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抓了一把地面上的“粉塵”,在手裏端詳起來。王大衆湊了過來,對我說道:“張處,什麽是佛灰?聽老郝的意思,這裏的佛灰值三五億?你這一把也有十幾萬吧?”
說着他也蹲在地上(王大衆肚子有點大,彎不下腰),用兩隻手捧起了一大捧佛灰,對我說道:“張處,你找找有沒有什麽瓶子之類的東西,能把這個佛灰裝起來的。”
“這是佛灰,我可不敢要,弄不好因爲這個下輩子輪回,就要走畜生道。”
我将手裏的“粉塵”扔回到地上,拍了拍手掌之後,對着王大衆說道:“将寺廟中用來鎮壓妖物的鎮妖佛搗碎,碾壓成粉後就是佛灰了。大衆,你先把手裏這些佛灰扔了再說。”
看着他不情不願地扔了手中的佛灰之後,我才繼續說道:“這個是留不得的,在佛教來說,毀佛本身就是大罪,将佛像化成佛灰就是罪上加罪,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就算是私留佛灰,弄不好也會改變六道輪回,下一輩子輪回道畜生界做豬做狗的。”
王大衆聽明白了,連忙将手縫中殘留的佛灰拍走,他說道:“任然是想用佛灰對付那隻混沌?不是我說,張處,好像沒有什麽用啊?”
說到這時,王大衆好像有點想不通的地方,繼續說道,“等一下……這麽多的佛灰,任然就那麽一個背包,他是怎麽帶進來的?”
王大衆的話提醒了張小雅,她打開自己的背包,在裏面掏出來兩個啤酒瓶大小的不鏽鋼罐子,說道:“這兩個罐子是任然給的,他說這裏面裝的是高壓縮地赤硝,說是撒在鬼塚裏面來避免妖物襲擊的,這樣的罐子,我裝了兩個,李陽光帶了四個,任然的背包裏就全是這個東西。”
郝仁義接過一個鋼罐,他反過來複過去地看了幾遍,也沒有弄明白這是個什麽東西。
王大衆湊到他的跟前,從郝仁義的手中接過鋼罐,看了半天後也沒有看出什麽名堂。
我看着張小雅手裏的罐子眼熟,怎麽那麽像一種Y色列出産的跳躍式防步兵地雷,那種地雷的型号現在是想不起來了,這還是以前看電視上的特種兵才知道的。
它圓柱形的外表和一般的大餅子地雷不同,就因爲它的與衆不同,才吸引了我當時多看了幾眼。張小雅手裏的鋼罐,和那種地雷有七八分相似。
我指着剩下的那個鋼罐,對着張小雅說道:“這個罐子給我看一下。”
“行啊,你接住了啊。”
張小雅點了點頭,她的位置在我的對面,順手就要将另一個罐子向我抛過來,我吓得大喊了一聲:“别扔!千萬别扔!我過來拿,你千萬别扔!”
張大小姐被我這一嗓子吓了一跳,好在她已經将抓着鋼罐要向外抛的那隻手又縮了回來。
我快走幾步,走過去接過了她手中的鋼罐,仔細看了起來,第一眼就确定了這個鋼罐就是那個我想不起來型号的地雷。本來在中間位置上印有醒目的地雷标志,已經被故意擦拭掉了,上面的保險還好好地銷在地雷的頂端。這種地雷的防水性能相當好,可以布在小溪和水窪之類的淺水區,所以雖然剛才在溫泉裏泡了一會兒,也不會影響到它的性能。看樣子剛才那聲爆炸就是這種地雷發出來的。我在四周的地面上轉了一圈,陸續找到了一些爆炸物的殘骸,将這些殘骸拼湊了起來,差不多拼成了四五顆這種形狀的地雷。
我小心翼翼地将地雷放好,這時,王大衆雙手抱着另一個地雷走到我的身邊,他已經看出來我發現了鋼罐的秘密。沒等他說話,我先指着他手中那顆地雷說道:“大衆,你手裏那個罐子最好小心點拿着,要是掉地上走了火,咱倆就都完了。”
“什麽?什麽都完了?”王大衆沒有聽明白。我繼續說道:“那個罐子是一種地雷,型号我記不住了,不過我能肯定,我們幾個人都在它的殺傷半徑之……”沒等我說完,王大衆已經将地雷送到了我的手上:“張處,你接一下,我手出汗了,有點抓不住了。”
我接過地雷,和另外一個放在一起。郝仁義也走過來,說道:“張處,你說這是地雷?”
我點點頭,說道:“我看電視裏特種兵排雷的時候,排的就是和這兩個一模一樣的地雷。不過地雷應該被改造過,剛才爆炸的不止一顆,看爆炸物的殘骸判斷,起碼在五顆以上,威力不應該那麽小,而且這些地雷的殘骸也大得過分了,散落的範圍也小,這都是爆炸不充分的狀況。看樣子是減少了炸藥的分量,換上了大量的佛灰。”
郝仁義聽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隙,說道:“把佛灰加進了地雷裏,任然還真是算計到家了。”他的話音剛落,在前方突然又響起來一陣槍聲,聽這槍聲位置并不太遠。幾聲槍響過後,又傳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伴随着這聲爆炸的,是一陣動物的哀鳴聲。
我們幾個隻有我還拿着槍,郝仁義瞪着眼睛看向槍聲響起的位置,回頭伸手就要從我手裏拿槍:“把槍給我,你們在這守着,這裏這麽多的佛灰,就算是混沌也不敢輕易過來……”沒等他說完,前方又是一陣雜亂的槍聲,緊接着,一個肥胖的人影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内。
是任然!
隻見他的全身上下都沾滿了佛灰,他臉上的汗水将佛灰沖得一條一條的,顯得狼狽無比。
我們的調查員并沒有跟在他的身邊,郝仁義當時就急了,也顧不得拿我的突擊步槍了,迎着任然就沖了上去,向他大聲喊道:“我們的人呢?”
任然指着自己的身後,喘着粗氣說道:“他在後面,替我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