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老道幹笑了一聲，說道：“要不就說你犯了點錯誤，讓紀委查了，把你的官撸了。”鐵老道好像越說越興奮，他頓了一下，咽了口吐沫接着說道，“就說你犯了點兒生活作風錯誤，和幾位婦女長期保持不正當關……”
他的話沒有說完，我就實在是忍不住：“那是你！老鐵，你差不多一點兒。你是嫌我爺爺活得久了，想找點事情刺激刺激他是吧？我家裏什麽情況你都知道，我爺爺要是知道了，能帶着菜刀來首都大義滅親！到時候别怪我拉你擋在我前面。”
一旁的王大衆聽得哈哈大笑，他一口氣沒喘好笑岔了氣，蹲在地上咳嗽了起來：“咳咳……不是……我說，咳咳，張處……算了吧。”緩了一口氣之後，王大衆說道，“就你這年紀，說你是副部長也沒人信。哥們兒給你出個主意，就說你現在負責保密單位，身份職務進入了保密程序，不能對外洩露。現在打個電話給你家裏，說明白之後，糊弄縣裏的瞎話，咱家裏就給你編圓了。”
王大衆說完，我猶豫了半天，對他說道：“大衆，行嗎？不會編漏了吧？”王大衆笑了一聲，說：“把心放肚子裏，隻要咱老家沒有來找你上訪的，這件事情就沒人捅得破。”
王大衆的這個法子雖然不靠譜，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最後我按着他說的那樣，給我親爹回了電話，電話沒說幾句就被我爺爺搶過去，想不到爺爺絲毫沒有懷疑王大衆替我編的瞎話，我都沒怎麽解釋，爺爺就已經聽明白了，還連連叮囑我，要我時刻小心，身份不要暴露……
升職的喜悅消失在一場荒唐的鬧劇之中。我挂了電話，苦着臉對鐵老道說道：“老鐵，我也知道你也是爲我好，但是咱們就适可而止吧。你再這樣替我吹下去，不用兩年我就能進政治局，三十歲不到你就能把我吹成國家領導人……”
鐵老道雖然給我捅了這麽大的婁子，但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去吃飯的心情。下午他就一直泡在王大衆的辦公室裏，還不到下班的時候，他就拉着王大衆到了一組找我。本來還想拉上李子的，但是這幾天劇局長要他整理幾年前郝仁義留下來的一份文件，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劇亮又催得緊，李子沒有辦法才推了這頓晚飯。
還是那家清真館子。我們就坐在上次的包間裏，除了多了一個鐵老道之外，這簡直就是王副局長那次榮升宴的翻版。不過狄仁建哥兒三個對鐵老道有些刻意地巴結，不客氣地說，就像是幾個小粉絲在招待他們的偶像，不停地給鐵顧問斟酒夾菜，反倒是把我和王大衆晾在了一邊。
我和王大衆與鐵老道混熟了，越發拿他不當個人物。不過現在看着狄仁建他們這樣不要臉地巴結，心裏又開始有些恍惚，看起來這個鐵老道在這些調查員心中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高。我以前也問過他在“特别辦”的風光事迹，但是沒想到的是，鐵老道不是插科打诨地混過去，就是胡說八道他天使觀公司的事情，這也就難怪我拿他不當回事了。
我和王大衆自斟自飲，看着鐵老道在三人圍攻之下，還能從容不迫地喝酒吃菜，也有些意思。但是沒有了李子找王大衆的事，也沒了鬼故事下酒，雖然菜肴還是相當的豐盛，但是還是感覺不如上一次。喝到了晚上九點半左右，鐵老道終于堅持不住，讓鐵老道和葉飛扶着去吐了一次。他畢竟也是小七十的人了，回來之後，不敢再和他喝下去，這頓“爲我”辦的榮升酒也就到此爲止了。
第二天是周六，本來想睡到中午的，但是不到九點就被電話的鈴聲吵醒。電話裏面聽到劇亮大秘書的聲音：“張組長，通知你們六組的人，二十分鍾之内到大會議室報到，有突發事件需要處理……”
王大秘說得比較急，沒容我問她出了什麽事，她就已經挂了電話。這下我的睡意全無，心裏嘀咕了一句，誰們六組的人？下床洗把臉清醒了一下之後，突然反應起來，我沒有六組那三個黑衣人的聯絡方式，怎麽聯系他們？
就在我準備去六組撞撞運氣的時候，王大衆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也是催促我趕緊帶六組人馬到會議室的，聽到我這邊有可能找不到沐陽和譚磊楊建，王大衆在電話裏頓了一下，說道：“那你自己過來就行了，他們幾個我去給你聯系。”
十分鍾之後，當我進入大會議室的時候，裏面已經坐滿了人。本來我以爲就是六組的事，現在看起來這次的事件比我想像得更大，幾乎在特别辦裏有名有姓的，就連白天大樓裏面撐門面的文職人員也坐在了靠後的位置上。
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譚磊和楊建已經坐在了角落裏，看來他倆也知道我新晉了六組的副組長，兩人看見我之後點了點頭，譚磊還招手示意我過去坐。就在我準備湊過去的時候，主席台前的王大衆突然叫住了我：“張處，坐這兒。”他手指着前排阿沙身邊的位置說道。
看着阿沙翻白眼的樣子，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第二排李子的身邊。又過了十分鍾，秘書讓各室組長清點自己的本部人馬，這種粗活沐陽大概也不屑去做，我下意識地轉頭在人堆之中找那幾個黑衣人。
除了李子之外，就是我的活最輕松。找了一圈之後，并沒有發現沐陽的影子，我回頭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主席台上王大衆。王副局長輕微搖了搖頭，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說話。
包括李子在内，每一位組長都說出自己組裏到了多少人。除了郝仁義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到了。一直快到六組的時候，我猶豫站不站起來，我副組長的任命下個月才開始，現在還是一組的小調查員，現在出頭有些冒失了。
還是王大衆替我解了圍，他主動說道：“六組除了沐陽組長事先請假外出之外，其餘的人都到了。現在請大家保持安靜，請劇局長來講解這次突發事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