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不說話,看了看田豐,之後低着頭跟在兩人的身後,一直到将田豐送進了鬼門關。我沒有看明白這人是誰,向前走了幾步,想去問問郝仁義。
走到郝仁義近前的時候,才發現郝仁義眼睛瞪得老大,一動不動地死死地盯着那人。“老郝,你認識這個人?”我問道。
郝仁義盯着那人,從牙縫裏蹦出來三個字:“郝義氣!”
我記得鐵老道說過,郝義氣和郝仁義是雙胞胎,可是現在看過去,這兩人幾乎就沒有相像的地方,完全不像是雙胞胎兄弟。這時,田豐已經進了鬼門關,後面汴兩宗拄着拐杖走了過來。本來劇亮和鐵老道有話想要問郝義氣的,但是汴兩宗上來,有些話還是不适合當着汴兩宗的面說。
汴兩宗上來,也不理會郝義氣,隻是對着劇亮和鐵老道點了點頭,他的身體晃了一下,随後,一個魂魄從他的體内分離了出來,正是在火車頂動手救了王大衆的魂魄。
汴兩宗看着這個魂魄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老三,你先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大哥,我随後就到,我們哥兒仨在下面團圓吧。”
汴兩宗三弟的魂魄站在原地徘徊了半天,他對二哥還有些放心不下,它在鬼門關來回磨蹭就是不進去。
它不進去,後面還有幾百個魂魄就被堵在門外,一時之間,後面的魂魄開始鼓噪起來,被李茜他們一頓甩棍敲安靜了。
最後還是劇局長走過去說道:“汴會長,差不多就行了,再拖天就亮了,後面還有幾百号等着進去呢。”他這句話其實是說給汴兩宗弟弟聽的。
它的魂魄望了一眼身後的幾百個魂魄,最後看了一眼汴兩宗,猛地一轉身,進了鬼門關之内。
鬼門關終于恢複了暢通,門口聚集的魂魄越來越少,好不容易露一次臉的沐陽又不知道哪去了,王大衆好事,前後左右地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沐陽的蹤影。我一時懷疑他是不是混在魂魄之中進了鬼門關。眼看魂魄即将全部進入鬼門關的時候,閩天緣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了劇亮的身邊:“劇局長,現在是不是可以說說任然的事了?”
劇亮看着汴兩宗笑了一下,說道:“汴會長,我還以爲你把你的這個重外孫子忘了。”
他們兩人一問一答的,也沒有背人的意思。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裏,周圍的人還是能聽明白他倆在說什麽。
汴兩宗陪着劇亮笑了一下,随後擺了擺手說道:“别叫會長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宗教委的會長了。”聽他這麽一說,劇亮怔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向汴兩宗,說道:“這是要退休了?我說你怎麽想起任然來了,準備讓任然回去接棒了嗎?”
“呵呵……”汴兩宗輕笑了幾聲,說到任然,他竟然輕輕地搖了搖頭,“任然,他還不夠那個資格。小聰明他是有一點,但是論起領導才能,他就差得太遠了。宗教委不是家族傳承的,隻要是有能力,誰都可以坐上會長這個位置。當然了,劇局長要是有興趣的話,來做個副會長我也是求之不得的。”
劇亮微笑着看向汴兩宗,說道:“好啊,這個副會長的位子給我留着,等到哪一天特别辦這裏我混不下去了,隻要你還沒死,我一定去台W投奔你。”
看到汴兩宗的臉色瞬間變了一下,劇局長呵呵一笑,繼續說道,“不過有機會的話,你的這位新會長一定要介紹我認識一下。我倒想看看這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你連任然都放棄了。”
“巧了,我們的新會長你也認識,也算是特别辦的老熟人了。”說着,汴兩宗向鐵老道的方向招了招手,“過來吧,劇局長要見你。”
他的這個舉動将包括劇亮在内的周圍的人都吓了一跳。都以爲他是在叫鐵老道,就連鐵老道他自己的臉色都變了,張大了嘴,一副摸不到頭腦的樣子。
真相在一秒鍾後揭曉了,在鐵老道的身後閃過一人向汴兩宗和劇亮的位置走去,這人正是剛剛出現的郝義氣。
現場知道郝義氣底細的人都是一臉驚愕的表情,幾乎有一半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郝仁義。這時郝仁義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出來了,看着他哥哥的背影,郝仁義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這時劇亮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笑容在刹那間凍結在了臉上。直到郝義氣走到他的身前,劇局長的臉色還沒有緩過來,額頭上暴起的青筋現出,看樣子劇局長他這是動了真氣。進了特别辦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劇局長的這副樣子,和他以往笑面虎的表情相差得也太大了。
郝義氣走到汴兩宗的身邊,沒等他說話,劇局長先冷笑了一聲,說道:“郝會長是吧?想不到這麽多年不見,再見面你就是宗教委員會的會長了。想想也是,特别辦廟小,留不下您這尊大佛。不過我聽任然說過,他前幾年找你加盟宗教委,你當時不是推了嗎?怎麽一轉眼又當了會長了?”
郝義氣臉上的神色不變,淺淺地一笑,先是客氣了幾句:“劇局長,這麽多年沒見,您倒是沒怎麽變。”
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接着說道,“我進宗教委也是承蒙汴會長的錯愛,他三番五次盛情邀請,我也是被汴會長的盛意打動,才進了宗教委。劇局長,您了解我,會長不會長的,我是無所謂的。但是在汴會長的一再要求下,我也隻能卻之不恭了。”
郝義氣說話的時候,後面鐵老道也走了過來,他站在劇亮的身邊,也不說話,隻是冷冰冰地瞅着郝義氣和汴兩宗。比起劇亮來,郝義氣好像更忌諱鐵老道,他的眼神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汴兩宗發現了郝義氣對鐵老道的忌憚,他馬上出口轉了話題:“好了,我們的新任會長各位也見到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說說任然的事了?他在你們那裏待的時間也夠長了,是不是也該讓他回家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