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任然的攪拌,瓷瓶裏面冒出來一股濃烈的魚腥氣味。王大衆幹嘔了一聲,盯着任然手中的瓷瓶說道:“老任,不是我說你,這是什麽東西?快跟屍油一個味兒了,你不是打算把裏面的東西抹在弩箭箭尖上,讓張處射出去,熏死那個妖靈吧?”
“你猜錯了,”任然将沾滿青綠色黏液的手指頭拔了出來,伸到自己的鼻子底下聞了聞。我以前聞過屍油,有那次的經曆墊底,這個氣味也能忍受住,但是這個動作已經引得王大衆又是一陣幹嘔。任然看了王副局長一眼,說道,“我們委員會有一句話,看不見的東西最可怕,隻要眼睛能看見,就有辦法能對付它……”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将手指上面的黏液輕輕地塗抹在眼皮的表面。等到任然再次睜眼的時候,眼睛的焦距已經對準了對面門口的妖靈。任然确定了妖靈的位置之後,随手将瓷瓶向着王大衆遞了過去:“來一點?”
王大衆接過瓷瓶,用小拇指尖挑了一點,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指尖上的黏液,問道:“不是我說,這個東西要是不小心抹到眼裏,眼睛不會瞎吧?”說歸說,王大衆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将黏液抹到自己的眼皮上。
王大衆再次睜開眼睛之後,和任然一樣,馬上就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妖靈的身上,但是随後又掃了任然一眼,說道:“老任,你們宗教委員會怎麽說來着?隻要眼睛能看見,就有辦法對付它。現在能看見已經完成一半了,就差對付它了。你是不是該表演一下了?不是我說,你不會是想拖到譚磊回來,把這活留給他幹吧?”
任然幹笑了一聲,說道:“敵不動我不……”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妖靈突然一聲長嘯,緊接着它四肢着地,一張嘴,對着我們的方向又是一聲長嘯。尖厲的聲音已經不能用刺耳來形容了,一股涼氣冒上來,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就在這一愣神的工夫,任然突然一把将我推開,同時拉着王大衆和李祁也倒在地上。
就在我被推開的瞬間,一陣刺骨的涼意從我的身邊掠過,雖然沒有正面撞到,但是這股涼意已經讓我的全身開始發抖。剛才我站的位置身後,一面木質的牆壁已經冒起了黑煙,整面的牆壁都開始變黃,随後由黃轉黑。雖然沒有着火,但是沒過多久,這面牆已經開始炭化,直到坍塌下來。
剛剛明明是涼氣,怎麽會變成這種效果?這種情況之下已經來不及細想,任然對着我大叫道:“射它!别讓它凝聚成形!”他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對着妖靈射出了一根弩箭,和剛才那幾箭一樣,在弩箭射中妖靈之前,它已經再次化作煙霧消失在原地。
妖靈化霧的同時,任然猛地從地上蹿了起來,别看他身軀肥大,卻顯得異常靈活,趁着妖靈還沒有凝聚成形,任然已經跑到了教堂門口,将射在牆壁和窗框上的弩箭都拔了下來,然後又飛快地跑了回來,他回來的時候,妖靈已經再次凝結。任然将手中的弩箭塞給我:“等它徹底凝聚之後,再給它一下子。”
任然剛才動手回收弩箭的時候,王大衆已經将瓷瓶裏剩下的黏液塗抹在李祁的眼皮上。不過李祁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迷茫,看來任然瓷瓶裏面的黏液也并不是對什麽人都有作用。
妖靈差不多再次凝結成人形的時候,我沒有猶豫,再次一箭将它射散。王大衆盯着妖靈化作的霧氣,嘴裏對着任然說道:“老任,你這真是要拖到譚磊回來的節奏啊。上次在鬼塚裏那次也是這樣,你怎麽說也是宗教委員會的法人,就這麽縮着,和你的身份不相符啊。不是我說,你倒是雄起一回啊。”
任然也在盯着那一團霧氣,趁着妖靈還沒有凝結,他向着王大衆回嘴道:“王大衆,像消除邪祟這樣的事情,一是要靠本事,我本事雖然不多,但是比起你來,多少要強十幾二十倍。二是要依靠陣法以及法器。我們這次來加S維加S也不是奔着妖靈來的,能走起這點東西已經算不錯了。再說了,要不是剛才被那個人影子纏了一陣,現在我們已經拿了天理圖回到酒店了。這妖靈隻能在這一帶活動,根本不可能在市區裏面找到我們。”
王大衆斜着眼睛看了看任然,說道:“那麽,現在怎麽辦?”任然迎着王大衆的目光,沒有半點尴尬的意思,理所當然地說道:“等譚磊回來!”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人影逃跑的窟窿裏面突然探出來一個腦袋。這個突如其來的腦袋吓了我們一跳,不是黑衣就不是譚磊,我手中的弓弩急忙轉換目标,匆忙之中,好懸沒有對着這個腦袋一弩箭射出去。不過細看之下,也不是剛才的人影,而是應該在教堂門口守着的張小雅。
看到是張大小姐之後,我再次将弓弩對準已經慢慢成形的妖靈。這時任然和王大衆幾乎同時對着張大小姐說道:“你從哪裏進來的?”
“廢話,你們這是眼瞎的節奏嗎?我不就是從這個窟窿裏進來的嗎?”張小雅白了這二人一眼,她的眼神順着我手中弩箭對着的方向掃了一眼,說道:“什麽東西,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你們說門口有譚磊的陣法,譚磊什麽時候來的?還有那個天理圖你們到手了沒有?”
“一言難盡,以後有時間再慢慢說吧,先來點正事兒。”王大衆從口袋裏掏出任然的小瓷瓶,對着張小雅說道:“不是我說,張大小姐,介不介意畫個眼影?”
張小雅比我和王大衆識貨,她看到瓷瓶之後就立即認出了來曆。張大小姐看了任然一眼,看他沒有什麽表示,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讓王大衆将裏面的黏液塗抹在她的眼皮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