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舒濤還沒有起來,他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在昨晚發現屍體不遠的地方,又發現一具沒有出處的屍體。這兩具屍體十分相像,所以這一大清早才給舒濤打電話。
看着已經升起來的太陽,舒濤慶幸終于從做了一宿的噩夢中解脫了出來。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才隻是噩夢的開始。
第二具屍體躺在距離發現第一具屍體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昨晚辦案的民警就在這個位置看着舒濤對死者進行屍檢的,當時連根野草都沒有,更别說會有這麽一個死人躺在這裏。要不是昨晚報案的人帶着村民過來看熱鬧,也不會這麽快就發現這具死屍。
這個死者的年紀要比昨晚見到的那位小得多,看上去也就是四十來歲。他也是一絲不挂地躺在地上,身上也是大面積的腐爛,但是脖子以上的部位相對完好。在舒濤之前已經有其他的法醫進行了初步的屍檢,得到的結論和昨晚舒濤判斷的幾乎一模一樣。
由于有昨晚的那個插曲,舒濤猶豫了一陣之後,還是在臨走之前過去看了死者一眼。現在雖然不是正當午時,但是這大白天的,應該不會再出什麽怪事吧?舒濤給自己壯膽,和死者打了一個照面。
死者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看當時的表情,就像睡着了一樣。舒濤松了口氣,昨晚看到的八成是自己的幻覺,這幾天半夜玩魔獸,一直沒怎麽睡好,出現點幻覺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舒濤自己嘀咕着。這個動作被之前來的法醫同事看到,向他走過來,說道:“舒濤,你這是又發現啥子喽,說出來嘛……”
還沒等舒濤和他客氣,同事的臉突然間變了。他一臉煞白,身子晃了兩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着地之後,他哆嗦着手指向還躺在地上的死屍,半天說不出話來。舒濤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死屍的眼睛已經張開了,他瞪眼咧嘴地對着面前的空氣發狠,就好像他的殺父仇人就站在面前一樣。
還是沒躲過……這時舒濤的心裏也是一個勁兒地哆嗦,昨晚的那位是張笑臉,現在這位不知道死時受了多大的冤屈,竟然給了張怒臉。
舒濤的那位同事動靜太大,周圍的警察都轉臉看向他們這邊。帶隊的刑警隊長走過來沖他倆說道:“你們倆一驚一乍地看見啥子喽?這青天白日的,你們倆還能見鬼?”說話的工夫,刑警隊長已經走到了兩人的身前,他擋住了兩人的視線,探頭看了一陣地上的死屍之後,再次說道:“也沒啥子不對的,還是死得很安逸嘛!”
舒濤和同事再次看到死屍時,發現他剛才猙獰的表情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還是那副睡着了的表情。同事有些驚恐地對舒濤說道:“老舒,剛才你也看到嘛,他在沖我兇!”
“你眼花喽,剛才啥子事都沒有。”舒濤回頭看了同事一眼,他的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那同事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心裏面驚恐,但是現在畢竟是大白天,比舒濤昨晚的感受要強上很多。
回局裏的路上,舒濤将他昨晚遇到的笑臉和同事說了一遍,那位同事聽得心裏一陣一陣地發涼。當把死屍運回到技術室之後,舒濤一個沒看住,那位同事就将剛才的遭遇繪聲繪色地和技術室的這幾個人都說了一遍。其結果就是這些人聽完鬼故事之後,再沒有人願意給這兩具死屍做屍檢,最後技術室主任拍了闆,這事兒誰也跑不了,有困難大家一起克服,這兩具死屍的屍檢由技術室的全體同仁共同完成。
說是所有人共同完成,但是主刀的還是舒濤,誰讓是他給第一具屍體做的初步屍檢,有始就要有終。舒濤心裏雖然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是他的心裏也對這兩具屍體充滿好奇,也許剛才和昨天晚上的并不是什麽靈異事件,通過深度的屍體解剖,會有科學的說法作出解釋。
就這樣,手術台的四周都站滿了技術室的同事,主任還親自拿着攝像機,全程拍攝了解剖的過程。開始和解剖其他的屍體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清洗了兩個死者的身體之後,舒濤剖開死者的胸腔,取出了裏面的内髒,交給其他同事來做病理實驗,這個過程也沒有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
然而,就在舒濤切斷第一個死者的肋骨,準備取出心髒的時候,問題出現了。這名死者的心髒竟然已經碳化,這樣的情況舒濤聽都沒有聽說過。還有就是切開的肋骨茬口竟然是黑灰色,這樣的情況像是慢性中毒的表象。但是從表面以及肝腎等内髒的情況來看,又沒有慢性中毒的症狀,這黑灰色的肋骨就說不通了。接着舒濤又查看了兩名死者的心髒和各個部位的骨頭,無一例外,兩個心髒一模一樣,就像被火烤過一樣,而且這些骨頭都不是正常色,怎麽看都像是烏骨雞的骨頭。
就在舒濤準備查看死者的淋巴和神經線的時候,手術室的電話響了,剛才和舒濤一起出現場的那位同事接的電話,隻說了幾個字,這位同事的臉就又白了。他磕磕巴巴地挂了電話,轉頭看着手術台上的人,喘了口粗氣後,才說道:“剛才那個地方,又發現死人喽。”
看着窗戶外面已經擦黑的景象,這次沒有哪個法醫再敢單獨出這個現場了。最後又是主任拍闆,都去,哪怕大部分跟着壯膽也是好的。
二十四小時之内第三次到了這個案發現場。這次的死屍躺在距離前兩具屍體各二十米的地方,三具屍體呈現了一個品字形。在他們準備進行初步屍檢的時候,刑警隊長一臉糾結地過來詢問那兩具死屍的驗屍報告,沒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舒濤的主任還一個勁兒地埋怨隊長沒有安排手下守着這裏,才造成了第三次事件的發生。
不過那位刑警隊長也是一肚子委屈,他還真的安排了兩名小警察看守案發現場。就在舒濤他們剛走了四五個小時左右,兩名留守的警察也就是抽了根煙的工夫,再回頭時,一具沒穿衣服的屍首就躺在他們身後不足五米的地方。兩個警察當時就蒙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這裏是一片開闊地,幾乎沒有遮擋的物體,這具屍體幾乎就是憑空出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