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完身體之後，幾個醫生又給我先制訂了一套爲期一年的康複計劃。按着當中一位六十多歲老大夫的話講：“小夥子你還年輕，雖然當初的傷重了點，不過隻要恢複個三年兩載的，正常的走路、上下樓梯是絕對沒有問……”
老大夫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看到王大衆正在瞪着他發狠，王副局長當初幹了什麽，他還記得。當場就把這個老大夫吓得一哆嗦，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原來我傷得那麽重……我重重地喘了口氣，看着王大衆說道：“大衆，我到底傷到什麽程度了？”
“也沒有多嚴重，你别聽這個老家夥瞎說。”王大衆有些誇張地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過張處，不是我說，怎麽說你也是從幾百米的懸崖上面掉下來的，摔斷幾根骨頭總是免不了的。”
王大衆的話說得懇切，可惜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斷了幾根骨頭？”王大衆猶豫了半天，才說道：“也就是七八根肋骨，有兩根插進到了肺裏。兩隻胳膊和兩條腿，骨盆……碎了一點點。脊椎骨和頸椎骨絕對沒斷，就是錯位了，頭骨裂了個小紋……張處，你放心，這些骨頭早就接上了。”
王大衆的話聽得我心裏直顫，我這副身子骨還能要嗎……
他剛剛說完，剛才說話的老大夫接着他的話頭說道：“你送來的時候心髒已經不跳了，血壓和脈搏也沒有了，除了沒有屍斑，你和一具屍體沒有任何區别……”
“用你替我說嗎？”王大衆跳起來，揪着老大夫的衣服領子說道，“老家夥，你是不是還想換條褲子？”
确定了我沒有什麽大礙之後，王大衆将醫生和護士都攆了出去。不知道爲什麽，王大衆沒有将我蘇醒的事情向特别辦通報，以緻我醒過來後的第一天都是冷冷清清的。
不過還是有件事情“震撼”了我一下，就在我被王大衆推出病房，準備去做CT的時候，在醫院電梯裏那面像鏡子一樣的不鏽鋼闆牆上，我清晰地見到了一個歪在輪椅上的全身發黑的男人，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足足過了十多秒鍾，我才反應過來這個黑皮膚的男人就是我。一直到出了電梯被推進CT室裏的時候，我還是沒有适應已經進入六組黑毛大軍的行列，倒是陪着我一起的王大衆看出來了，在我做完CT再次進入到電梯裏面的時候，王大衆看着不鏽鋼闆牆裏面映出來的黑皮膚說道：“剛開始的時候也吓了我一跳，不過看了兩年也習慣了。說實話，黑皮膚還挺适合你的，以後你們六組的着裝就算統一了。”
說到六組的時候，王大衆突然回頭沖着我龇牙笑了一下，說道，“不是我說，張處，沐科對你還真就是不一樣。”
我沒打算這件事情能瞞着王大衆，回到病房把幾個醫生護士打發走之後，我将從沐陽那裏得了丹藥的事情和王大衆講了一遍。王大衆聽到之後倒抽了口涼氣，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我也猜到了沐陽給了你什麽保命的好東西，不過沒想到東西能這麽好。張處，不是我說，你就算是長生不老了吧？”
王大衆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掏出煙盒，抽出來一根香煙遞給我。見到猶豫的表情，王大衆說道，“沒事兒，抽根煙沒什麽大不了的。譚磊一天最少兩包煙，現在還把楊建帶下水了。過不了幾天，弄不好就連沐陽也帶着抽上了。”
突然間看見王大衆抽煙，讓我想起來王大衆已經抽了一晚上，現在王大衆雖然有說有笑的，但是眉宇之間還是顯露出一點愁容。我将香煙接了過來，卻沒有讓他點上，隻是将香煙在手裏把玩着，同時對他說道：“大衆嗎，你是不是該問問我，是誰害死的李茜他們幾個？又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
我說話的時候，王大衆就一直在盯着我看。等到我說完，王大衆沉默了片刻，突然咬牙對我獰笑了一下，一口将嘴裏的煙霧噴了出來，說道：“是舒濤吧……”
看見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之後，王大衆又繼續說道，“出事的那天晚上，包括舒濤在内，你們的本命符都燒了。不過你的本命符化成的紙灰顯示你是失去了意識。他們幾個人可實打實的顯示是都死了。隻有老王能找到屍骨，剩下的人連骨頭都找不到。”
說到這裏，王大衆頓了一下，看得出來他這次是動了真火，以往他臉上的招牌笑容蕩然無存，換之而來的是猙獰得都有些變形的表情。
王大衆喘了口粗氣之後，看着我說道，“張處，你先說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我告訴你，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能是因爲我昏迷太久的原因，那晚的事情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現在想起來李茜和葉飛在我面前化成血霧的景象，還是讓我毛骨悚然。王大衆替我點上香煙，抽了幾口之後心神才算稍微安定下來，我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王大衆聽。
在這幾年的時間裏，王大衆的煙瘾變得奇大，一根煙抽完，又點上了一根。
“看不出來，老葉死得這麽帶種。不是我說，早知道就不鬧得那麽生分了。”等我說完之後，王大衆緩了口氣，接着我剛才的話說道，“當時你們的本命符燒了之後，五組留守的人就向我和劇老大報告了。我們全部人馬上山搜了一遍，隻是在山洞裏面找到了老王已經分家的屍首；等到天亮的時候，才在懸崖底下找到了已經人事不知的你。就是死活找不到舒濤，還有李茜、葉飛那哥兒倆。當時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你的身上，隻要你一醒，那天晚上的事情就都明白了。誰知道你這一睡就是五年。
“就在你送進醫院之後不久，劇老大卻突然發話，給你換了醫院不算，還讓楊建譚磊輪流在醫院守着你。後來我才知道，他偷着安排了給李茜他們招魂。”聽到這裏，我也明白了這一直在病房裏守着我的人是楊建和譚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