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了撫胸口,前面的談話聲随風傳入她的耳中。
“雪舞啊,爹給你相了門親事,你看什麽時候方便見一見人家李公子?”花園裏,趙知縣舔着臉讨好着趙雪舞的歡心。
趙雪舞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他爹已經爲她找了幾家門當戶對的親事。
“爹,我說過女兒現在還不想嫁人,你爲什麽非要這麽急的将女兒嫁出去?”趙雪舞擺着一臉臭臉,很不耐煩極了。
被嗆得老臉通紅的趙知縣尴尬極了,但是他還是好言好語的勸着,“雪舞,你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這麽拖着總歸不好……”
“爹你知道的,除了宋天懿我是誰也不會嫁的!”趙雪舞擲地有聲。
趙知縣旋即沉下臉,“胡鬧!爹是絕對不同意的!”宋天懿人是不錯,可惜父母雙亡,又一窮二白,雪舞跟了他豈不是将來要一輩子吃苦?
“爹!”
“爹看這李公子家世與咱家門當戶對,人長得又是一表人才,和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任是趙富明把這李公子誇得天花亂墜,趙雪舞依舊沒有動心。
趙雪舞不想再聽下去,頂了一句“要嫁爹你嫁給他好了!”之後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看着越長大越刁蠻任性的雪舞,趙富明的心裏不是滋味。
*
姜武一路尾随顧清歌,在雲州縣衙對面的茶樓門口坐着守株待兔。
沒多久,裏面走出來一個身姿綽約的姑娘,一雙丹鳳眼上挑,渾身上下充斥着與這個年紀不相符的暴戾。
姜武心上一計,連忙迎了過去,“這位小姐,請留步。”
趙雪舞本就心裏火大,想要出來透口氣,結果被一個衣衫褴褛的陌生中年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走開!”她皺着眉,語氣透着一絲不耐。
姜武紋絲不動,“小姐可是爲情所困,爲情所苦?”
短短幾個字一下子讓趙雪舞挪不開腳步,隻能怔怔地望着對方,“你怎麽知道?”莫非此人有讀心術?!
姜武笑而不語,指了指附近的茶樓,“小姐若是願聞其詳,可随我上樓一叙。”
趙雪舞愈發覺得此人神秘莫測,更加想弄清楚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相請不如偶遇,就當雪舞請先生喝杯茶,請。”趙雪舞做了個請的手勢。
姜武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昂首挺胸地走向對面的茶樓。
既然在那個小姑娘身上讨不到半點便宜,那麽這個叫‘雪舞’的女子或許會對他大有裨益。
隻要有一線生機,姜武都會去試一試。
哪怕這機會渺茫,他也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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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奔波勞碌辦了一天案,宋天懿一回到縣衙就看見清歌心不在焉的在抄寫公文,記錄案件。
宋天懿走過去故意逗弄着她,“難道天要塌了嗎?怎麽哭喪着臉,走走走,帶你去吃天香樓的烤鴨!”
美食對一個女人來說是緻命的誘惑,可是清歌現在壓根就提不起興緻,“不吃不吃。”揉了揉脖子,繼續埋頭謄錄着公文。
宋天懿見她精神不振,走到她身後替她按揉着後頸,想起了外面的盛傳,“對了,聽說淮陽王的青蘿郡主丢了,這是真的嗎?”
“我正是爲了事情頭疼呢。”說起這個,顧清歌就火冒三丈。憑什麽人丢了,就怪到他們雲州縣衙呢?
宋天懿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後衙人怎麽這麽冷清呢,原來都出去找人了。”
淮陽王是當今聖上的弟弟,勢力龐大,是個不好得罪的人,的确異常棘手。
最近發生了接二連三不順心的事情,倉促的讓人連一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别擔心了。”宋天懿目光寵溺地刮了刮她秀氣的鼻梁,顧清歌旋即羞哂一笑。
正說着話,一隻灰褐色的老鷹從外面飛了進來,撲騰着翅膀落在了宋天懿的手上。
“咦,天懿,你什麽時候養了隻老鷹?”她的目光被這隻小家夥吸引住了。
宋天懿神秘一笑,“這可不是普通的老鷹。”他表情凝重地低頭與老鷹密語了幾句,隻見老鷹又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它好像很聽你的話……”顧清歌從不知道宋天懿居然還會懂得訓鷹。
宋天懿目光爍爍地看着清歌,“相信我,郡主很快就會找到的。”
但願吧!顧清歌在心底默默祈禱着。
秋風乍起,臨近寒冬。
每當這個季節,顧清歌就會窩在家裏織織毛衣,看看韓劇,打發着一個人無聊的寂寞時光。
從沒有學過針線活的她,居然每天雷打不動的去找王婆學縫制衣裳。
她想着在宋天懿生日那天,給他一個驚喜。
她要向别人證明,她顧清歌并不是隻會舞刀弄劍的粗人,她也是可以拿起繡花針爲喜歡的人做女工的人。
有些事情并不是因爲有意義才會去做,而是因爲喜歡一個人願意爲他付出所有。
十天半個月過去,顧清歌再也沒有見過沈禦卿,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
這一日清歌剛把做好的衣裳從裁縫鋪取回,就遇到了一臉喜氣的宋天懿。
“清歌,郡主找到了!”從宋天懿的語氣中,顧清歌不難發現他是真的被高興沖昏了頭。
顧清歌抿嘴笑了笑,“瞧你跑得滿頭大汗的,也不怕感冒了。”說着,就拿了手絹給他擦汗。
宋天懿捉住她的手,放在臉頰上蹭了蹭,笑眯眯的說道,“有你真好,清歌。”
高興的時候可以跟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悅,不高興的時候還有她陪在自己身邊。
“嘿嘿……那你可要好好把我記在心裏。”顧清歌邪惡一笑,一把扯過宋天懿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你屬狗的啊!”宋天懿突然被她這麽一咬,頓時發出一聲悶哼,白皙的臉黑成了鍋底。
顧清歌擦了擦嘴唇,粲然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腕,“要不,你也咬我一口,咱倆扯平?”
宋天懿一把握住她伸過來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眼裏眉梢上都染着笑意,“我哪兒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