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大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從李祁的懷裏掏出了那張皮革，又掏出來一直藏在身上的天理圖。我在他身邊看得清楚，兩幅皮革一模一樣，甚至摸在手中的質感都是一模一樣，沒有一點分别。
王大衆笑着看了一眼還卡在地闆上面的任然，說道：“老任，不是我說你，手藝不錯嘛！要不是你爺爺一直沖你來，我都沒發現天理圖被你調了包，我說嘛，怎麽那麽痛快就放棄了”
任然幹笑了一聲，說道：“已經這樣了，有什麽話先把我拉上去再說不行嗎？”
王大衆拉上我和李祁，三人一起将任然從窟窿裏面拉了出來。任然被拉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頭向教堂的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妖靈再次出現的迹象之後，他才蹲在地闆上喘了幾口粗氣。王大衆笑眯眯地看了任然一眼，說道：“老任，多少說兩句吧。這種場合，你不說兩句也不合适。”
任然看了看王大衆，又将眼神轉到李祁的身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才幽幽說道：“其實不用我說，你也猜到八九成了。妖靈就是你爺爺，他也是夠狠的，死之前就把自己的魂魄妖化得差不多了，死後變成妖靈看守天理圖。我也是剛才他露面的時候才認出來的，可惜了，當初堂堂委員會的二号人物，現在會變成妖靈……”
聽了他的話，李祁唏噓不已，等他的心态平複之後，向任然問道：“那我呢？爲什麽我突然能看見爺爺的靈魂了？這就是你們說的天眼嗎？”任然點點頭，說道：“你本來就是有天眼的，我猜是在你小時候，這部分能力被你爺爺用某種特殊的手段遮擋住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多少也能猜到一點，應該是怕我們委員會這邊從你這裏發現他的行蹤。但是剛才那種情形下，你爺爺的妖靈替你解除了天眼的限制，應該是想和你再見最後一面。”
任然說完之後，李祁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王大衆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不過任然也有想不到的事情，他看着李祁說道：“本來你爺爺是有機會纏住我們，讓你帶着天理圖先離開這裏，不知道他爲什麽沒有那麽……”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大門口的方向突然有人說道：“那是他察覺到我回來了。”
教堂的大門被人打開，剛才追人影之後一直沒露面的譚磊走了進來。他是一個人回來的，顯然是将人影追丢了。不過看譚磊的樣子也很狼狽，他的衣服不知道丢到什麽地方了，就連褲子上面也滿是窟窿眼，順着褲管不斷有血水滲出，就像是被某種腐蝕性的物質侵蝕過一樣。我和王大衆都吓了一跳，我想要過去幫忙的時候，被他遠遠地攔住：“你别過來，這是腐蝕性的術法，過來你也倒黴。”
王大衆見到譚磊空手回來，趕忙問道：“怎麽個情況？那個王八蛋呢？”譚磊沒有說話，先拉了張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外褲褪下，裏面大腿的皮膚肌肉已經鮮血淋淋的，兩條腿上面密密麻麻的血窟窿不下四五十個，看着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剛看到譚磊脫褲子的時候，張小雅還紅着臉啐了口口水，但是現在她從手指縫裏看到這番景象的時候也呆住了：“那個誰，你中了蝕魄術？這是侵蝕魂魄的，中了這種術法連魂魄都會被腐蝕幹……你還脫！”說了一半的時候張小雅滿臉通紅地轉回了身，譚磊已經将内褲也脫了下來，赤條條地坐在椅子上。
張小雅不好意思再看，我們幾個男人卻看得很清楚，譚磊的下半身也是血迹斑斑的，除了要害之外，幾乎就沒有完整的皮膚。譚磊脫得一絲不挂之後，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起身的同時，椅子嘎巴嘎巴響了幾聲，碎成了幾節散落了一地。
“譚磊，你真的不用我們幫忙嗎？”我忍不住對着譚磊說道，“需要我們怎麽做你就說一聲。”譚磊沒有說話，隻是對着我擺了擺手，之後他走到了角落裏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就這樣一絲不挂地躺在地闆上。
看着譚磊一動不動的，别說我和王大衆，就連任然也有些摸不到頭腦。看他的樣子是想過去仔細看看譚磊的情形，但又忌諱張小雅說的蝕魂術不管靠前，隻得遠遠地看幾眼。王大衆趁着這個時間，掏出手機擺弄了起來。我在他的身邊掃了一眼，王大衆是在發短信，但是王大衆的動作太快，我沒有看清接收人的名字。又過了一袋煙的工夫，譚磊那裏終于出現了變化。
就見譚磊的下體開始不斷有絲絲的黑氣冒出來。但是冒出來的黑氣好像和空氣相克，即出即散，馬上又消散得無影無蹤。又過了半晌，譚磊終于站了起來，就這一會兒的工夫，譚磊下肢的傷口停止流血，一些傷勢較輕的創口竟然已經開始結疤，剩下大面積的傷口也有縮小的趨勢。
譚磊低頭前後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覺得差不多了，擡頭對着我們這邊喊道：“你們誰的褲子借我穿一下。”他這句話說完，我身邊幾個人的眼神都對準了我。王大衆和任然的體形特殊，譚磊基本上套進一條褲管就像穿裙子一樣，而李祁正好相反，體形太瘦，他的褲子譚磊未必能穿進去，隻有我跟譚磊的身形相仿，怎麽說這條褲子都應該是我貢獻出來。
就在我想托辭讓譚磊湊合找塊碎布包一下的時候，李祁把我救了：“你要不要試試神職人員的衣服？”他擡手指着譚磊身邊的一個房間說道，“那裏就是更衣室，加上神父，這座教堂有六名神職人員，應該能找到你能穿的衣褲。”
就在譚磊去找衣褲的時候，任然眨巴眨巴眼睛，抓起地上的青銅劍慢慢地向剛才譚磊躺着的地方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