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抓住魂魄的肩膀,另一隻手掐住了魂魄的脖子,兩隻手一用力,生生地将魂魄一分爲二,把魂魄的腦袋掰了下來。我看着眼前這一幕已經愣住了,之前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魂魄會将另一個魂魄的腦袋揪下來。不過看起來這還僅僅就是一個開頭,重口味的戲份還在後面。
當着我和汴兩宗的面,它就将王大衆體内的魂魄像撕熟雞一樣地撕成了幾塊,之後順手将這些碎塊扔下了火車。魂魄的碎塊接觸到地面時竟然閃出一道火花,緊接着,這幾塊碎塊消失在了空氣中。王大衆這時候已經僵住了,他似乎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等他反應過來,一轉身就向身後跑去。“這就走了?”
汴兩宗看着他的背影嘿嘿地冷笑了一聲,随後就看見他的嘴唇在快速地抖動着,像是在說話,卻聽不到任何聲音。王大衆跑了沒有五六步,突然他的身體一陣緊縮,“啪”的一聲,王大衆整個人倒在了車頂上,他就像被電棍擊中了一樣,躺在車頂上不停地抽動着。
“王大衆現在已經好了,你還想幹什麽!”我拔出手槍對準汴兩宗的腦袋,王大衆沖體的魂魄已經被撕成了碎片,我想不通爲什麽還要這麽對付他。汴兩宗側着頭看了我一眼,他搖着頭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道:“好了?你再仔細看看。”
汴兩宗說話的時候,從汴兩宗身體裏出來的魂魄走到了王大衆的身前,它半跪在車頂,低着頭将王大衆從頭到腳反複地看了一遍,而王大衆則一臉驚恐地躲避着魂魄的目光。看了半晌,魂魄突然出手,在王大衆的身體内又抓出一個魂魄。它的這個動作吓了我一跳,但仔細看上去,被抓出來的并不是王大衆的魂魄。
被抓出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男人的魂魄。和剛才一樣,這個魂魄在它的手中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它兩隻手提着魂魄的雙腳,突然左右猛地一分,将這個魂魄撕成了兩半,然後一手一個,将兩片魂魄順着鐵軌抛了下去。
“怎麽回事?”我被這眼前的景象驚着了,王大衆的體内竟然有兩個不屬于他的魂魄,而且看起來事情還沒有完,汴兩宗體内出來的魂魄扔了兩片之後,又再一次地回到王大衆的身前。和上兩次幾乎如出一轍,這個魂魄再一次地伸手抓進王大衆的體内,轉眼之間,将第三個魂魄從王大衆的體内拽了出來。
第三個魂魄從王大衆體内被拽出來的時候,王大衆身上的束縛突然間消失了,他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看他的意思是想走到我這邊來。但是跌跌撞撞地走了沒有幾步,突然蹲在了車頂上。一張嘴吐出來一攤深黃色好像泥漿一樣的液體,一時之間,整個車廂頂上都是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
王大衆在哇哇大吐的時候,距離他不遠的位置,第三個魂魄被汴兩宗派出來的魂魄踩在腳下,它抓住魂魄的手腳,一根一根地從魂魄的身上撕扯下來,每扯下來一根手腳就順着車頂扔下去。它的方法雖然粗野,但是卻極爲有效。還不到抽根煙的工夫,王大衆體内沖體的魂魄已經被它清理得幹幹淨淨。
我确定了王大衆體内隻有他自己的魂魄之後,便過去将他扶了起來。這時的王大衆就像虛脫了一樣,要不是我扶着他,根本就站不起來。本來還想問問他是怎麽被沖體的,但是現在看看他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處理完王大衆體内不屬于他自己的魂魄之後,那個看着像是惡鬼一樣的魂魄退回到汴兩宗的身邊。
汴兩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王大衆,嘴裏突然用一種極端藐視的語氣說道:“特别辦也不過如此嘛……”
他說完,帶着魂魄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着一個沒有頭發的老頭兒,帶着一個看着有些渾渾噩噩的魂魄。
汴兩宗沒有防備背後有人,驚愕之餘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同時,他放出來的魂魄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
“特别辦什麽時候要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長來品頭論足了?”
站在汴兩宗身後的人竟然是鐵老道。我這時終于看清鐵老道身邊魂魄的模樣,吓了一大跳,這個魂魄竟然是田豐。
當初我是親眼看見他的半個身子在清河地下的,沒想到他的魂魄會出現在這裏。
汴兩宗看清了鐵老道之後,幹笑了幾聲,他現在不敢得罪鐵老道,他身邊的魂魄看着田豐,似乎是想要沖過去找田豐拼命,在最後一刻被汴兩宗攔住。
汴兩宗的嘴唇又動了起來,這次的咒文念出了聲,在一串生澀的咒語出口之後,他身邊的魂魄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吸住一樣,腳下一飄,被吸進了汴兩宗的體内。
我想不到的是,汴兩宗對鐵老道是異常客氣,他微笑着對鐵老道道:“呵呵,要是早知道你會親自上來,我就不來獻醜了。”
要是論起來,鐵老道、劇亮他們應該比汴兩宗小一輩,但是看現在的場面卻正好相反,汴兩宗對鐵老道的态度都可以用謙卑來形容了。而鐵老道更絕,他不冷不熱地看着汴兩宗,口中淡淡地說道:“汴會長,當初你和劇亮說好的,上了火車,就老老實實地待在車廂裏,車廂外面無論出了什麽狀況,哪怕是天塌下來都是特别辦自己的事,你都不能出來。當初是這麽答應的吧?”
看着汴兩宗越來越尴尬的表情,我忍不住說道:“老鐵大師,剛才是他們救了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大衆用胳膊肘輕輕地捅了我一下,他臉色蒼白地看着我,壓低了聲音說道:“張處……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