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郝義氣說話,大廳的門又開了。酒店的總經理站在門口卻不敢進來,他對着謝坤大聲喊道:“老闆!你出來看看,外面又出事了!”
謝坤僵了一下,沒理會總經理,而是繼續看着郝義氣和鴉說道:“我……我現在怎麽辦?”郝義氣和鴉對了一下眼神,郝義氣歎了口氣說道:“先看看外面的情形在說吧!”說完,他又回頭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說道:“鐵顧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鐵老道不冷不熱的笑了一下:“都這樣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謝坤有些迷茫的看着我們這些人,我們這幾個人明明是男方的親友,什麽時候又和郝義氣這個T國華僑扯上了關系?現在已經容不得他多想,郝義氣對于他來說算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謝坤是不論如何也不會放手的。
出了酒店之後,就看見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和島上的工作人員已經差不多都聚集在酒店前面的人工草地上(這塊草坪還是爲了這次婚禮,最近幾天才鋪上的,現在被海風吹的已經發黃打蔫)。這些人分成了三個陣營,由副市長和那位警察分局的副局長爲首的來賓,聚集在一起。中間的一個團體是島上包括碼頭和酒店的員工,另外一側也是人數最少的幾十個人,這些人昨晚、今早我幾乎都在謝厐的别墅裏見過,他們要麽是姓謝的,要麽就是姓謝的血脈親人。
就在這些人的身前二十多米的地方,直挺挺的躺着一個年輕男人的屍體,有一個好像是死者母親的婦女正趴在屍體上放聲大哭。這個男子的緻命傷隻是太陽穴上的寸許傷口。這個人活着的時候我見過他。這人是謝坤的一個侄孫子,聽謝坤叫過他謝偉的,之前把謝坤從酒店裏架出去的就有他一個。幾分鍾前這個謝偉還是好好的,不知道他這是遭了什麽橫禍。
總經理在謝坤旁邊講了出事的始末緣由。剛才謝坤從新跑回到酒店之後,留在這裏的人就開始鬧開了,已經有人看出來之前出事的都是謝家的人,未免再出事時殃及池魚,衆人就有意無意的疏遠謝家的人,将謝家的人孤立成了一個小團體。謝偉的女朋友本來是和他在一起的,開始還頗有幾分同生共死的意思。但是有幾個關系不錯的小姐妹一個勁兒的向她使眼色。謝偉的這位女朋友的心思就活動了,趁着男朋友不注意,她偷偷地溜到了對面自己的小姐妹當中。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況且她和謝偉還不是夫妻。本來謝偉倒也能理解,但是架不住他的這位前女朋友過去之後,就和那邊的一個帥哥眉目傳情。這分明就是當謝偉已經死了。
謝偉當時怒不可遏,當場就要沖過去将他的前女朋友拉回來。但是他過去的時候猛的點,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東西,腳下一滑,整個人側着摔了個實實惠惠。謝偉倒地之後就不在動彈,經曆了之前的幾次慘劇,大家的神經都在緊緊繃着。看到謝偉的樣子就有人覺得不對勁兒了,加上又是一個姓謝的,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最後還是這位倒黴的總經理過去,将謝偉的身體翻了過來。謝偉這時已經沒氣了,他的太陽穴破了一個小洞,殷紅的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在他頭部着地的草地下面,鑲嵌着一個小小的噴水花灑,這個就算是兇器了。謝偉到地時,太陽穴正好砸在噴水花灑上,這個力量大了點,整個花灑都嵌在了謝偉的太陽穴裏。如同香港電視一樣的橋段就這麽要了謝偉的命。
跟之前的相比,謝偉的死法已經算口味比較清淡的了。剩下的謝家人都是面如死灰的,今天之前他們在這個城市裏稱霸一方,現在他們在這個島上又是孤立無援,親眼看着自己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周圍的人又像看到瘟疫一樣的排擠他們,這些謝家人幾乎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看見謝坤終于從酒店裏出來,第一個忍不住撲到謝厐懷裏痛哭的是他的寶貝女兒謝玲。
有了謝姑娘開頭,剩下的人也都止不住了。有哭二爹、五哥的,還有哭死在台上那哥幾個和謝坤的。一時之間,這些人哭的凄慘無比。但是旁人還是不敢靠前,也就是我爺爺膽子大,帶着我爹哥仨過去向謝坤慰問了一番。
這時,那位副市長的秘書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謝坤的身邊。他在謝坤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謝坤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随後不再理會謝家人,跟着這位秘書走到了副市長的面前。副市長一臉沉痛的看着謝坤說道:“謝老闆,今天發生了這樣的慘劇,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你要相信人民政府,有什麽困難,人民政府會幫你一起渡過的!”
說到這裏,還沒容謝坤客氣幾句,這位副市長話峰一轉,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謝老兄,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都是沖着你的面子才來的。現在船沉了,又聯系不到陸地上,弄得人心惶惶的。你是東道主,是要負責大家安全的。還有沒有什麽法子能把大家送回到陸地上,實在不行的話,你看看島上能不能派個人回到陸地上去報信,讓政府組織人力前來救援!”
謝坤聽了後半段話便低頭不語,這位副市長大人說的好聽,讓謝坤派人去陸地上求援,問題怎麽去?所有的客船都沉了,通訊工作也算廢掉了。想回陸地上現在就隻能遊回去。如果現在是七八月份也還好說,找幾個水性好的,帶上救生圈下海,遊一會休息一會,遊回陸地也不算是難事。但是現在是正月初十,零下十度左右的溫度,而且海面上還起風了,有越刮越大的趨勢。現在下海就隻能有一個結果,人被凍挺了之後再被海浪重新打回到岸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