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聲不絕于耳,她輕盈柔軟的身姿在空中慢慢綻放出一種美麗的風景,不愧是擁香樓的花魁,這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美人。
衆人都被她的美色看呆了,直到她平穩地落地,音樂聲暫停的那一刻開始,衆人才紛紛回過神來。
看來這花魁錦瑟的稱号是要傳遍京城了。
在這個動人的夜晚裏,錦瑟一舞,俘獲了半個京城男人的心。
一舞完畢,老媽媽出現站在錦瑟的身邊,如同一朵蔫了的綠葉襯托着她這一朵剛剛盛開的紅花。
老媽媽賠笑着看着場上的所有人,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公子,我相信你們來到我擁香樓,都是爲了博美人一夜,錦瑟姑娘是我們擁香樓的頭牌,你們都看到了她的風姿,所以,誰能抱得美人歸就看你們出價多少。”
老媽媽剛說完,場上又響起一陣掌聲,掌聲剛落,錦瑟清脆甜美的聲音便道:“我是錦瑟。”
僅此一句,便讓所有人都爲她陶醉。
場上的人開始喊價,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抹紅色的身影,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邪魅冷漠的笑容,舉起酒杯正好對上錦瑟看向他的目光,他握着酒杯一飲而盡,錦瑟的眼裏似乎出現了淺淺的笑意。
“段公子出了五百五十兩,還有誰更高的嗎?”老媽媽笑的合不攏嘴。
五百五十兩啊,他們擁香樓一個月才賺這麽多錢,更是超過了以往花魁的第一夜,刷新了記錄。
那段公子是京城酒樓富商的公子,府中有十幾房的妻妾,最愛的事情就是上街搜羅各色的美女,強搶民女來做自己的小妾,長相更是肥頭大耳,腆着一個大肚子,此時看到錦瑟的花容月貌,哈喇子已經流到了衣襟上。
錦瑟輕輕勾了勾老媽媽的衣袖,她看到那個段公子心裏就一陣陣發怵,更别提伺候他一晚了,可老媽媽心裏隻有銀子,理也不理她。
太子淺淺的目光看着這一場戲,正好對上了錦瑟求救的目光,他冷漠的目光深沉地在她身上來回轉着,緊接着收回了目光。
就在老媽媽快要拍闆定案的時候,場上突然傳出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一千兩。”
場上的人都被這個聲音吸引而去,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手筆。
錦瑟松了一口氣,巧笑倩兮地望着二樓的太子。
一千兩!在這個擁香樓裏除了十幾年前的一個紅遍京城的花魁之外,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值這個價錢,如今卻是十幾年後的錦瑟。
當老媽媽問及還有沒有人出的價格更高時,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人會去揮霍幾千兩銀子來度過荒淫的一夜。
“這位公子,錦瑟姑娘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人了。”老媽媽執起錦瑟的手,将她送到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的眉眼不曾從酒裏擡起來過,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輕輕地轉了轉酒杯,一飲而盡,随後便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幾張銀票遞給老媽媽。
老媽媽欣喜若狂地接過,把錦瑟推到了太子的面前,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粉味霎時間沖進他的鼻子裏,這種香味和蕭長歌不同,方才香閨黑夜的味道一直萦繞在他的鼻尖,遲遲揮散不去。
場上的衆人已經散了,今夜的擁香樓獨有不同種的韻味,錦瑟扯下自己的面紗,妩媚嬌豔的臉出現在太子的面前,他一時間竟有些看呆了。
“該怎麽稱呼公子呢?”錦瑟清脆柔和的聲音出現在太子的耳邊,她柔軟的雙手輕輕勾住了他的手臂。
“我姓……慕,既然已經結束了,你也回去洗洗睡吧,我也該回家了。”太子一點一點地褪下纏繞在他手臂上的那隻手,身子正要往樓下走去。
錦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麽沒有誘惑力,京城的男人每一個都想得到她,可偏偏眼前的人不想,就像是無欲無求一般,施舍給她千兩銀票,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這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慕公子,您既然買下小女子了,那我今夜就是您的人,您去哪裏,我就去哪裏。”錦瑟如同小蛇一般的身子緊緊地纏上了他的身子,湊近了他的耳邊,熱氣噴灑在他的耳朵裏。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腳步沉沉的踏在地上,他不是一個不食男女之事的人,面對這麽火熱的勾搭,他沒有辦法再穩如泰山。
