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剛剛說完，郝仁義已經接上了話頭：“你的意思是說，這次隻是舒濤和他的障眼法？符紙對應的地點都不是他們藏身的位置，他倆會另辟蹊徑找别的出路？”
“對了一半。”王大衆将空殼記事本重新扔到了廢紙簍裏，然後笑眯眯地對着郝仁義說道，“那可是小兩百個地址，舒濤和那個誰都是頂尖的聰明人，不會給我們排除法這麽簡單。九成他們會藏身在這将近兩百個地址之中，再圖遠遁的機會。”
聽到王大衆這麽說，郝仁義本來就皺着的眉頭又緊了幾分：“遠遁？不是我說，他們能遠遁到哪裏？”
王大衆擡頭看了一眼已經重新關好的辦公室大門，随後壓低了聲音對着郝仁義說道：“遠遁到一個沐陽去不了的地方。”
這個答案讓郝仁義怔了一下，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沐陽都去不了，會有那樣的地方嗎？”
“有的。”王大衆再次給出了答案，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後繼續對着郝仁義說道，“我知道幾百年前，曾經有人爲了避開沐陽，一直逃到了歐洲。在歐洲待得風調雨順的，但是後來回國之後馬上就被沐陽找到，一關就是上百年。”
聽到王大衆提到了葉之後，我便沉默不語。郝仁義不明就裏地說道：“你說沐陽不能離開這個國家？”
“不是我說，我可沒有這麽說過。”這時王大衆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他的脾氣一直就是想去哪就是去哪，這幾年很多地方都找到他曾經去過的痕迹，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聽說他在遠海之外的地域出現過，就算加上鬼船那次，他也是隻在近海出現。沐陽的身體應該不會受地域限制，我猜他以前可能和誰有過什麽協議，不在遠海之外出現。”
我在王大衆最後的一句話裏找到了問題：“你說沐陽做過協議？大衆，你忘了沐陽是什麽樣的人了？你看他是會遵守協議的人嗎？”
“那要看和他創立協議的是什麽人了。”王大衆說道，“我們幾個是沒戲了，但是總會有那麽一個兩個人讓沐陽心甘情願遵守這個協議的。”
這時郝仁義臉上也出現了好奇的表情：“是誰？”
王大衆幹笑了一聲，說道：“老郝，不是我說，這個你還是直接問本主吧。”
提到去問沐陽，郝仁義就馬上岔開了話題，說道：“說點正經的吧，王大衆，你到底想怎麽辦？這麽多的地址，真的要一個一個的去找嗎？”
“倒不用那麽麻煩。”王大衆打了個哈哈，說道，“隻要阿薩把地址交上來，我就有辦法找到舒濤和那個誰藏身的地方。”
直到三個小時之後，阿薩才抱着四摞厚厚的文件夾走進了王大衆的辦公室。看見坐在王副局長面前的郝仁義之後，阿薩假模假樣地拍了他一下，說道：“你個瓜慫，舍得回來咧？這麽長的日子不見，你到哪裏逍遙快樂去咧？”
沒等郝仁義回答，王大衆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說道：“我說阿薩組長，你這樣得了便宜賣乖有意思嗎？不是我說，你們倆好得就差穿一條褲子了，郝組長去哪，你能不知道？”
王大衆本來就是那麽一說，但是想不到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阿薩的表情就變得有些不自然。郝仁義倒是沉得住氣，他看着王大衆說道：“有時間廢話的話，還不如快點把舒濤和他找出來。”
我幫着阿薩将文件夾放到了王大衆面前的辦公桌上，阿薩指着這四摞文件夾說道：“都在這裏咧，一九八五年的三月十五日到一九九三年的五月二十二日，舒濤所有和本命符對應的地址都在這裏。你看看怎麽找吧。”
王大衆嬉皮笑臉地打個哈哈，将阿薩放在他面前的四摞文件夾一股腦地倒在桌子上。将近二百張文件紙頓時像小山一樣，傾瀉在他辦公桌上。阿薩一下子就急了，跳起來罵道：“姓王的你個瓜慫，我這半天算白忙乎咧。額跟你說，别指望額再給你把順序整理出來。老子不伺候咧！”
就在阿薩罵大街的時候，王大衆在成堆的文件中扒拉起來。沒扒拉幾下，他眯縫着的小眼睛就突然瞪了起來：“有了……就是它了。”說着，在小山一樣的文件堆裏，找到一張文件。
但就在王大衆将這張文件抽出來的時候，可能是這張文件背後沾了什麽黏性的東西，竟然将下面沾着的兩張文件也帶了出來。看見自己一次性地拿起來三張文件，王大衆就是一愣，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看着這三張文件紙，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作爲王大衆的老領導，看見他在文件堆裏扒拉的時候，郝仁義就明白了王大衆的用意。由于知道王大衆的底細，郝仁義還有點小興奮的樣子。但是看見王大衆一次将三張文件抽出來之後，郝仁義也是一臉的茫然。他向王大衆說道：“到底哪一張是？”
王大衆瞪着眼睛，在三張文件紙上輪流地看了半天之後，有些頹廢地說道：“就是這三個地點的其中之一，不過具體在哪裏是說不清楚了，現在我看哪張都像是舒濤他倆的藏身地點。不是我說，這三張粘在一起，怎麽看都一樣，感覺都串了。”
在我看我來，王大衆真的很少會說這種沒有底氣的話，但是現在看他的樣子，真的是沒有招了。我将那三張文件紙拿了起來，轉過身子将次序倒了倒，然後倒扣着擺在王大衆的面前，說道：“大衆，再試一次，能找出來一次，就能找出來第二次。”
王大衆看都沒看桌子上的三張文件，直接搖着頭說道：“張處你不知道，現在這三張紙的感覺都是一模一樣。不是我說，就像一副撲克牌裏裝錯了三張A，誰知道哪張A是這副撲克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