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衆喘了口粗氣後,低着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敢去問他,就不用問你了。”
這時,劇局長做了個手勢,讓我和王大衆把任然架起來,他回頭對着楊建和那幾位組長說道:“我們上去看看混沌吧。”
說到混沌,劇亮表情有些興奮,看着任然說道:“這次是托你的福了,我都沒想到現在還會有混沌這樣的妖物存在,這麽多年了,我那裏接到有關妖物的報告,也就是幾條黃鼠狼和狐狸什麽的。咳嗽一聲就能把它們吓跑……”
向上走了沒多久,就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我們去追趕任然的時候,這裏又出現了變化。本來彌漫在空氣中的佛灰,就像被排風機抽走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那隻白狼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地面上趴着。
除了沐陽之外,現場又多了一個男人。他将已經沒有意識的李陽光從溫泉那裏扛了下來,把他和我們的調查員并排放到了一起,随後,這個男人就像跟班一樣地站在沐陽的身後。
譚磊!我一眼認出他來。不過他什麽時候換的造型?一共三個高手,都是一身黑衣,弄得跟三胞胎似的,有意思嗎?
那邊張小雅正圍着沐陽打轉,張大小姐不知道怎麽辦好了,竟然去李陽光的身上翻出來幾塊不知從哪淘換來的壓縮餅幹遞給沐陽,距離太遠,聽不清她在說什麽。沐陽做了一件令我大跌眼鏡的事情。他面無表情地接過餅幹,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張小雅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之後開始緊緊地盯着沐陽。
沐陽也沉得住氣,沒感到絲毫不适,除了偶爾和譚磊說幾句話之外,就是把玩着手裏的青銅小盒,見到我們上來,随後将青銅小盒子向我們這裏抛了過來,被劇亮穩穩地接住。“這就是鬼塚的鎮物?”劇局長明知故問地向任然問了一句。
任然再一次看到這個小盒子的時候,竟然還是有些激動,剛才和劇亮說笑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緊盯着青銅小盒的眼神顯得有些猙獰,直到劇亮将小盒子收起來,他才算稍微恢複了一點正常。
“這就是混沌?”劇亮走過去,看着沐陽腳下的白狼說道。上來的人多了,白狼開始有些急躁,雖然不敢龇牙,但是脖子後面那一圈狼毛已經豎了起來。
劇亮笑呵呵地看着白狼,卻沒敢再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我和王大衆将任然安置到一個垂到地面的鍾乳石旁,讓他靠着休息,不算上沐陽,還有譚磊楊建加上我們的這些人在四周守着,就算任然現在沒有受傷,也跑不出去這個範圍。
這時下面又有人走上來,是鐵老道帶着幾個調查員。看來之前什麽大雪封山,這些人過不來應該也是劇局長給任然下的套了。
鐵老道看見我和王大衆之後,向我們這邊擠了擠眼睛,就直奔劇亮的身邊,二人湊到一起嘀咕了一番,說什麽聽不太清,但是偶爾能聽到瑩泉、挖出來這幾個詞組蹦出來,之後鐵老道叫過李茜,兩人一起匆匆地向下面走去。這時候,除了沐陽和郝仁義之外,剩下的幾位開始帶着陸續上來的調查員對整個鬼冢和樓六條的屍骨進行勘察。
我們的調查員和李陽光兩人被擡下去救治,而張小雅也被後面趕過來的葉飛帶走。
看着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靠在鍾乳石旁的任然突然對着劇亮說道:“劇局長,這裏的事差不多了,你準備怎麽安置我?”
劇亮這時正看着沐陽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根小拇指粗的繩子,松松垮垮地系了一個繩圈套在白狼的脖子上。聽見任然這麽說,劇亮扭過臉來沖着任然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是對特别辦感興趣嗎?那麽下半輩子就在特别辦過吧,我那裏地下室的房間多,給你勻個單間沒有問題。”
說到這裏,劇亮頓了一下,他的笑容裏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東西:“就算你想常住地下五層都沒有問題,反正佛灰都敢用,你也剩不下幾天了。”
劇亮的話讓任然有些黯然,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任然又開口說道:“當初我在特别辦拿走過一些東西,如果我把它們還了,再加上這幾年我的一些私人收藏。劇局長,你會考慮放我一馬嗎?”
“私人收藏?”劇亮看了任然一眼,他對這四個字有一點興趣,“說說看,什麽私人珍藏那麽珍貴,值得我用來交換你。
”任然笑了一下,他一手扶着傷口,一手撐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來之後,才緩緩地說道:“天文圖,之前在上面我說過天文圖在這裏,也算是投機,天文圖在我的手上,隻要你願意,我得了自由,你得天文圖。”
“天文圖,呵呵……”劇亮突然沒來由地笑了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故事一樣。而任然的臉上也挂着一絲玩味的笑意。等到劇亮笑聲停了之後,任然才再次說道:“劇局長,天文圖就這麽好笑嗎?”
劇亮笑着說道:“你要是說别的東西,我八成一糊塗也就當真了,但是天文圖……”
劇亮頓了一下,他臉上的笑意突然由嘲笑變成了冷笑,“我知道它的下落,它絕對不可能在你的手上,再說了,你手裏要是有天文圖,還來這裏幹什麽?”
任然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他捂着傷口走到劇亮的身邊,郝仁義向前走了一步,攔在了劇亮的身前,任然笑了一下,停住腳步,看着劇亮說道:“你知道的是天文圖上半部的下落,還是下半部的下落?”
這句話讓劇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幾秒鍾。劇局長的反應在任然的意料之内,他呵呵一笑,這個動作大了點,牽動了他的傷口,痛得他一咧嘴,緩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怎麽說我以前也在特别辦做過一段時間,關于孫得勢和天文圖的事情,你們知道的,我知道一點,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