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月,辛苦你了,我請你喝茶去。”蕭長歌摸了摸魅月的頭發,爲了表示感激,果真來到了城内的茶館,走進去時才發現這個茶館正是那天葉霄蘿和溫王來的那家。
進了門,裏面的店小二連忙低眉順眼地過來招呼她們,他一面領着兩人進門,一面道:“二位客官要坐二樓雅間還是一樓大堂?”
蕭長歌想也沒想便道:“二樓雅間。”
店小二欣然地帶着她們往二樓的雅間走去,踏着古色古香的木制踏闆,手裏扶着木制的扶手,一切都是古代的韻味,快要上二樓的拐角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粗狂的男聲:“你們怎麽還在說這件事?溫王都已經回來了,我估計葉三小姐會立即找他去,兩人的關系都這樣了,哪天真在一起了也不一定。”
聽到溫王和葉霄蘿的名字,蕭長歌的腳步突然頓了下來,耳邊繼續傳來那桌人的議論聲。
“不會的不會的,葉三小姐是太子妃,我們朝都多少年的傳統了,怎麽可能嫁給溫王呢?”另外一個男聲反駁着。
那個被反駁的男人似乎有些不開心,嗤之以鼻:“你知道什麽!上一次,就在這個茶館内,聽說呀溫王和葉三小姐生米都快成熟飯了,可偏偏那時候太子來了,見狀就把溫王給打了一頓,你們說太子怎麽可能娶葉三小姐呢?就那種女人,娶回去了也看不住,這皇家人的福,我們老百姓是享不到了。”
周圍的一衆聽客連連點頭。
這樣的胡話不絕于耳,蕭長歌沒想到葉霄蘿和溫王的事情竟然傳的大街小巷都是,每個人來這個茶館最大的娛樂估計就是談論那天發生的事情吧!
那件事情不僅毀了太子和葉霄蘿的婚姻,也毀了葉霄蘿的名聲,從這些談論人的口裏不難聽出他們對葉霄蘿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的鄙夷。不知道葉家人聽到了這種話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她還真有點期待呢!
蕭長歌收回了目光,随着店小二走到了二樓的雅間内,點了一壺碧螺春之後便關緊了門。
她湊在魅月的耳邊低聲道:“今天在這裏聽到的事情,我要讓葉家人知道。”
尤其是大戶人家,最在乎的就是一個臉面問題。
魅月嘴角輕輕地彎起一個弧度,朝她點點頭。
兩人在茶館裏用過茶之後便去了那家所謂的成衣店。
一擡頭,就能看見裝潢十分高檔大氣的門面,出入于此地的人絡繹不絕,蕭長歌駐足在店門前,看着那燙金的幾個大字“州氏成衣店”,這幾個字描繪得顯得有幾分的大氣磅礴。店門兩旁立着兩尊小的石獅子,一副對聯貼在圓柱上,内裏很亮堂,牆上挂着五顔六色的衣裳,随處可見的錦衣布匹。
這排場不愧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成衣店,蕭長歌一進門,一個女子就十分恭敬地迎了她進去,指着牆上挂着的幾件衣裳一一爲她介紹,繁多的品種讓她目不暇接。
不過那女子倒是眼尖,見着蕭長歌身上雖然穿着簡便,但衣料上層,發飾清減中那根簪子卻是價值連城之物。
“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是來取冥王府的衣裳的。”魅月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她那女子滔滔不絕的介紹,直截了當地說明了前來的目的,從懷裏掏出冥王府專用的玉牌,才讓那女子止住了聲音。
那女子聽得冥王府三個字,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錯愕,臉上略微有些尴尬的神色,不過很快那種表情便消失不見。
冥王府前些日子确實有放置幾種蜀錦布匹在店裏,吩咐了制成成衣。
“夫人請随我來。”
那女子将蕭長歌要引到裏面的一間房,可是剛剛挑開簾子,門外便傳來一個女子清脆非常卻又帶有幾分抗拒的冷傲聲:“你别過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幹什麽?”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登徒浪子想要非禮哪家的漂亮姑娘,沒想到竟然跑到了别人家的店裏來。蕭長歌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個女子,背影倒也不錯,烏黑及腰的長發飄落着,身材婀娜多姿,至少從背影看來是個美女。
隻是,那個步步緊逼的男子蕭長歌覺得分外眼熟,光看兩人的背影卻也看不出什麽,隻覺得這兩人都十分地熟悉,好似在哪裏見過。
“夫人,請随我來。”那女子再次重複了一遍,挑着簾子的手從未放下過,仿佛外面的那一切都和她無關。
“小姐,你沒看見有流氓非禮良家婦女嗎?你們店就不出面制止下?”魅月奇怪地問道。
原本寬敞的店面已經聚滿了人,将那名女子和男子圍成一圈,衆人紛紛都是看熱鬧,并沒有一個人前去制止,安靜的店鋪霎時間變成了熱鬧的集市,衆人妙語連珠般地談論着被圍起來的兩人。
“這女子是擁香樓的頭牌錦瑟姑娘,名号特别響亮,幾乎大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她最近常常來我們店裏買衣裳。
我們前面也有制止過幾次,不過也沒什麽用,便由着他們去。”那女子頗有些無奈地道,果然是紅顔禍水沒錯,哪裏有貌美如花的女子,哪裏就有會耍流氓的男人。
蕭長歌聽得連連點頭,難怪這個女子這麽眼熟,原來就是那天太子擁着她進了擁香樓的女子,沒想到竟然是擁香樓的頭牌。
“你們都給本王滾開!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本王想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一個兇狠惡厲的男聲道。
這個熟悉的男聲傳進蕭長歌的耳裏,這個聲音是……臨王!
