娶!
“胡鬧!我告訴你,你就是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正廳裏安靜的隻剩下窗外呼呼而過的風聲,正廳上座的左側擺放着一張桌子,上面鋪着的一沓的紅紙是方才的老先生用來标記嫁妝數量和種類的紙張。
葉霄蘿冷漠地看了葉國公一眼,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上面把那張紙張撕了個一幹二淨。
“爹,你寫一份我就撕一份,您要是不和皇上說我要不嫁給太子,那我隻能說蘿兒無緣再做您的女兒。”葉霄蘿垂着頭,望着那漫天淩亂的紙張,無限疲憊地說道。
葉國公臉色一沉:“蘿兒,要你嫁給太子是爲了你好,爲了我們葉家的榮耀,你想想太子是将來的皇帝,萬裏江山都是他的,而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
葉霄蘿根本不在意這些東西,冷然地打斷了葉國公的話:“爹,你能不能爲我考慮考慮,難道我的終身幸福,我的快樂比不上皇後的位置嗎?你要的到底是家人,還是那冷冰冰的權力?我從來不知道您是這樣的人,我對您太失望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出現在室内,葉霄蘿捂着紅腫發疼的臉頰,心髒砰砰地跳動着。
聲音剛落,門就被人推開,葉雲廣的臉出現在門縫的中間,葉國公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原來這個孽子一直都躲在門外偷聽,他竟然沒發現!
葉雲廣伸手摟住葉霄蘿,看着她紅腫的臉頰,有些心疼地把她護在身後,笑眯眯地看着葉國公:“爹,您先冷靜下,我來跟三妹說,三妹會聽我的。”
葉霄蘿乖乖地躲在葉雲廣的懷裏,從小到大就隻有這個擁抱最溫暖、最貼心,她從小就依賴葉雲廣,很多時候他們之間的感覺就是像現在這樣,他挺身而出保護自己。
葉國公也知道兩人的關系很好,知道葉霄蘿能聽葉雲廣的話,隻是待他們臨出門之前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匆匆忙忙地把葉霄蘿帶到了外面一處偏僻的院子裏,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黃油紙包裹的正方形東西,拆開之後,一個淺粉色的酥餅似的東西呈現在她的面前。
“吃吧,你最愛的桃花酥,二哥特地出門爲你買的,吃了你可要開心一點,不要再因爲這件事情不開心了,知道嗎?”葉雲廣溫柔地揉了揉葉霄蘿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