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這人已經對着鴉沖了上來,他細竹竿的身材,并不是大師鐵老道,竟然是兩年多沒見面的一組郝仁義。身後鐵老道也順着梁上鎖滑了下來……
兩年不見,郝仁義顯得越發的幹瘦,甚至瘦得到了脫相的地步,真不知道他這段日子是怎麽過來的。不過動起手來,他又變成了兩年前的郝仁義,也不再使那把帶刃的甩棍,手裏的家夥換成了一把黑黝黝的量天尺。正反兩面都用金粉镂空描畫着同樣的道家真言,一個繁寫的敕字下面,帶着五個小字——急急如律令。
比起兩年前,郝仁義的身法快了不止一點,他手中的量天尺上下翻飛,鴉可能是忌憚郝家哥倆的關系,不敢伸手反擊。他的心思馬上被劇亮看出來,最後我們三個以郝仁義爲盾牌,對着鴉一陣猛砍,逼得他容身的結晶牆不斷地向後蔓延。生生地将窟窿下面二三十米的範圍清了出來。
“劇胖子,你先上去!”看到有了空當之後,鐵老道對着劇亮說道。其實不需要鐵老道的提醒,劇亮已經轉身蹿到了窟窿下面。他重新拽着梁上鎖,兩腿一盤,嘗試着爬到窟窿外面。雖然劇亮在地上的身法不慢。但是他的身材實在不适合爬高這項運動,劇局長始終保持着雙腳離地、着地、再離地、再着地的節奏。
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沖着鐵老道喊道:“老鐵,你幫他!這裏我和郝頭擋着!”我的話音還沒有落地,鐵老道已經轉回身,跑到劇亮的身邊,托着他的大屁股向上面送。
鐵老道和劇亮一離開,我們這邊馬上變得吃緊。沒有他倆的騷擾,鴉開始變得遊刃有餘。那道結晶牆開始慢慢變得厚實起來,而且範圍擴大了不少,鴉的影子在裏面來回的穿梭着。爲了不讓這道牆再延伸到劇亮那邊,我和郝仁義豁出命來,用手裏的家夥把這道結晶牆向後趕。
就在這時,結晶牆突然變形。像小方塊一樣将我和郝仁義隔離開來。不知道郝仁義那邊怎麽樣,隻看見圍着我的結晶牆突然扭曲了一下,突然,鴉從裏面蹿了出來,雙手如厲鈎一般,向我抓過來。
當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我舉着零異兩把短劍,對着鴉的爪子直插下去。眼看我的短劍就要捅進鴉雙手的時候,鴉的身體突然化成一道煙霧,眼睜睜地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在我四下尋找的時候,我背後的寒氣大盛,鴉那種特有金屬一般的聲音在我耳畔刺刺啦啦地說道:“這輩子結束了,下輩子我讓你投個好胎……”
聽到鴉的聲音,我猛地向前一蹿,身子在半途中轉了過來,同時右手握短劍向後一劃。就在右手揮出去的一刹那,我的身體突然離地,懸空在地面兩三米的位置。還沒等我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一股巨大的壓力從頭頂瞬間拍了下來。
“啪”的一聲,我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剛才的壓力壓在身上,讓我無法轉身。眼前的星星還沒有散去,我的手臂一涼,一股寒徹心脾的涼意順着手臂向心髒的位置蔓延開,寒意一路經過的位置就像不是我的身體一樣,沒有了任何直覺。
但是就在延伸到我心口的時候,已經在我胸口散成一片的種子突然猛地收縮,随後瞬間爆發,貫穿到我的整個手臂當中,将這徹骨的涼意頂了出去。
背後響起鴉的一聲悶響,随後身上的壓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轉過身時,正看見鴉搖搖晃晃地重新和結晶牆融成了一體。這時的結晶牆暗淡了許多,仿佛随時就要消失了一樣。
“噗”的一聲,前方的結晶牆被郝仁義打出一個窟窿。他從對面看了我一眼,說道,“當初劇局還真是沒有看走眼……”隻說了一句,他就轉眼看着結晶牆裏面越來越黯淡的鴉,嘴裏繼續對我說道:“不是我說,就趁現在,送鬼差上路吧。”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結晶牆的身後突然響起來另外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不行!這要先問問我。”話音落時,一個人從結晶牆中穿了出來,他看着郝仁義點了點頭,說道:“仁義,有什麽事兒都沖我,放了鴉吧。”從結晶牆中出現的這人正是和郝仁義一點都不像的孿生大哥——郝義氣。
見到郝義氣之後,郝仁義就像煞星附體了一樣,臉和脖子上都布滿了青筋,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着。片刻之後,郝仁義沖着他哥哥大吼了一聲:“那你就替他去吧。”話音落時,他揮動着量天尺,向着郝義氣的腦袋砸了下去。
雖然之前就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不太好,但是也沒有想到會惡劣到這種程度。眼見這一尺就要砸到郝義氣頭頂的時候,從結晶牆邊拐出一人,在量天尺落下的瞬間一把拉開郝義氣。
這時的郝仁義已經血灌瞳仁,處于癫狂的狀态。手裏完全沒有招式,眼裏隻有他哥哥一個人,輪着量天尺對着郝義氣又劈了下去。郝會長依然不躲避,任由着他弟弟砸過來。拉開郝義氣的人大吼了一聲:“要死也别死在這兒!”随後再次拉開郝義氣躲過了這一尺。随後一腳将完全沒有防備到他的郝仁義踢出去七八米遠。
寄身于結晶牆的鴉趁這個時候,從牆中出來,走到郝義氣的身前,兩人臉對臉,随後鴉做了一個讓我驚愕不已的行爲,他的身子前傾,以極快的速度融入到郝義氣的身體之内,這一人一鬼差竟然合二爲一,融成了一體。
救了郝義氣的人正是帶人殺回特别辦的舒濤,他和郝義氣先一步趕了過來,剩下的那些人和魂甲也遠遠地顯出了行蹤。本來郝家哥倆動手我不太好意思摻合過去,但是舒濤現身,情況馬上就不一樣了。
“你們二打一嗎?”說話的時候,我手握着兩把短劍已經沖了過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的話音還沒有落,郝義氣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他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看見他吐出來,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起來,瞪着舒濤的眼睛就像要瞪出血一樣,咬牙沖着舒濤一字一句地低聲吼道:“别動我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