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王大衆也亮出了短刀,雜毛狗又退了一步,它把頭低了下去,緊緊地貼着地面,向上翻着眼皮,斜着眼看向我和王大衆的方向。同時張嘴一個勁兒的呼呼叫着。
就在我以爲這隻雜毛狗不敢上前的時候,雜毛狗突然擡起頭來,仰天長嘯了一聲,這哪裏還是狗叫,分明就是狼嚎。與此同時,這隻雜毛狗身上黃黑兩色慢慢變得越來越淺,沒有多久這兩種顔色竟然全部消失。一隻好像街邊流浪狗一樣的雜毛狗在幾分鍾之内,竟然變成了一隻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的狼。
我們都被眼前這幅景象驚呆了,王大衆說道:“老郝,這是什麽情況?大變活人我見過,但是這種大變活狼的還是第一次見。”
郝仁義沒心思和王大衆矯情,他看着雜毛狗變成了白狼,突然一聲大叫道:“分開跑!”
這一嗓子還沒有完全喊出來,張小雅就已經向左面跑去,想繞開白狼,從這裏跑出去。我和王大衆正準備想不同的位置跑時,場面又發生了變化。
白狼看了張小雅一眼,又是一聲長嘯,張大小姐突然雙腳離地向後飛去,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扔了回來一樣,就聽見撲通一聲,張小雅被扔進溫泉裏,好在不是腦袋先着地,張小雅在水中撲騰兩下後,我回身也進了溫泉,将她在水中拉了起來。
這一下子,我們是基本上斷了繼續分散跑出去的念想。白狼停止了嚎叫,看了我們一眼之後,又繼續向我們的方向慢慢走過來。“進溫泉!”
王大衆突然說了一句,我和郝仁義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聽他繼續說道:“進溫泉裏,我喊一二三就扔貓,讓它叫一嗓子,弄暈這隻癞皮狗。扔貓的同時我們一起紮水裏,在水下面聽不見貓叫,我們也許就能逃過這一劫。”
郝仁義這時也沒了主意,隻能聽王大衆的。我們四個人同時跳進了溫泉裏,好在這裏不是外面的那一大片瑩泉,水溫也不算太熱。雖然有一種很濃的硫磺味,卻不至于有什麽危險。我們進了溫泉之後,那隻白狼就停住了腳步,它似乎是有點愣住了,不明白我們幹嗎主動跳進溫泉。
王大衆将黑貓舉了起來,黑貓現在已經是零界點了,隻要王大衆稍微來一點外力,它就能在驚天動地地再來那麽一嗓子“敖”。
“三!”
王大衆沒有預備,直接将三喊了出來。緊接着黑貓已經出了手,我吓了一跳,連忙捏着鼻子紮進了水裏。
王大衆喊得太冒失,我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時得急了點,一大口水嗆進了嘴裏,這口水進了氣管,我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頓時有種就要窒息的感覺。在水下面撲騰了幾下之後,我條件反射地從溫泉裏站了起來。人已經出了水面,就在我反應過來想要再紮回去的時候,卻看的眼前一幕奇景呆住了。
在距離我面前六七十米的位置,那隻白狼把黑貓攆得四處亂竄,看得出來這隻白狼并沒有拼全力,它一竄一縱之下,就已經把黑貓追得沒命亂跑。雖然黑貓嘴裏不停地“敖……”
隻是聽上去這聲音顫得厲害,乍一耳朵聽上去好像是在喊:“爺爺……”有幾次白狼明明能夠一口咬住黑貓,但是它偏偏隻是将黑貓撞出去,然後又開始新一輪的追逐。
沒想到把黑貓扔出去會是這樣的結果,還以爲黑貓能撐一下子的,好歹你也喊上一嗓子,就算不能把白狼敖暈,起碼讓它退幾步,給我們幾個人讓開出去的路。就在我胡思亂想是不是把郝仁義他們從溫泉裏拉起來,趁着亂一起跑出去的時候,這場貓“狗”的追逐戰突然發生了逆轉。
白狼又一次将黑貓撞出老遠,黑貓在落地時,身子在空中一轉,兩隻後腿猛地蹬向地面,借着這個力道,黑貓竟然主動蹿向白狼,兩隻貓爪對着狼臉就是一頓猛撓,黑貓連詭絲都抓得斷,這幾下子的力道可想而知,雪白的狼臉上頓時一片血肉模糊,它及時地向後退了一步,才保住了一雙狼眼沒有被黑貓抓瞎。
白狼嗷的一聲哀嚎,還沒等它反應過來,黑貓對着白狼的腦袋突然聲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敖……”
這一嗓子終于來了,我明白過來時已經來不及紮進水裏。就覺得心髒一陣緊縮,跟着腦子開始眩暈起來,我眼看就要倒在溫泉裏。就在這時候,就聽見一聲尖厲的狼嘯:“嗚……”
狼嘯的聲音瞬間壓住了黑貓的“敖”,我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頓時又清醒過來。但是經過這一下刺激,我的身子發軟,還是一屁股坐在了溫泉裏。
好在我在的位置不深,溫泉水隻淹到胸口,我還是能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白狼雖然壓住了黑貓的叫聲,但是它還是晃着腦袋連連後退。黑貓趁着這個機會,一轉身,向着我們來時的路跑了下去,它這時的速度極快,和剛才被白狼戲耍時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就憑我這眼力,也隻是看到一道漆黑的影子。我這才算看明白,感情剛才黑貓也沒露實底,這還算是畜生嗎?心眼動得比人還多。
黑貓剛剛跑了出去,白狼就已經反應過來,它也不顧臉上的傷痕了,一縱身向黑貓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隻是眨眼的工夫,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就在我眼前消失不見。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從我站起來看見白狼戲耍黑貓,到現在也就是二三十秒的時間,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懷疑剛才是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這時才想起來水下面還有三個人,當下走到郝仁義和張小雅所在的位置,将他倆拉了起來,隻留下王大衆在水裏‘反思’一下從一數到三的順序,郝仁義和張小雅對這個意見倒是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