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衆瞪了李祁一眼,說道:“還有後門!你不早說!”他看了我一眼,說道,“走,我們跳窗追!”他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不遠處的任然說道:“别管他了,先顧眼前吧。”他的眼睛盯着教堂頂部的耶稣受難像,繼續說道,“早不出來晚不出來,非要現在出來……”
我順着任然的目光看過去,耶稣受難像上面多了一個灰色半透明的“人”,它現在也探着頭向我們這裏看下來。任然慢慢地向我們靠過來,我壓低聲音向他問道:“妖靈?”任然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哼了一聲,說道:“還能是誰?這都熏不走它。别大意了,它可不是你們常見到的冤鬼。”
任然的話剛剛說完,門口就傳來張小雅的聲音:“裏面怎麽回事?死胖子、任然,你們都沒死吧?姓張的木頭,你們要是還沒死就出點動靜!再不出聲我就進去了!”
在我要開口阻止她的前一刻,王大衆已經出聲喊道:“你千萬别進來!”他對着門外大聲說道,“門口有譚磊擺的陣法,不是鬧着玩的。不是我說,張大小姐,你還是在門口看着吧,别讓哪個愣頭青闖進來。”王大衆說話的時候,任然一聲不吭,他的眼睛盯着天棚頂上的妖靈。而那隻妖靈好像對任然手中的青銅劍也很是忌諱,雖然陰冷的氣息越來越濃,但是它隻是直勾勾地盯着任然,并不敢輕易下來。
王大衆接連換了幾個位置,但是妖靈卻對他看都不看,完全一點興趣都沒有,仿佛這個教堂裏隻有它和人男人啊,我們這些人倒成了透明的。王大衆看出了點意思,轉頭對着任然說道:“不是我說,老任,它怎麽對你特别感興趣?就好像是沖你來的?要不,有什麽事你們自己談談?我們特别辦的人就不參與了。”
王大衆分明就是在報複剛才任然後撤留出空當的仇,任然的眼角一頓抽搐,他飛快地掃了王大衆一眼,馬上又将眼神固定回妖靈的身上,嘴裏對着王大衆說道:“我要是不行了,你們也跑不了。這隻妖靈會按照威脅大小的順序,殺掉所有對遺物有企圖的人。王局長,就算你的威脅小點也跑不……”
任然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手中的青銅劍突然對着天棚上面的妖靈虛劈了一劍。這一劍揮出去的瞬間,劍身上面猛地閃出一道耀眼的紅光,緊接着,黃然前方的空氣中冒起了淡淡的黑煙,随後,天棚頂上的妖靈突然跳了起來,一道閃電一樣,沖着任然的腦袋蹿了過來。
任然将手中的青銅劍當刀使,迎着妖靈劈了過去,眼看妖靈就要“撞”到劍刃的一刹那,卻突然化作一陣黑煙,眼睜睜地消失在我們的眼前。
這一下任然的臉上變了顔色,他緊握着青銅劍卻找不到目标。任然看不到目标,但是我卻看到剛才在眼前散掉的黑煙已經在任然身後重新凝聚起來,隻是再次凝結之後,顔色變得很淡,就連任然都沒有任何察覺,更别說舉着弓弩在到處瞄準的王大衆了。
任然身後的煙霧有了人形,三五秒鍾之後便再次凝結成剛才妖靈的模樣,隻是這次它的身子完全變成了透明的,不知道爲什麽好像隻有我能看見它。有了人形的妖靈站在任然的身後,冷冷地看着他,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妖氣遮眼!我們看不見它,都靠到牆角那裏去!”任然對着我們大吼了一聲,妖靈也不動他,隻是一直站在任然的身後,眼睛直勾勾地緊盯着他。
“張處,先讓任然去拼。隻要耗到譚磊回來,我們就什麽都不怕了。”王大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但是任然剛才救了我一次,我實在不想背着這個人情,裝作看不到他馬上就要倒黴。我一把從王大衆的手中搶過弓弩,對着妖靈射了一弩箭。
眼看妖靈就要挨上這一弩箭的時候,教堂裏面突然想起來一陣尖厲的聲音;随即,妖靈再次化作一陣煙霧消失在空氣中;片刻之後,它重新凝聚,出現在任然身後三四米的地方。不過它再次出現的時候,目标已經從任然轉到了我的身上。
妖靈冰冷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我通體發亮,忍不住打起了哆嗦。看到它轉身對着我,我急忙對着王大衆大聲喊道:“大衆,弩箭都給我!”
任然的眼神從剛才那一弩箭射中的方向轉到我的身上:“你能看見妖靈?”我來不及和他廢話,從王大衆的手上接過弩箭,飛快拉弦裝箭,對着妖靈透明的人影射了出去。這次妖靈有了防備,弩箭射出的一刹那它就化作淡淡的煙霧,這一弩箭穿過煙霧射在教堂門口處的窗框上。
看着我再次上好弩箭,王大衆終于忍不住,對我說道:“張處,你到底是射沒射中?就那麽幾根,你看準了再射!”被王大衆這一提醒,我舉着弩箭對着再次凝結的妖靈,沒有再敢輕易地射出去。好在妖靈也十分忌諱我手中的弩箭,它隻是在原地轉來轉去,并不敢再次竄過來。
這時候任然已經跑過來,站到我的身後,一邊順着我瞄的位置看過去,一邊說道:“沒用,它現在是虛體,就算你射中它也不會造成緻命的傷害。”說到這裏,任然打開背包,将裏面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在地上。他從一堆的符紙和銅錢裏面扒拉出來一個小巧的瓷瓶。
任然拔掉了瓷瓶的塞子,趁着我的注意力都在妖靈的身上,他在我脖子後面的傷口上重重地擠了一下,本來結痂的傷口再次迸裂流出血來。“啊!”我沒有防備,疼得當場叫了一聲,“姓任的,用血你割自己的手指頭,這算什麽?”
任然沒有時間搭理我,他将流下來的鮮血接到了小瓷瓶中,好在任然需要的鮮血不多,少許的血液流進瓷瓶之後,任然直接将食指伸進瓶口,在裏面攪拌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