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了兩步,我的胳膊就被人抓住,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别動!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回頭看去,說話的人一身黑衣,不是楊建還能是誰?看見他無礙之後,我懸着的心終于剛下。不過,剛才我身邊明明沒人啊……
楊建拉着我慢慢地向後退,我們盡力拉開了和張語的距離。而這時張語還在茫然地看着我和楊建,他似乎對我和楊建的舉動很是不解。我們倆一直退到了台階旁,楊建在我耳邊繼續用一種極低的聲音說道:“你慢慢地後退着上去,動作千萬不能太大,别再把他驚動了。”等到楊建說完之後,我輕輕地側了側頭,對着他低聲說道:“你呢?不一起上去嗎?”
還沒等楊建回答,就看見上面響起一陣腳步聲。随後上面暗室有幾道人影自上而下沖了下來。我和楊建急忙閃開。幸好閃得及時,才沒有被這幾個人撞倒。下來的正是郝義氣和王大衆他們四人。看到我下來之後就無聲無息的,他們幾個人終于也沉不住氣了。
“楊建,不是我……”王大衆沖下來之後看見楊建站在我身後,有些出乎意料。不過看起來比他更驚慌失措的就是楊建了。王大衆的話還沒有說完,楊建的臉色已然大變,他一把捂住了王大衆的嘴巴,同時轉頭向着張語看去。這時的張語雖然還是站在原地,但是他的表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他臉上那種呆滞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換之而來的是他黑色眼球中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趁着張語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我将手電光打在自己的臉上,對着王大衆他們幾個做了三個字的口型:“别……說……話。”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張語的身上,發現了張語的異變之後,沒有人敢亂動發出聲響,一時之間,暗室裏靜悄悄的,除了自己怦怦直跳的心髒之外,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感到自己的身子已經僵住了。有同樣感覺的不止我一個人,楊建将捂住王大衆的手抽回來的時候,王大衆的重心不穩,身子晃了晃,好在被李思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而張語那邊,可能是看夠了我們幾個人,他臉上的表情又開始遲鈍起來,慢慢地,他眼中異樣的神采也變得暗淡無光。雖然他的頭還是對着我們,但是從張語雙眼對應的位置來看,他倒更像是在看空氣。這時,楊建才松了口氣,他沒好氣地看了我們一眼,最後目光停在了郝義氣的身上。
楊建也顧不得客氣了,他向前跨了一步,對着郝義氣低聲說道:“剛才在上面的那種火藥,你這裏還有嗎?”郝會長馬上就明白了楊建的用意,他眼睛一亮,但是馬上又暗淡下來,郝會長有些無奈地回答道:“這次不是專門爲**來的,沒準備那麽多的。就那麽多還是之前準備好藏在島上的。”
楊建聽了之後低頭不語,這時我也聽明白了,插了一句嘴,小聲說道:“楊建,先說眼前的事吧。”我手指向還在渾渾噩噩的張語,說道:“他是怎麽回事?張語現在算是……敖?”楊建回頭看了張語一眼,歎了口氣,低聲說道:“董棋準備了一輩子,死後還守在這裏,想不到最後給别人作了嫁衣。”
“董棋死後還守在這裏……”我重複了一遍楊建的話,眼睛已經看向了趴在張語腳下的那個魂甲。頓了一下之後,我繼續說道:“這個魂甲不會就是董棋吧?”我還想再問幾句,但是被王大衆硬生生地打斷,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張處,有什麽事情出去再問,出去之後,你找楊建辦個專場都行。”說完,他又看向楊建,說道:“大楊,先顧眼前吧,不是我說,現在怎麽辦?要不我們先出去,等你們沐老大和你哥們譚磊來了之後,交給他們辦吧。”
楊建冷冷地看了王大衆一眼,随後說了一句:“現在想走?晚了,張語這隻敖已經成形,現在就差心智沒開。打開心智就差了一層窗戶紙。我們在這裏任何大幅度的動作都能刺激他,可能你打個噴嚏,張語聽見就能醍醐灌頂。就算你們現在都退回到上面去,張語看出人少得太多,也可能刺激他突發心智。”
王大衆眨巴眨巴小眼睛聽着,突然他聽出來楊建話裏的纰漏,低聲說道:“等一下,大楊,你明知道我們都出不去,還問郝仁義他大哥有沒有炸Y幹什麽?你不是想我們和他同歸于盡吧?不是我說,我們現在加上你六個人,和一隻敖同歸于盡,這買賣是我們賠啊。”
就在我們上下不得的時候,張語腳下的魂甲忽然動了一下,它手臂上的一塊護甲落到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這個聲音吸引了張語的注意,他的目光轉到地上的魂甲。突然,張語的身子震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麽東西一樣。他低下頭,眼睛盯着魂甲的铠甲。
本來以爲他會和剛才看見我們時的狀态一樣,看幾眼等沒有興趣的時候就會恢複到剛才的混沌的樣子。沒想到他這次完全不一樣了。看了魂甲幾眼之後,張語突然向前走了幾步,直接走到了魂甲的身邊之後,蹲下身子,一隻手抓住魂甲身上的盔甲,也沒見他怎麽使勁,隻是輕輕一掀,将魂甲胸前的護心甲從魂甲的身上扯了下來。
魂甲怪叫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可惜它隻跳了一半就被張語抓住,重新按回到地面上,這次張語伸腳踩住魂甲裸露出來的胸膛,手上使勁,繼續将它身上各個部位的盔甲一片一片地扯了下來。這身盔甲幾百年來一直穿在魂甲的身上,早已和它的皮肉連到了一起。張語每扯下來一片盔甲都連帶着撕下來魂甲一片皮肉。和之前在資料室裏看到的魂甲不同,這副铠甲裏面都刻畫着聚魂養魄的咒文,是無論如何也脫不得的。随着身上的铠甲越來越少,魂甲哀嚎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