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二叔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是謝老闆開出了他的兩個條件之後,我二叔又開始猶豫了。隻要我弟弟肯入贅,謝坤就将現在住的别墅改到我弟弟的名下,還在本市的高檔小區内,給我二叔二嬸買上一套不低于二百平米的房子,包括裝修的一切費用都由謝老闆出。第二個條件是我弟弟和謝玲生的第一個男孩要姓謝,男孩降生之時,謝老闆再給我弟弟八百萬的“辛苦費”。
二叔和二嬸商量之後,同意了謝坤的條件,反過來還給我弟弟做思想工作:姓謝的老頭已經七十多了,還能再活幾年?最後這份家産還不都是你們的?關于孩子姓什麽就更好辦了,管他姓張姓謝的,還不都是你的骨肉?等謝老頭子沒有了,再改回姓張,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最後這一家三口瞞着我爺爺,讓我弟弟和謝大小姐去領了結婚證。
我爺爺知道了來龍去脈之後,頓時又怒不可遏,當場就給了我二叔一個嘴巴。這還不算完,爺爺順手抄起來身邊的一個花瓶,要來一個大義滅親。好在三叔和我親爹就在他身邊,他哥兒倆一起死死地抱住我爺爺,我在旁邊幫着一頓地死說活說,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真把我二叔大義滅親了也沒什麽用。我媽在一邊向着二叔二嬸一個勁兒使眼色,二叔兩口子反應過來,慌忙奪門而逃。我們幾個人又是一頓勸說,這才好歹才把爺爺勸住。就這樣我爺爺也堅決不參加婚禮了,他讓我們留下,自己要連夜回老家去。
這個時候,我弟弟兩口子終于回來了,知道爺爺到來之後,我弟弟也極爲怵頭,最後在鐵老道的陪同之下,他才敢帶着媳婦來見爺爺。看着鐵老道的面子,又有一個大肚子的孫媳婦一口一個爺爺、爺爺地叫着,我爺爺有天大的火氣也不能對着他們發火。在我這位弟妹的一再哀求下,爺爺終于心軟了,勉強答應留下待到婚禮結束再走。
當夜無話。第二天到了上午,收拾妥當,我們就出了别墅,被安排上了一艘客船直奔海中的一個小島。昨晚聽我弟弟說過今天婚禮的主場地,當初這個小島是老謝家養殖海參的基地,幾年前時興搞旅遊,謝坤兄弟幾個就開發了這個小島,在島上面建了海釣休閑娛樂一體的酒店。酒店開了幾年,不隻在當地,就連東三省也小有名氣,索性就把這次婚禮的場地安排在這裏了。
登島之後,才發現謝坤和二叔他們早就到了。在小島的碼頭上,停靠了好幾艘接送賓客的客船。酒店前搭建好了充氣拱橋,謝坤和二叔幾人在酒店門口迎來送往的。現在是二月份的天氣,又是在海中小島上,雖然都是皮裘大衣裹着,但是刺骨的海風還是凍得臉色刷白。看見我爺爺這些人到了,二叔和謝坤馬上就迎了過來。二叔是硬着頭皮過來的,倒是謝坤先笑呵呵地對我爺爺說道:“親家爺爺,大老遠地還讓您親自跑一趟,一會兒小橫和玲玲敬酒,可不能饒了他們。”
伸手不打笑臉人,爺爺也客氣了幾句。接着謝親家又在人群中找到了王大衆,“王局長,一會兒您是要坐首席的。您的面子大,還要靠您撐場面的。”
謝坤七十多了,還是從骨子裏透着一股精明勁兒,看上去八面玲珑的。王大衆微笑着擺擺手說道:“不是我說,首席就不坐了,今天我是來蹭飯的,首席謝老闆你怕是早就定好了的,不要爲了我打亂了之前的安排,這樣不好。”
王大衆是天生的演員,幾句話下來,領導下基層的那種平易近人之中又帶着居高臨下的姿态,讓他演繹得惟妙惟肖。就在這一句話之中,就将謝坤的氣勢壓了下去。在王大衆的一再要求之下,謝親家隻得把他安排在了我爺爺男方的那一桌。
進了酒店,婚禮策劃公司的人過來拉走了李思,在角落裏和他對了一遍婚禮的流程。說起李思來,他也郁悶了一晚上。昨晚見到我弟媳的時候,他還拿出來一本由紅衣大主教親手抄寫的《聖經》作爲禮物送給了我的弟媳。但是他後來聊天的時候,才知道謝大小姐這位教徒是自封的票友(老謝家一大家子都是信玉皇大帝的),她連天主和基督兩教的區别都不知道,隻是看了幾部電視劇之後,覺得結婚一定要在教堂裏,有一個神父代表耶稣他爸爸祝福過才算是浪漫的,而且她還有生了孩子就送廟裏、拜觀音大士當幹媽的想法。爲此李思的腸子都悔青了,他磨了我一晚上,要我把他送出去的紅衣大主教抄寫的絕版《聖經》要回來。
一切都準備就緒,所有的親朋都陸續進了酒店。就在這時候,二叔悄悄地将我拉到了一邊,他說我弟弟之前找好的伴郎昨晚嚴重腹瀉,拉了一晚上,已經拉脫水送醫院了。我弟弟在本地又沒有年紀相當沒結婚的熟人,隻得拜托我給他當一次伴郎。二叔親自開口了,我當然不能推脫,和爺爺他們說了一聲,我就跟着婚禮策劃的人到了樓上的房間。換上伴郎衣服的時候,婚禮的策劃和我講了婚禮的流程,之後和我弟弟他們一起在後台等着婚禮的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