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王局長了。”我爺爺笑着說道,“小王局長,小三兒以後靠你多關照。”說着,回頭讓我親爹将他手上大包小卷的東西往王大衆的手裏塞,“小王局長,都是自己家裏産的,沒有什麽好東西,你留着嘗個鮮!”
“這怎麽行,我和張三是戰友兼同事,你們這樣不就遠了嗎?那什麽……下不爲例啊!”王大衆胡亂說道。
看着王大衆胡說八道着,我腦子裏正考慮怎麽把他們騙走的時候,特别辦的大門開了,一個黑衣服的男人牽着一條“草狗”走了出來,這是沐陽出來遛狼了。他出來的時候引得我們都向他看了一眼,出于禮貌,看了一眼,我爺爺他們都把頭扭了回來,隻有我三叔看着這個黑衣服的男人,看得呆住了……
沐陽和三叔對視了一眼,他倒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牽着混沌,走到跟前時,三叔看清了沐陽的五官相貌之後,倒抽了口涼氣: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漲紅,眼角的肌肉也開始沒有規則地抽搐起來。等到沐陽走遠了,三叔才喘了口大氣,好在我爺爺他們的注意力又重新聚集在遠去的沐陽身上(沐陽這造型想不引起注意都很難)。除了我之外,也沒人發現三叔的異常舉動,他緩了一下,悄悄把我拉到一邊說道:“小三,這個黑衣服的,也是你們這裏的嗎?”
說到這裏,三叔頓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發散,好像想起來多年前和某人見面的那次情景。之後三叔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我說道,“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當年坐火車……”
沒等三叔的話說完,我已經點了頭,三叔既然看見了沐陽,那就瞞不住他了,倒不如直接實話實說的好:“三叔,你沒認錯,剛才你看見的那個人就是當年那個人。”我說完之後,三叔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對了,他喘了幾口粗氣,低聲對我說道:“小三,你這到底是什麽單位?怎麽還和那種人牽扯上了,你好好的警察不幹,來這種地方幹什麽?”
我苦笑了一下,三叔的問題我還真回答不出口,總不能說我上學的時候約個P,後來就稀裏糊塗地進了這個特别事務調查研究辦吧?就在這時,我爺爺沖我們這邊喊道:“你們爺兒倆說什麽悄悄話?老三,有什麽話過來說。”
這句話算是把我救了,我湊到三叔的耳邊,低聲說道:“爹(雖然成年之後改回叫三叔,但有時還是改不回來,現在經常爹連着三叔地亂叫),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以後有時間我再和你說。”三叔看了我一眼,又歎了口氣才無奈地回到了我爺爺身邊。
本來我親爹親媽還嚷嚷着要看看他兒子工作的地方,好在最後被我爺爺給攔了:“你倆别瞎鬧,小三兒也是初來乍到,别給他添亂。”
爺爺說話的時候,王大衆一個勁兒地向我使眼色。我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大門裏面葉飛和舒濤兩個人正結伴走出來,眼看着就要走出大門。在特别辦裏,葉飛還好說一點,可舒濤就是我們的天敵,他對我們簡直就是無差别攻擊。以他的性格,要是看到我全家在這裏,肯定會不鹹不淡地來幾句,到時候想不穿幫就隻有靠老天幫忙了。
鐵老道這時也看見了他兩,他雖然不在乎這兩人,但是穿幫之後,他在我爺爺那裏也逃脫不了幹系:“這裏有什麽可看的?天底下這樣的單位都一樣,你們到了這當然要去爬長城逛故宮了。現在還有時間,我帶你們去逛故宮去,去看看當年皇帝和娘娘睡覺的地方。”說完,我們三人連哄帶騙地将我爺爺他們帶出了特别辦的視線範圍。
後來才知道,過年的時候見我沒有回家過年,爺爺就有了到這來找我的想法,也算是給我一個驚喜。怕走漏風聲還千叮咛萬囑咐我的親爹親媽和三叔,不能提前走漏風聲,鐵老道就更沒有地方知道了。今天早上鐵老道還以爲我們全家去機場是來給他送行的,沒想到到了機場之後,我爺爺一家子竟然和他一起過了安檢。這時鐵老道才明白過來,想給我打電話已經來不及了,爺爺指派我親爹死死地守着鐵老道,不讓他破壞這難得一見的感人場景。後來飛機在機場降落,鐵老道趁着我爺爺一家子沒注意他,瞅一空子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之後的一天半,我将之前欠的假期都申請了出來(劇亮和阿薩都不在,是鐵老道代批的),陪爺爺他們将這邊逛了一個大概。王大衆也是夠朋友,他除了全程陪同之外,還用他以前的關系,安排了酒店以及訂好了去參加我弟弟婚禮的飛機票。隻有三叔還是找機會向我打聽沐陽和特别辦的淵源,不過都被鐵老道和王大衆找了各種理由把我支了出去。
一轉眼就到了大年初九,爺爺一大早上就接到了我二叔的電話,說是女方家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而且還請了當地的什麽大人物來證婚,本來我那個弟弟就是倒插門的,這樣一來,他在女方家裏的地位就更低了。聽二叔的口氣那個大人物比我這個“處長”還要高出一截,二叔讓我在這邊再找一個夠分量的大人物壓住我們男方這邊的場面。當然,這個大人物也不用找了,身邊就有一個最理想的大個子正笑嘻嘻地看着我。王大衆聽說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拍了胸脯:“張爺爺你放心,不是我說,這輩子我最喜歡壓别人一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