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九年，那時的普魯士應該就是現在的德國。我心裏默默地換算着年份，怎麽算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看着葉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我繼續問道：“大老遠的，你跑到德……普魯士幹什麽去了？”
可能是長時間的沒有接觸到酒精的原因，就算是兩罐啤酒裏那點微量的酒精也能讓葉略微興奮起來。他沒有任何顧忌地說道：“爲了躲開沐陽，那時候爲了躲他，我逃離了清國。在西洋各國待了二三十年，後來思鄉心切，以爲偷偷回來不會被他知道。但是我的運氣實在差到了極緻，當年就被他發現了蹤迹，馬上就找到了我，再想逃也來不及了。就這樣我被沐陽廢了一身的本事，一關就是一百一十三年。”
從葉的話裏，似乎找到了有關沐陽身份的蛛絲馬迹。既然已經開頭，就索性問到底。這時候我有點後悔沒有多帶幾罐啤酒下來，一次性讓葉喝嗨，可能有關沐陽的謎底就解開了。
我看着葉繼續問道：“廢了不算，還要關起來個百十年，你們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的？”
聽到我的話之後，葉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緣故，他的眼神有些發擰。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慢慢地說道：“我和沐陽的關系有點複雜。理論上我們倆是同門，但是卻鬥得不可開交。開始一直都是我占上風，沐陽就像老鼠遇到貓一樣，被我追得到處亂竄。甚至有好幾次差一點就要命喪我手。他最後一次僥幸逃過一劫之後，就隐藏起來，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長長地出了口氣之後，再次說道：“過了很久之後，我才再次找到了沐陽。和以前一樣見面之後馬上大打出手，但是那次的結局發生了颠覆性的變化。我竟然完全喪失了還手能力，就像一個小孩子被大人戲耍着，突然之間，貓變成了老鼠，老鼠卻變成了貓……”
葉說完之後晃了晃手中的空易拉罐，想從裏面在勻出來一口啤酒。可惜他剛才喝得太幹淨，晃了幾下見有一滴啤酒倒出來。看着他興趣索然的表情，我說道：“怕你喝不慣這種啤酒，準備的少了，下次我多帶幾瓶下來。吃點小吃磨磨牙……”說着，我将地上的榨菜和火腿腸撿起來遞了過去。
不過葉并沒有半點接過去的意思，他有些嘲弄地看着我，說道：“你真的以爲我會吃這種東西嗎？”說着，他的目光轉向榨菜，接着說道：“這種包裝我是沒有見過，但是我不是不識字。榨菜是什麽，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能和榨菜放在一起的食物，想必也好不到哪裏去。至于鹹蛋是什麽東西，就不用我說了吧？”
我幹笑了一聲，說道：“時間有點太倉促，準備得不是很充分。不過葉先生你放心，下次來的時候，我一定雞鴨魚肉，山珍海味都帶齊了。嗯，啤酒也帶一桶。”
“啤酒還是算了，這種酒和水沒有什麽區别。論喝酒，還是黃白二酒的好。”葉将兩個空易拉罐都放到了我的手上，繼續說道：“我見不得雜亂，這些東西你還是帶出去處理了吧。”
怎麽好像是攆我走的節奏？愣了一下之後，我對着葉說道：“時間不早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教我點什麽了？”
“呵呵，”葉一陣輕笑之後，說道，“昨天我和你說很明白了，你給我帶來多少驚喜，我就教你多少東西，兩杯啤酒，還給你講了那麽多以前的事情，要求不要太多。想讓我教你，記得下次帶着誠意過來。”
接下來，無論我怎麽和他商量，甚至許諾了第二天帶着滿漢全席來，無奈葉就是死不松口，中心意思還是：下次我要看看你的誠意有多少，你得到的東西就有多少。
無可奈何之下，我隻得拿着袋子從原路返回。一路上走得郁郁悶悶的，直到看見了樓梯的倉庫時，我的精神頭才好了一點。既然葉那裏是沒戲了，總要去這裏面見識一下，看看沐陽的小倉庫裏面，到底藏着什麽樣的寶貝。
将沐陽給的那根好像銅條一樣的鑰匙插進到了鎖眼之後，還沒等我轉動鑰匙，就聽見“嘎巴”的一聲輕響，鎖眼裏面突然有一股強勁的吸力，将整根鑰匙瞬間吸進了鎖眼裏面，随後又是“嘎巴嘎巴”的一陣響動，倉庫的大門竟然自己慢慢地打開了。
我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直到确認裏面沒有機關之後，才壯着膽子走了進去。這裏面左右靠牆各有兩排用竹子做成的竹架，在竹架上面淩亂的擺放着一些雜七雜八的物品。最靠近門口的架子上，随随便便地扔着一張皮紙，竟然就是林楓做夢都想得到手的半部天理圖。
再往裏面走，架子上的東西開始千奇百怪起來。有一塊半白半黑的石頭，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木頭雕刻的印玺，還有半副動物的骨架，等等，其中的半副骨架雖然看不出來是什麽動物，但是走近之後，心髒就狂跳不止，胸口再次有燥熱湧現出來。我激靈一下，馬上快步繞過去，出了骨架的範圍之後，這種感覺才慢慢地消失，那股燥熱也冷卻了下來。
越往前走，兩側竹架上面的東西就越多，在一側的架子上竟然淩亂地擺放着七八把配着劍鞘的短劍，我順手拿起來一把，樣式和我兩年前丢失的那把一模一樣，正是沐陽出品的那種短劍，當下我也沒有客氣，在裏面挑了一把順眼的别在了腰後。除了這幾把短劍之外，其餘的物品别說見了，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有了剛才骨架的前車之鑒，我對竹架上面的物品能避就避，看一眼就完。打算轉上一遍之後就馬上離開，上去找王大衆算賬去。
就在我走到倉庫盡頭的時候，兩側的竹架已經戛然而止，在盡頭的牆上鑲嵌着一個細長的木匣，猶豫了一下之後，我用甩棍挑開了木匣的匣蓋，這才看到裏面是兩柄一模一樣的短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