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蕭塵目光擔憂的看了一眼顧清歌,正要開口卻被顧清歌暗中拉了拉袖袍。
“帝後,國師詛咒朕有血光之災,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理應處以杖斃之刑!”
“你!”帝後被氣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着,雲瑤連忙上前輕拍着她的背部,幫她順着氣,帶着埋怨的口氣對着顧清歌說道,“帝君姐姐,母後鳳體抱恙,你就少說兩句吧!”
顧清歌一個狠戾的眼神射了過去,“朕和母後說話,幾時輪得到你來插嘴!”
落井下石,添油加醋,她對這個妹妹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
雲蕭塵,她是保定了!
“既然母後身體抱恙,兒臣先行告退!”顧清歌冷哼一聲,一甩袍角,拉着呆若木雞的雲蕭塵闊步離開。
雲瑤怨毒的瞪着顧清歌離開的背影,眸光微閃,“母後,帝君姐姐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再這麽下去,鳳溪國恐怕真的要如國師所言了……”
“咳咳,”帝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心裏是又氣又怒,原本她是想交出凰印,還政于帝君,現在……怕是得再緩一緩了。
雲瑤拿眼細細睨着帝後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豔麗的紅唇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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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常甯宮,顧清歌有些心煩意亂,走了幾步發現雲蕭塵還沒跟上來,她停留在原地,用寬大的袖子扇着風像是要把身上的怒火扇走似得。
雲蕭塵緩步走近,抿着唇靜默了幾秒,“帝君,我們還是不要再往來了吧。”國師的預言,他不能不遵從,或許隻有遠離帝君她才會安全。
顧清歌笑容微僵,臉色逐漸冷凝起來,“爲什麽?是因爲那個神棍國師還是因爲帝後的反對?”
所有人都可以诋毀她,看不起她,但是雲蕭塵若是退縮,那麽她這麽努力的挽救彌補這一切又是爲了什麽?
雲蕭塵抿着唇頓了頓,猶豫片刻才說道,“帝君,等到明德宮重新修葺好,我會從未央宮搬回去。”他不想成爲阻礙帝君登上權利的巅峰的阻礙,帝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失望,她可以不計較,可是他卻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顧清歌牽了牽唇角,眼神黯淡無光的望着他,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可是胸腔裏的心卻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一般,難以抑制的澎拜,終化爲一聲嗚咽。
登上停在路邊的龍攆,顧清歌視若無人的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夕陽西下,雲蕭塵蕭瑟冷清的身影站立在原地,苦澀的笑容在唇邊慢慢漾開。
回到鳳雛宮,顧清歌泡了個花瓣澡,然後換上了寬松的衣裙,她坐在銅鏡前,望着桌案上跳動着的燭火,忽暗忽明,飄搖不定,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悲涼。
肩上倏地一暖,天蘭溫柔細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帝君,要不要奴婢傳膳?”從帝後那回來,帝君一直悶悶不樂,連晚飯也沒吃。
“朕還不餓,”顧清歌低眉攏了攏身上的袍子,聲音沙啞,“今晚輪到誰侍寝?”
天蘭翻了翻自己的小本子,粲然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啓禀帝君,今晚輪到長慶殿的鳳君侍寝。”
鳳君?就是那個喜歡穿豔麗的紅衣,面容陰柔的男寵?她似乎還有點印象。
顧清歌微微眯起眸子,靜默了幾秒,方彎起唇角淺淺一笑,“朕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