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亮看了看任然,語氣異常平淡地說道:“接着說,說點我不知道的……”
劇局長的這個态度反而讓任然猶豫了一下,但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
任然隻能繼續說道:“孫得勢當年被宗教委員會重傷之後抓住的事情你也知道,後來孫得勢提出來要用天文圖買他的命,天文圖就在眼前,宗教事物委員的人會自然是同意了。我的外曾祖親自帶隊到了藏匿天文圖的地點,眼看着孫得勢親手取出了天文圖,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文圖的上面,看管孫得勢的人有一絲懈怠,孫得勢就利用這個機會,借血遁逃走,在他逃走的一瞬間,我的外曾祖反應快,撕搶了後一半的天文圖下來,後來孫得勢手裏所謂的天文圖,不過是上半部而已。”
“那麽孫得勢呢?”譚磊突然說了一句。
任然扭臉看了看他,任然應該有譚磊的資料,但是他突然換了這身造型,讓任然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他是誰。“你是……譚磊?”
過了半晌,任然終于猶猶豫豫地說了一句。
譚磊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看了任然一眼,說道:“我問你話,孫得勢呢?”
任然瞅了瞅劇亮,低下頭沒有回答。
譚磊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劇亮一眼,他好像明白了幾分,不再追問,向後一步,退回到了沐陽的身後。我這時才猛地想起來沐陽就像沒有聽到他們說的是什麽一樣,正在用腳尖時不時地輕踢白狼幾下,白狼夾着尾巴趴在地面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說來也奇怪,沐陽每踢白狼一腳,白狼身上的毛色就暗淡一分,踢了數腳之後,這隻白狼竟然變成我最早看見的那隻灰狼的樣子。
劇亮看看任然,又看着不再言語的譚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孫得勢已經死了,不過你也不用挂懷,殺死孫得勢的人也已經死了。”
譚磊聽了之後,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而任然知道譚磊在這裏之後,就不再怎麽說話,任然好像對譚磊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就連那标志性的笑容都僵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就像雕刻不成功的木偶一樣。就連對沐陽,任然都沒有這麽心虛過。
劇亮對任然的表現也很意外,他不想再節外生枝,拍了拍手,對着周圍衆人說道:“好了,這裏交給二組他們的人善後,我們先回特别辦。”
說着,他對沐陽說道,“混沌你可要看好了,一旦跑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沐陽面無表情地将繩子的另一頭遞過來,不鹹不淡地說道:“要不你來?”
劇亮笑呵呵地将繩子推了回去:“不用客氣……”
“劇局長。”任然突然說了一句,“那個小盒子已經歸你了,回去之前是不是打開看看,裏面的東西是不是和記載中一樣。我這一趟拼死拼活地,起碼讓我看兩眼也是好的。”
劇亮聽了他的話後,沒有馬上表态,他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掏出了那個青銅小盒子,向着沐陽抛了過去:“打開看看吧。”
沐陽接過盒子之後,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兒,随後,他在手指上摘下來一個好像戒指一樣的細小指環,這個細小的指環解下來之後,我才看清,這個指環是由一根極細金屬線編制而成的。
沐陽兩隻手指輕輕一撚,指環被打開,重新變成了一根好像動物胡須一樣的金屬絲,這個應該就是龍須了。
就見沐陽将龍須捋了捋,随後将它慢慢地塞進了青銅小盒上面一個極小的縫隙中,差不多一拿多長的龍須全部都塞進了青銅小盒裏之後。随後,沐陽将僅剩的龍須慢慢地順時針攪動起來,就聽見裏面嘎巴響了一聲,那一根龍須從縫隙中被吐了出來,就在我以爲這次開鎖失敗的時候,銅盒好像蚌殼一樣被打開了,露出來裏面一塊好像烏龜殼一樣的東西。這個烏龜殼極小,比一般的金錢龜殼還要小了幾号,而且還被兩根和沐陽手上的龍須一模一樣的金屬細絲捆綁着。看來任然之前說的,鬼塚裏面藏有龍須也不是假話。
看見這塊烏龜殼之後,任然突然變得漲紅,他猛地向前走了幾步,好像要過去搶奪龜殼。好在最後一刻,他才反應過來,及時停住了腳步。拿着龜殼的人正一臉冷笑地瞅着他。
譚磊也在後面冷冷地看着他。任然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在我看過的特别辦資料裏面,好像沒有類似這樣的東西,當下走到郝仁義的身邊,說道:“老郝,這個到底是什麽?”
郝仁義這時也看直眼了,我又叫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郝仁義沒有心思多解釋,隻說了兩個字:“占龜。”
劇亮從沐陽的手中接過龜殼,隻看了一眼,就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來。之後看着任然說道:“心願了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嗎?”任然苦笑着點了點頭。
眼看着就要回去了,郝仁義突然走到任然的身邊,盯着他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了?”
任然看着郝仁義的樣子笑了一下,算是多少從譚磊的陰影裏走出來一點,說道:“前年我在阿聯見過你哥哥,他當時是當地國王的私人宗教顧問,我還想拉他進宗教事務委員會的,但是他說雖然不在特别辦裏做事了,也不能做你的對立面,拉你哥哥進宗教事務委員會的事就這麽算了。今年初的時候,爲了這次鬼塚之行作準備,我又去了那兒一次,不過聽說他已經辭了宗教顧問的差事,好像是去了南f……”
聽了任然的話之後,郝仁義喘了口粗氣,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不是我說,你這叫知道他的下落嗎?”
“差不多了。”任然笑了一下,接着說道,“你也知道你哥哥是什麽人,能知道他在什麽國家就算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