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爺爺給我講的那段經曆了,這一段老王畢竟不是當事人,說的遠沒有爺爺說的那麽驚心動魄,但是就這樣,也讓李茜和葉飛聽得直點頭。
這段“逸事”說完,老王終于岔開了話題,和李茜聊起了業務上的事,葉飛在旁邊時不時地插上一嘴。我插不上嘴,又不想和他們搭上話,最後推說這裏有風透進來,吹在身上不舒服,索性在火堆裏扒出來幾根燒了一半的柴禾,又撿了五六根木頭,跑到裏面的洞室裏又點燃了一個火堆。
裏面的洞室比我想像得要好得多。可能是因爲常年有人在這裏引火取暖的緣故,洞室内竟然沒有想像的那麽潮濕,我又在洞室裏面找出來兩捆油氈,一塊鋪在地上,另一塊墊在洞壁旁,就這麽半靠半倚着,身上被烤得熱乎乎的,竟然有些優哉遊哉的感覺。
百無聊賴之際,我從袖口裏掏出沐陽給的那顆丹藥,丹藥還牢牢地綁在詭絲上。我放在手裏揉搓把玩了一會兒之後,一絲似有似無且形容不上來的味道飄散了出來。沐陽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制作的丹藥,竟然現在還有藥香?
我将丹藥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這股香味順着鼻孔直沖腦仁。我頭腦中一陣犯迷糊,上下眼皮一個勁兒地打架,心裏想着可千萬别睡覺。奈何現在就像是吃了整瓶的安眠藥一樣,一股無法抵抗的困意襲來,我實在抵抗不了這股困意,就這麽靠着洞壁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場景之中。眼前是一個老舊的辦公室,一張木頭的辦公桌上面擺放着一隻白色的搪瓷茶杯和一個老式的保溫壺。看室内的布置,說八十年代的物件都是高估了,也就是六七十年代才會有這樣辦公的家什。
“我”現在站在一個鐵皮的檔案櫃前面,手裏正在整理着檔案櫃裏面的東西。現在的我輕飄飄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忙三忙四的。
這種感覺有一段時間沒有經曆過了,之前有過兩次,隻是那兩次的感覺都不是太好。終于明白了,我這是又做夢回到肖三達的記憶當中去了。
果然,我說話的時候就是田豐的聲音,就聽見“我”說道:“你不用說了,這裏我是待不下了。我已經找人安排了去香G的船,今天晚上就走。”“您隻身在外,凡事要多加小心。”身後有一人答應了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田豐說完,停頓了一下,從檔案櫃裏拿出來一件用紅綢子包裹的件。田豐打開包裹,露出來裏面一張皮紙,這張皮紙和我在m國見到的那張半幅天理圖的皮紙有七八分的相似,看着就像是一張皮紙被裁成了兩張。
田豐見到之後有些失神,伸手在皮紙上面撫摸着。過了一根煙的工夫,他才回過神來,轉身将手中的皮紙連同包裹用的紅綢子一并遞了過去:“這東西我帶着不方便,你先替我收着。要是十年之内聽不到我的消息,這張天理圖就是你的了。”
身後有人默默地将皮紙接了過去,這人雖然年輕了幾十歲,現在一臉的稚氣,但是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幾十年之後,這個人成爲了特别辦調查四室組長——舒濤。
田豐親眼看着舒濤收好了那半幅天理圖,微微歎了口氣之後,才擡頭看着舒濤說道:“我走之後,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之前你和我走得太近,劇亮難保不會找機會整治你。要是劇胖子給你小鞋穿,你就去找鐵老道。老鐵看着我的情分,拉你一把還是不成問題的。老鐵的面子,劇亮還是不能不給的。”
舒濤面無表情地接着田豐的話茬說道:“鐵科長已經四五天沒回來了,他會不會出了什麽事?”說到鐵老道這幾天沒了蹤影,田豐臉上的表情低沉了起來,半晌之後才說道:“老鐵不至于出事,劇亮是想踢走我。他跟老鐵的關系還說得過去,不會把他怎麽樣。”
說到這裏,田豐頓了一下,看着舒濤,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天理圖你要小心看管。要是我猜得沒錯,劇亮已經聯系到了沐陽。不久之後沐陽就會來這裏。到時候特别辦就是他倆說了算了。舒濤,你記住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夾起尾巴做人,千萬不要主動去惹沐陽。就算上、下兩部天理圖都被你得了,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田豐說話的時候,舒濤就一直低着頭沒有接話。等到他說完之後,舒濤才擡頭說道:“特别辦我幫您看着,香G之行如果受阻,您就回來,說到底這裏才是您的地盤。就算沐陽來了那又怎麽樣?沐陽的資料我看過,他每三年就有幾天的衰弱期。那個時候就連個小孩子都不如,隻要手裏有把刀就能把他…….”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田豐突然舉起巴掌,對着舒濤的臉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打得舒濤倒退幾步,臉上瞬間就出現了五道指痕。田豐對舒濤說道:“把我的話當放屁嗎?我剛剛讓你夾起尾巴做人,話還沒涼透你就惦記上沐陽了?你也不想想沐陽他活了多久?他每三年就會出現一次衰弱期,我們能知道,别人就不知道了嗎?這麽多年都活過來了,你以爲沐陽就沒有辦法在衰弱期自保?如果你沒有幹掉他,隻要沐陽緩過來,以這個黑衣人睚眦必報的性格,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早晚死在他手裏。”
舒濤雖然挨了田豐一巴掌,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怨恨的表情,吐了口血水之後,還是依舊恭恭敬敬地站在田豐的面前。田豐看着他喘了口粗氣,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盒皺皺巴巴的煙盒,在裏面抽出來兩根沒有過濾嘴的香煙,分給舒濤一根之後,自己又點上一根。
田豐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看着舒濤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平穩了許多:“舒濤,你是我在特别辦裏最後的希望,如果你也出了事,那麽我在這裏最後的根基也就沒了。你我不在這裏,特别辦早晚要毀在劇亮的手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