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突然蹲在地上,伸手在白狼的肚子上按了一下“吃了不能消化的東西就吐出來吧”。
白狼就像觸電一樣,整個身子抽搐成一團,接近着,它張開嘴一陣地狂嘔,在一攤黃褐色的黏液當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青銅盒子。這個青銅盒子看起來,正體都比剛才小了一圈,上面的花紋被白狼的胃液腐蝕得差不多了。看見這個滿是黏液的小盒子,沐陽有些糾結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青銅盒子再次現身之後,一旁的任然突然啊了一聲,他已經喪失的意識突然之間又重新恢複,任然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直奔地上的小盒子撲了過去,看他這一套連環的動作,哪裏像身負重傷的樣子。
任然将青銅盒子抓在手裏,擦幹淨上面的黏液,又仔細地端詳了一番之後,突然兩隻手緊緊地扣住将青銅盒,仰天一陣狂笑:“哈哈……”
隻是他剛笑了沒幾聲,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他的身邊,這個男人也在笑,同時手指向着青銅盒勾了勾,說道:“我的。”
“沐……沐陽!”
任然好像才發現沐陽一樣,顫聲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沐陽沒有回答他,隻将手伸了出去,說道:“你拿了我的東西。”
這時任然臉上的表情就像剛才白狼回答是狼是狗時一樣,他看了看沐陽,又将目光轉向我們……
沐陽有些不太耐煩:“你要拿到什麽時候?”
和剛才的白狼一樣,任然也沒有選擇,他顫抖着将青銅盒交到了沐陽的手上。之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一回身,向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沐陽也不追趕,他把玩着手裏的青銅盒子,任由任然跑去。郝仁義還有事要問任然,看見他跑了,拉着我和王大衆在後面緊追。
任然一直跑到前面的拐彎處,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面前又出現一個黑衣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來人懷裏抱着一隻通體漆黑的貓,看着跑下來的任然後,淡淡地說道:“此路不通。”
這個人任然倒也認識,正是已經随着劇亮他們進了假鬼塚的楊建。
任然看見了楊建之後,剛才好像已經消失的傷痛瞬間又突然找了回來,他身子一側歪,捂着胸前的傷口癱倒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脖子一個勁兒地向下流。
這時,楊建的身後有人笑道:“任然,知道我來了,你就要走嗎?現在我們是不是把以前的老賬算一算了?”
話說完的時候,從拐彎處接連又走出來幾個人,爲首的一個正是我眼睜睜看着已經進入假鬼塚的特别辦局長劇亮,後面的是陪他一起進了假鬼塚的那幾位。
看見劇局長出現,任然反而坦然了,他沒有理會劇亮,捂着胸前的傷口,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後,看着我說道:“我終于想起來進地下倉庫時,忘了什麽東西了。”
我順着任然的話問道:“你想起什麽來了?”
任然沒回答我的話,他用那一隻好手捂着自己胸前的傷口,慢慢地坐到了地上。看着已經到了跟前的劇亮,說道:“劇局長,做得漂亮!我花費了三年的心血,連下輩子都賠進去了,想不到最後的便宜還是被你占了。”
劇亮的心情看起來相當不錯,他看着任然有些頹廢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劇局長站在任然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道:“以前吃過你的虧,還不小心一點嗎?”
任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現在還不是連本帶利都還給你了?”
任然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繼續說道:“我還自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果連你藏了一個人,我都沒有發覺。我還一直在想有什麽東西忘了,現在才明白是忘了一個人。”
劇亮笑呵呵地聽着,看到任然說完之後,他才點了點頭,笑着對任然說道:“接着說,看看你到底明白了多少。”
任然也笑了一下,說道:“當初你帶着幾位組長來到上面哨所時,好像是跟着一個向導來的吧?我隻見了他一面,後來竟然徹底地把這個向導忘了,我就算記性再不好,也不至于把一個大活人忘了吧?我還假設過你進假鬼塚的時候,會買個保險,帶上李陽光或者張小雅其中的一個,沒想到你直接帶着你的人就進去了,當時順利得我都覺得意外,現在想想,你有底牌沒亮,自然有恃無恐了。”
任然說到這裏的時候,王大衆碰了碰我,低聲說道:“張處,不是我說,你記得有什麽向導嗎?我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這時也在回憶那時的情景,但是劇局長帶人進哨所那段的記憶,卻越來越模糊,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個人跟着劇亮他們一起進的哨所,但是死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這時,聽見任然接着說道:“不用說了,這都沐陽的手段吧?一個假鬼塚自然難不住他,不過以他的脾氣能僞化身成一個向導,也難爲他了。”
聽到這裏,劇亮多少收斂了一下笑容,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爲能說動他在你們屁股後面跟着容易嗎?他當時就回了我一句‘你怎麽不去?’”
“我能想象到當時的樣子。”任然笑着附和了一句後,又說道:“劇局長,有件事情我憋在心裏很久了……你是怎麽把沐陽騙到手的?”
劇亮笑着對任然說道:“你猜我會告訴你嗎?”
看着這兩個笑呵呵的胖子,眼前突然有了一種錯覺,看他倆這副樣子,這哪裏還是剛才鬥得你死我活的對手,倒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叙舊一樣。
“先等一下。”王大衆突然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他對着劇亮說道,“劇局,你剛才是說,我們進到這裏的時候,沐……沐科就一直在後面跟着?不是我說,好幾次,我們都差點死了,沐科就那麽眼睜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