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衆嘿嘿一笑,說道:“龍老闆,半年不見,你倒是沒怎麽變,還是一副倒黴樣子,怎麽樣?最近那個衰神沒來找你叙舊嗎?不是我說,他可能不記得去你家的路了。不過沒事,你家怎麽走我可還記得,我這次會給他指條明路的。”
聽到王大衆這麽說,半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現在龍霸天的腦海裏,那種感覺讓他不寒而栗:“王先生,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啦!偶也聽說梨們出了事情,偶也系很遺憾的啦。那些古玩也系偶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沒有想到會給梨們造成這麽大地麻煩。偶這邊已經預備了一些心意,這次交割手續辦好之後,就送上偶的心意。”
“我說幾位,這不是說話的地兒。這兒人來人往的,有什麽話咱們換個人少點的地方再說行嗎?”金不換聽了幾耳朵,他心裏猜到了八成,但是看着王大衆沒有算完的樣子,遠處已經有機場警察在注意這裏了,我們的箱子裏還有一個叫“劉三”的蠟屍,雖然是海關免檢,但要是現在動靜太大,警察要求開箱檢查就麻煩了。
“系呀系呀,偶的大宅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麽話,去偶那裏聊聊的啦。”
龍霸天口中的大宅就是之前鬧衰神的那間,我們一行人也算是輕車熟路了。不過再次進入到大宅内部的時候,才發現這裏面的裝潢和布置已經被重新裝修過,和半年前比,就大宅内部而言,已經變成了兩個不同的房子。
王大衆進了大宅也不客氣,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樣。他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的歐式座椅上,兩隻腳搭着前面的茶幾,龍霸天不尴不尬地站在一旁,指示管家和用人擺上水果和茶水。管家是經曆過半年前衰神那件事的,再見我們三人時他顯得有些不太自然,看過來的眼神都是謹小慎微的。我将任然安置在我身邊的沙發上,然後和金不換坐在角落裏的沙發上,金不換改了他自來熟的作風,不言不語地看着龍霸天的一舉一動。
王大衆胡亂吃了幾口水果,同時眼神也賊溜溜地在客廳的各個角落裏轉來轉去的。也就是一根香煙的工夫,王大衆斜眼看着龍霸天說道:“老龍,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爲走錯門了,這才幾天不見,你這裏就大變樣了。不是我說,你還真舍得下本,這裏現在就是走白宮的路線嘛。”
“大個子,你别亂說,白宮怎麽能跟這裏比?”鐵老道就坐在他的對面,打量了一圈客廳四周的布局,擡頭對龍霸天說道:“龍老闆,有長進!這裏是有高人給你重新布過風水局啊,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之前我替你擺的平安陣,你已經都給撤了吧?”
龍霸天一臉尴尬地笑了一聲,不過聽起來就好像是在歎氣一樣:“鐵大師,梨千萬不要誤會。那件事情過了季後,偶的一位朋友請了一位風水大師來看風水,那位大師也誇獎鐵大師梨的平安陣法擺得系相當地好。但是那位大師說梨的陣法系驅邪爲主,什麽一陽獨大,會破壞運财的風水,季後他又擺了一座運财的陣法,鐵大師梨的平安陣和他的陣法有沖突。鐵大師,梨曉得偶系生意人,在商言商,還系要以财運爲主的啦。鐵大師,梨千萬不要介意啦。”
沒想到鐵老道聽他說完之後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反倒是笑嘻嘻地說道:“不介意不介意,這個大師的運财陣擺得确實是好。龍老闆,我多嘴問一句,你說的這位大師是姓金呢,還是姓岑?”
龍霸天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鐵老道能看出來運财陣是誰擺的。過了兩三秒鍾,他才反應過來,賠着笑臉說道:“鐵大師好眼力啦,那位大師就系金北海金大師,他因爲有眼疾,外面的俗人都叫盲金啦。”
“眼疾……”鐵老道冷笑了一聲,說道,“十個算命的九個瞎,你以爲他們都是天生的嗎?”
鐵老道的話音剛落,從客廳外面傳來有人冷笑的聲音,這笑聲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就像是穿透了皮肉,在心髒的位置抓了一把。笑聲過後,客廳外走進來三個人。龍霸天見到這三人出現,一溜小跑地到了三人近前,嘴裏對着管家一通叽裏咕噜的廣東話,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但是看意思是埋怨管家爲什麽不提前通知,他好出去迎接這三位貴客。隻可惜那三位“貴客”都沒有搭理他,龍霸天好好的一張熱臉卻貼在了冷屁股上。
來的三人當中爲首的一個正是新晉的宗教委會長郝義氣。郝會長見到客廳裏坐着的鐵老道,并沒有感到意外,他沖着鐵老道笑了一下,說道:“鐵顧問,想不到這次把您驚動了,我還以爲劇局長能讓阿薩過來呢。”
鐵老道看着郝義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阿薩……你爲什麽不說郝仁義會來?”說到他弟弟,郝會長的臉色有些僵硬。還沒容他說話,郝義氣的身後走出來一個精瘦精瘦的老頭,要是說郝仁義和龍霸天瘦得像麻稈一樣,那這個老頭子直接就是骷髅了。
這個像骷髅一樣的老頭子戴着一副墨鏡,手裏拿着一根細長的手杖。說話之前先來了一陣冷笑,他的笑聲比起黑貓的那一聲“敖”也差不了多少。冷笑過後,老頭兒仰着臉尖聲尖氣地對着鐵老道說道:“三十年沒見面了,你的老毛病還是沒改,洩天機遭天譴是我們命中注定的。你鐵老道多什麽嘴?”
鐵老道看見老頭子走了出來,眉頭就是一皺,哼了一聲,把臉扭向一邊,沒有搭理這個骷髅一樣的老頭子。老頭子還不算完,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最後竟然拿田豐舉例子,說他的死也是命中注定、罪有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