她心裏恍然大悟,沒想到這臨王命根子都斷了還有心情出來耍流氓,看來她的那一刀給的是不夠狠,沒有斬斷他心裏的色神經,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臨王當着衆人的面調戲太子看上的女人,這場戲好看極了!
蕭長歌嘴角勾起一個冷冽的笑容,退到了簾子的旁邊擋住自己的身體。
那頭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來,臨王帶來的那些侍衛兇神惡煞地指着圍觀的百姓,百姓到底是個普通人,絕對不會傻到和皇家的人産生鬥争,所以一個個都退到了門口。
這下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臨王在大街上出動侍衛隻爲了搶一個女子的事情了,而這個女子不僅是個煙花女子,還是太子看中的女子。
臨王強行猛地抓起了錦瑟的手,大手撫摸上她光潔白皙的手背,臉上帶着濃重猥瑣的笑意:“錦瑟姑娘,本王要你和我走一趟,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錦瑟也是知曉臨王的身份的,自然不會跟了他去,她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扯着臨王的手,一面賠笑道:“臨王,小女子不過是出來拿件衣裳,等會還要回去,今日實在沒空,您改天再來擁香樓找我,我随時奉陪。”
這臨王也是鐵了心今天就要帶走錦瑟,他面色狠戾地盯着錦瑟,憑什麽太子可以得到的女人他就得不到?就算他沒有了男人的能力又怎麽樣,反正錦瑟他今天是要定了。
“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今天要你,就等不到明天,要是你今個不跟我走,我就派人去砸了你擁香樓!”臨王惡狠狠地威脅完,猛地拽住了錦瑟的身子,單薄的腰身被他的大手掐住,他的另一隻手拽住她的頭發,作勢就要往門外拖去。
錦瑟吃痛,淚眼汪汪地拍打着他的大手,她身邊跟随的兩個侍女去抓臨王的手,結果被他一腳踢開,撞到了門框上。
幾人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任憑臨王拽着錦瑟,拖着錦瑟快要推門出去時,她腳下一歪,整個身子倒在了桌子的一邊。桌上的花瓶衣裳布料瞬間摔到了地上,幾聲清脆的摔落聲音後她突然迅速地撿起地上的一塊花瓶碎片不顧後果地劃傷了臨王的手臂,而後一聲參叫回蕩在成衣店内。
臨王捂着手臂叫了兩聲,反應過來時猛地一掌掴到錦瑟臉上,怒罵道:“你這賤女人,竟然敢劃傷本王?本王要你好看!”
說罷,就要拽起錦瑟對她施以暴行,突然小門那邊傳來幾聲清脆的鼓掌聲,蕭長歌放下手中的簾子,快步地走到了臨王的面前,俯下身子看着拽人的他,啧啧有聲:“沒想到啊沒想到,臨王你現在還好這一口,天花好了之後就肆意橫行,現在又在大街上強搶民女,你說皇後娘娘和段貴妃知道了該多麽傷心啊!”
她的三兩句話就觸及到臨王身上的痛處,自從命根子被割之後,厄運就不斷地發生在他身上,不僅失了嘉成帝的寵愛,太子病愈又搶了他的風頭,再來就是不知被誰下藥得了天花差點慘死,若不是蕭長歌救了他,恐怕他現在已經走上了黃泉路。
對于蕭長歌他又是恨又是感激,可是偏偏是她來攔住自己不讓他帶走錦瑟,心裏的怒火不斷高升,一隻手猛地推開了錦瑟,步步逼近蕭長歌。
“蕭長歌,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你最好别管,否則别怪我不念舊情。”臨王狠毒的語氣命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