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了揚手上的慕斯蛋糕和禮盒,她保持着微笑,“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外面好冷。”
下身穿着裙子,蕭瑟的秋風刮在她的小腿上,一陣陣刺骨冰涼。
靳雲晟見她凍得瑟瑟發抖,嘴唇發青,臉上的冷凝緩了緩,“進來吧。”他側了側身。
走進客廳,江如雪頓時僵住,苦笑道,“看來已經有人給你過完生日了。”抓着蛋糕禮盒的手微微攥緊。
靳雲晟走過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啊。”瞟了一眼賴着不走的顧清歌,靳雲晟心知肚明她留下來絕對是爲了看好戲。
“看來在靳總的心裏,我連您朋友都算不上呢。”江如雪放下蛋糕,美麗的臉龐漾着一絲傷感。
“……”靳雲晟有些後悔把這個女人放進來了,這不是給自己沒事找事嗎?江如雪這個女人的心思,他又不是看不出來。
江如雪目光環視了一圈客廳,然後走向酒櫃拿了兩隻高腳酒杯,将自己帶來的珍藏的紅酒開封,紅色的液體順着玻璃緩緩傾瀉而下,香醇的酒味逐漸彌漫開來。
顧清歌半蹲着趴在茶幾上,湊近嗅了嗅,一股心神蕩漾的感覺在心底彌漫着,這酒真香啊。
客廳的空調開得很足,江如雪順勢脫下了身上的大衣,露出裏面貼身穿着的白色鑲着珍珠的毛衣。
江如雪伸出纖纖蔥指握着酒杯向靳雲晟遞去。
不盈一握的纖腰,呼之欲出的豐滿胸型,江如雪嫣然一笑,“來,靳總,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樂!”
靳雲封猶豫着要不要接,結果江如雪手裏的酒杯唰的落在了地闆上,酒杯應聲而碎,鮮豔的水漬弄髒了幹淨的地面。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江如雪不禁咋舌,這怎麽回事兒?酒杯好端端的拿在手裏居然掉了!
靳雲晟可是沒有錯過剛才那場好戲,瞥了一眼肇事的顧清歌,給了她一記嚴重警告的眼神。
顧清歌聳了聳肩,她就是不想看到江如雪在這裏明張目膽地勾引她的男人!
“對不起,靳總,我馬上收拾幹淨。”望着默不做聲的靳雲晟,江如雪慌張的從紙盒裏抽出幾張衛生紙擦拭着地闆。
靳雲晟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鍾,雲淡風輕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江總監可以回去了,禮物我收到了,謝謝。”
江如雪擡起頭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那雙深沉如幽潭的眼波瀾不驚,她神色一黯,“知道了。”
看着江如雪狼狽離開的身影,顧清歌笑了笑,“靳雲晟,坐懷不亂真君子啊……”
靳雲晟擡眸,看着她,語氣很平淡,“戲也看完了,也滿足你的好奇心了,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吧?”
站在客廳門口的江如雪聞聲臉色大變,大腦嗡了一聲,她的車鑰匙落在了沙發上,想起來準備返回來取,結果……詭異的看到了靳雲晟對着空氣一張一合的說話。
就像是在憑空和鬼神對話一樣……
還有這客廳的布置,看得出花了心思,但是如果他的朋友登門參加生日會,家裏爲什麽還這麽幹淨……難道靳雲晟是在騙她?
這種種可疑的迹象,讓江如雪一時之間難以消化,她蒼白着臉輕輕的退了出去。
當然,客廳裏的顧清歌和靳雲晟都是背對着門口,自然沒有看見剛才又返回來一趟的江如雪。
秘密一旦不再成爲秘密,就會帶來無法估量的災難。
“靳雲晟,晚安。”顧清歌說完,人已一陣風般沒了蹤影。
*
警局審訊室。
張眀赫自被押到警察局就一直拒絕回答警察的任何詢問,他滿不在乎的拍着桌子,“把我的律師請來,否則我有權拒絕回答!”
隔着一層玻璃,審問一晚上的警察已經漸漸體力不支,這時,林帆從外面開門走了進來。
對着話筒,林帆對着叫嚣中的張眀赫簡明要扼地說了一句,“剛剛有人送來一份音頻證據,指證你涉嫌一起謀殺案……”
張眀赫坐不住了,臉色鐵青的瞪着林帆,“是不是楊司宇?!是不是他出賣我!”除了楊司宇,他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了!
“這份證據是匿名送來的。”
匿名?!張眀赫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楊司宇這個小人可真是會下井落石,這一招竟逼得他走投無路了!
林帆繼續補充道,“還有,我們局裏決定重新審理一個多星期前的自殺案,希望你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一石激起千層浪。
張眀赫的聲音帶着一絲陰冷,“林隊長,我要見楊司宇!”既然鬧到這個地步,大不了就來個魚死網破!
*
警察局外的大街上停着一輛灰色的汽車。
楊司宇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張眀赫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無義!
見高踩低,一向是楊司宇的強項,那份足以讓張眀赫坐牢的音頻文件,是他在酒店用竊聽器錄的,爲的就是有一天張眀赫待他棄如敝履的時候,用來翻身的!
内心的那根弦,他繃得太緊了,既然總有人坐牢,那就讓張眀赫去吧!隻要警察有心想往他身上查,張眀赫的那些老底兒就會一件接着一件浮出水面。
那些罪行,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狗急跳牆的張眀赫在警察面前供出他又如何?酒店的監控記錄全部毀于一旦,那份錄有張眀赫和顧清歌生前的錄音就已經讓他如墜深淵!
夜深人靜,楊司宇不再停留,掉頭離開了警察局門口。
第二日中午,楊司宇接到了警察局的傳喚。
半個小時後,楊司宇出現在警察局,被林帆和另一名女警帶到了審問室,楊司宇拉開椅子在他面前從容不迫的坐下。
“2016年9月19日晚上八九點,那個時候你在什麽地方?做什麽?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據?”
林帆目光沉靜地盯着對方,旁聽的女警做着筆錄。
楊司宇想了想,“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因爲生病不舒服早早就睡了,如果說非要有人證才行的話,那就隻能是我自己了。”
“你一個人住?”林帆繼續詢問。
楊司宇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林帆望着他,掏出一張照片遞去,“這個人你認識嗎?”
楊司宇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認識,張眀赫——我以前的上司。”
“他和一個多星期前的一樁自殺案有關,據我們調查,他涉嫌謀殺。”
他的話說完,楊司宇面露震驚,仿佛是第一次聽說,顯得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