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李茜拉了個長音,繼續說道:“你以爲你的閑話還少了?王大衆,差不多就行了,你以前吃我們的還少?賞臉給句痛快話,今天下班之後,哥兒幾個在上次的清真館子擺一桌,請你和張處喝頓酒。你要是來的話,我就打電話讓你給他們宰羊。說吧,你來還是不來?”
李茜這麽夾槍帶棒的一頓白活,後面狄仁建一個勁兒的咳嗽,舒濤已經伸手拽住了李茜的衣角,但是李茜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一直到把話說完,才斜着眼睛盯着王大衆,沒想到王副局長臉上沒有一點挂不住的意思,他笑嘻嘻的站起來,伸出兩隻指頭對着李茜說道:“不是我說,上次一隻不夠,這次宰兩隻,整個全羊宴……”
李茜說的清真館子位于首都郊區,地點比較偏僻。這還是狄仁建的汽車在這裏抛錨,才發現一個吃飯的好地方。年前狼患事件之前,我跟着他們來過一次這家清真館子,這家館子的清真菜做的相當地道,這可惜上次烤羊的爐子壞了,沒嘗到他們家的招牌烤全羊。
眼看就要下班的時候,劇亮進了王大衆的副局長辦公室,兩人關上門聊了起來。本來以爲今晚這頓飯算是泡湯了。但是沒想到隻過了不到二十分鍾,王大衆就從局長辦公室出來,狄仁建和李茜都在樓下等着,我也不好開口詢問劇亮找他有什麽事情,不過看王大衆笑嘻嘻的表情,也不像是出了什麽大事的樣子。
我們五個人擠在一輛車上,一直快到七點半,才到了郊區的那家清真館子。好在一出了市區,狄仁建就打電話讓飯店開始點火烤羊,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正趕上烤羊出爐。烤全羊上桌的時候還在“嗞嗞”的冒油。
王大衆看着冒着油花的烤全羊,臉上樂成了一朵花。他也不客氣,直接伸手撕下了一條羊肉,放進嘴裏大嚼,邊吃便說道:“今天讓你們破費了,說好了,下次的,下次再來我請客!”
看着王大衆的樣子,我們都覺得好笑,也沒有人和他較真兒。我們各自找好了座位坐下,看着菜肴陸續上來,當下不再客氣,交杯換盞,吃喝起來。
在座的幾個人酒量都不錯,沒等菜上齊,狄仁建帶來的兩瓶五糧液就已經見了底。酒還沒有喝到感覺,這家清真飯店又不賣白酒,好在他早有準備,他回到車上又拿了兩瓶五糧液,這一氣兒一直喝到了十點多鍾,才算喝出了點意思。
舒濤的心髒不好,他第一個放下酒杯換上了茶水。喝了兩口茶水之後,他看了看還在跟一盤子扒羊臉較勁的王大衆,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突然轉頭給我也倒了一杯茶水,之後說道:“張處長,聽說你和王局是一起進特别辦的,好像還是劇局欽點的。當時是怎麽回事?還把劇局長驚動了!”
我點上香煙,抽了一口之後,說道:“别提了,鬼知道……”
嘴上說着别提了,但是我還是胡亂編了一通,總不能說我是被沐陽騙進來的吧?
好在除了王大衆之外,也沒有人能聽出毛病。李茜聽我說完之後,點頭說道:“張處,我們都差不多,我和狄仁建都是因爲發生過一些奇怪的事才進的特别辦。幾位組長是怎麽進來的我不知道,但是局裏的這些調查員差不多百分之九十都是怎麽進來的!”
這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給李茜倒了一杯茶水,自己也喝了一杯之後,說道:“我還以爲除了我和大衆之外,你們都是劇局長和幾位組長從什麽地方挑出來的精英。敢情咱們的情況都差不多!”
李茜這時喝的有點多了,他紅着眼睛對王大衆說道:“什麽差不多?我們差多了,人家拼了幾十年才拼了一個小組長,有人混了半年就混成了一個副局長!”
狄仁建和舒濤聽了直皺眉頭,他兩人搶了李茜的酒杯,給他也換上了茶水:“老李,你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沒量就别喝了!”
狄仁建的酒量比李茜好得多,他有些尴尬的對着王大衆說道:“大衆,不在局裏就不喊你局長了,你也别跟老李一般見識,這貨沒别的毛病,就是酒品不好,一喝酒就胡說八道的,等酒醒了就什麽都忘了!”
狄仁建在替李茜找台階解圍,沒想到李茜還真是喝多了,他一瞪眼,對着狄仁建吼道:“你說誰喝多了!你才喝多了!你們全家都喝多了!”
狄仁建不跟酒鬼一般見識,他轉頭對着王大衆繼續說道:“怎麽樣?我沒說錯吧?等他酒醒之後剛才的事情就都記不得了!”
李茜紅着眼睛,還要繼續跟狄仁建掰扯。狄仁建的對他說道:“老李,要是你沒喝多,就把你是怎麽進特别辦的經過說一遍,要是說不上來就是你喝多了!”
李茜聽了狄仁建的話後,他歪着腦袋想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個字。我看着他的樣子,對狄仁建說道:“老李喝成這樣了,還能把那麽老遠的事情想起來嗎?”
狄仁建對着我回答道:“沒事,老李和一般的酒鬼不一樣。他喝多了就像得了老年癡呆症似的。眼前的事情全忘,多少年前的事情卻記得一清二楚!”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就見李茜喃喃的說道:“那年老子還是警察……”
狄仁建倒是沒有說錯,李茜雖然喝多了,但是對當年進入特别辦的那段時期的事情記得特别清楚。
李茜是東北人,幾年前警校畢業之後,分進當地一間派出所裏,做了一個最基礎連配槍資格都沒有的小片警。初入社會之時,李茜做夢都想破上一個曠世奇案,爲此,他準備的也算是比較“充分”
李茜家裏的書架上都是福爾摩斯全集,以及阿加莎.克裏斯蒂的偵探小說集。甚至在一段時間之内,李茜的口頭禅就是:“在層層迷霧的背後,真相隻有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