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錢鼠,這個小東西竟然在水下呆了一分多鍾後還能自己浮出來,又想起來它之前嘴裏含着的白色毛發好像和白狼身上的皮毛是一個顔色,那隻白狼怎麽會好端端地讓錢鼠在他身上拔下一撮狼毛的?
沒容我多想,這隻肥耗子已經一路狗刨地遊到我身邊,它仰着小腦袋,竟然張嘴咬住了我的衣角,将我向王大衆下水的位置拖去。
我看得樂了,從水裏将錢鼠撈起來,放進我的上衣口袋裏,之後過去将王大衆從溫泉裏撈了起來。
“可憋死我了!”王大衆露出水面之後,仰臉躺在溫泉岸邊一陣狂喘,我口袋裏的錢鼠直接跳到水裏,遊上岸後,跑到王大衆的身上,伸出舌頭在他的臉上舔了幾下。雖然是王大衆被耗子舔了,但是感不到一點惡心,還看得我有一點羨慕的感覺。
回特别辦之後,得找個會看相的給他看看,王大衆上輩子是幹什麽的,現在看八成是馴養動物的馴獸師之類的還能說得過去。
錢鼠也就算了,就連傳說中的“敖”也對他戀戀不舍的,要是剛才他和黑貓一起過去,不知道憑着他的人格魅力,能不能和那隻叫作混沌的狼再擦出什麽火花?
王大衆緩過來之後,爬起來對我說道:“張處,現在是什麽情況?敖和那隻癞皮狗呢?”
說話的時候,他坐在地面上,将濕衣服脫了下來,擰幹之後又重新穿上,順手又将錢鼠裝進了口袋裏。我将白狼和黑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王大衆聽完之後,看着它們跑出去的那一條路直發愣,就在這個時候,那條路的方向突然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倒是不陌生,是炸藥爆炸的聲音。我們扭臉向爆炸的位置看過去的時候,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王大衆,他看了一眼張小雅後,淡淡的說道:“這是任然過來了吧?不是我說,動靜夠大的。”
這陣爆炸聲響後,我們四個人豎着耳朵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第二聲爆炸響起。要隻是任然和李陽光倒是好說了,不管他倆還是那隻白狼,兩方誰被炸着都是好事。但是和任然一起的還有一個調查員,他可不能出什麽危險。看張小雅的樣子,她應該也是這麽想的,隻是人物應該要颠倒一下。
時間久了,郝仁義有點沉不住氣,他回頭看了我和王大衆一眼,低聲說了一句:“過去看看!”
随後他第一個沿着眼前這條唯一的路快步走了下去。幾乎在郝仁義走出去的同時,張小雅也緊跟了上去。
在走過去之前,我将之前丢掉的突擊步槍撿了回來,雖然明知道它對付那隻白狼沒什麽殺傷力,但是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手裏要是沒有點弄出動靜的家夥,我心裏就不踏實。換好了最後一個紅色的彈匣之後,才和王大衆一起在後面追趕郝仁義和張小雅。
我們一路向下跑出去沒有多久,周圍又多了一股粉塵彌漫在霧蒙蒙的空氣中,越往前走粉塵越濃。繼續前行了一會兒之後,前方突然傳來了一聲狼嚎,緊接着,又響起了一陣槍聲,這陣槍聲又密又急,是突擊步槍無疑,中間還穿插着幾聲散彈獵槍開槍的聲音。轉眼之間槍聲已經停止,應該是子彈打完了,周圍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們繼續向前跑了一段,最前面的郝仁義突然停住了腳步,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人面朝下躺着,他周圍的地面上被炸出一個大洞,四周還有幾處鍾乳石筍已經斷裂,掉落下來摔成幾塊散落在地面上。爆炸産生的粉塵和碎塊将這個人埋住大半,從我們的位置看不出這人是誰。
地上躺着的人身材雖然不矮,但絕不是那個調查員超過一米九的大個子,也不像任然那種肥胖的身軀。那隻有一個人了……
張小雅見狀慌忙的沖了過去,将李陽光從粉塵中拉了出來。看到現場沒什麽危險之後,王大衆也湊到張小雅的身邊,瞅了一眼動不動的李陽光之後,嘴欠地說道:“小磕巴沒死吧?”
張小雅已經探過李陽光的鼻息和脈搏。隻從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已經能看出來李陽光暫時沒有什麽大礙,張大小姐瞪了王大衆一眼,說道:“他比你活得久,你這是找抽的節奏。”
王大衆撇了撇嘴,沒等他說話,我已經将他拉到了郝仁義的身邊。
此時的郝仁義正蹲在一大片粉塵之中,瞅着其中的一大攤血迹發呆。他已經在這裏轉了一圈,現場除了暈倒的李陽光之外,就隻剩下這攤血迹和一些爆炸物的碎片還算是線索了。
郝仁義将血迹周圍的粉塵扒開,在裏面仔細扒拉了一陣之後,又找到幾撮染着血迹的白色毛發。
郝仁義将之前錢鼠嘴裏含着的白色狼毛翻了出來,對比之下,兩種毛發完全一模一樣。
确定了就是白狼的毛之後,郝仁義的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他又抓起了一把粉塵在手中捏了捏,郝仁義好像是看出了點門道,随後伸出左手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幾滴鮮血滴在粉塵中,怪異的事情發生了,粉塵就像是海綿吸水一樣,一瞬間就将這幾滴鮮血吸幹,粉塵表面上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來。
“佛灰……”
郝仁義喘了口粗氣之後,将目光轉向張小雅的方向,說道,“大手筆啊,看不出來,任然這麽下本,能湊齊這麽多的佛灰,沒有三五個億,怕是下不來吧。不是我說,大陸的鎮妖佛他任然動不了,日韓都有自己的宗教勢力,任然插不上手。N亞又沒有鎮妖佛這一說……”
說到這裏,郝仁義将眼睛瞪了起來,說道,“他不是把整個T灣的鎮妖佛都化成佛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