身後的人一點一點地吻上他的嘴唇,主動地掃着他唇裏每一寸土地,太子很快反應過來,改被動爲主動,狠狠地攥住了錦瑟的紅唇,攻略着她嘴裏的每一寸城池。
“慕公子,我們去房間……”錦瑟提醒道。
太子目光一沉,将她橫抱起來,步履沉穩地走向了房間内。
清晨的光漸漸地從窗外灑落進房間,窗子外有清風涼飕飕地刮進來,蕭長歌翻了一個身,睜開了眼睛,頭頂上是熟悉梨木雕花頂,挂着淺色的幔帳,昨夜的驚恐還遲遲沒有散去,她隻覺得身後還是充滿了涼意。
“王妃,今日的風刮的有點大,您怎麽把窗戶給打開了?”魅月的聲音透過幔帳傳來,一面說着,一面将幔帳給挂了起來。
蕭長歌的臉色不是很好,這個窗戶當然是昨天晚上太子爬進來時忘記關上的,她随口扯了一句:“昨夜睡覺有些悶,便打開了。”
說着已經爬起來換衣裳洗臉,魅月爲她穿了一件湖水綠的衣裳,下半身是裙子,看起來更加精神一些,绾發的時候正好要用到那個窗台,台面上除了有她的一些鏡盒,胭脂水粉,玉簪發钗之外,順着窗台看去,還有一個泥灰色的大碼腳印。
若是不仔細看,應該是看不出來的,但是蕭長歌心虛,爲了避免什麽誤會,這個鞋印實在有些刺眼。
她擡頭看了看魅月,她正好好地低頭幫自己绾發呢,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有些悶,魅月你先去把其他幾面窗戶也打開下。”蕭長歌用手扇了扇臉頰,裝作很熱的樣子在找扇子。
見魅月毫無疑問地去了,她立即從袖口裏抽出手帕,把窗台上的那個腳印抹的一幹二淨,在魅月回來之前安然無恙地坐下。
绾好了發,兩人便出去正廳,蒼冥絕過了一會才推着輪椅進了裏面。
“長歌,昨夜睡得可好?”蒼冥絕凝視着蕭長歌眼下的烏青,嘴邊的笑容有些消散。
怎麽每個人都要在她最避諱昨晚的時候,問及昨晚,她很想說昨晚睡得很差勁,很差勁,可是抿抿唇,随後便展露出一個笑容。
“還好,就是有些悶。”蕭長歌眼角的餘光瞥了魅月一眼,她安然地站在一邊,沒有任何表情。
蒼冥絕眉頭微微地皺起,有些疼惜道:“那我以後每晚都讓一個丫鬟去你的房裏幫你扇風……”
還沒等他說完,蕭長歌便連聲道:“不用不用,窗戶開起來就好了。”
蒼冥絕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面上沒有說什麽,可是早膳吃完後,還是暗暗地吩咐丫鬟以後要多注意一下王妃房間裏面的空氣。
書房内,江朔正推開門進去,隻見蒼冥絕坐在窗戶邊上,陽光從窗外灑在他的身上,爲他鍍上一層金光,側臉看上去冷漠之中帶着幾分惬意。
“王爺……”江朔的聲音适時地響起。
蒼冥絕略有着冷聲地從鼻子裏發出一個恩。
“昨夜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如酥昨夜确實是去了太子府,但是問及太子的時候,侍衛卻說太子不在府内,之後如酥便回來了。”江朔一字一句地道來。
蒼冥絕依舊點點頭,沉聲道:“有沒有去查太子去哪了?”
昨天發生了那樣大的事情,太子怎麽可能乖乖地待在府裏,一定是去了什麽地方。
江朔薄唇一動,緩緩地低下了頭,有些斷斷續續地道:“太子,太子,他進了我們的府裏,半,半柱香沒到,就又出去了,随後就去了擁香樓,買了花魁錦瑟的第一夜。”
蒼冥絕的目光如同利劍一樣掃向了江朔,“什麽叫太子進了我們府裏。”蒼冥絕一字一句冷聲道。
江朔知道,但是他沒敢說,低着腦袋,良久,才緩緩回道:“屬下不知,探聽的人隻是在門外候着,況且他們也不敢擅自闖進府裏。”
真是好,一句不知就把太子來府裏的事情簡略地掃過,蒼冥絕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江朔,直到他有些毛骨悚然。
“江朔,你跟了我這麽久,你該知道我的脾氣,如果你說不出來,那你就去無音樓吧,離箫會告訴你怎麽做的。”蒼冥絕的聲音裏帶着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
江朔知道觸怒蒼冥絕的後果,也知道去無音樓找離箫的後果,二者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他身子匍匐在地上,腦海裏卻不住地思索着。
突然,書房的門被人推開,魅月的身影筆挺地走了進來,向蒼冥絕鞠了一躬之後,信誓旦旦地道:“奴婢知道昨夜太子進來之後去了哪裏,他去了王妃的房間裏。”
此話一出,蒼冥絕的目光更冷了,狹長的雙眼泛着如同狼一樣的冷光,仿佛要将兩人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