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衆手上不停來回捋順黑貓已經立起來的毛,嘴裏對着郝仁義說道:“老郝,這隻癞皮狗就是混沌?現在怎麽辦?要不我們散開分四個方向跑?看誰命大就能跑出去。”(王大衆說癞皮狗的時候,那隻雜毛狗的目光瞬間從黑貓的身上移開,就像是能聽懂人類語言一樣,看了王大衆一眼。)
郝仁義哼了一聲,說道:“你哪來的那麽多的廢話,慢慢地向後退,别看它的眼睛。先退出它的視線範圍之内再說。王大衆,這就是你選的好路,這筆賬我們出去之後再算。”
“這還是能活着出去的節奏嗎?”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張小雅終于開口了,她丢掉了信号槍,手裏雖然還是緊緊握着她那把特制的短柄雙筒獵槍,但是始終不敢将槍口對準雜毛狗,張大小姐繼續說道:“郝仁義,你說句實話,這次你們還有沒有什麽後招了?”
郝仁義已經開始帶着我和王大衆向後退了,聽到張小雅這句話,他邊退邊反問道:“那麽任然呢?他還有沒有後招了,他這個局布得這麽大,不會沒有想過遇到混沌之後怎麽辦吧?不是我說,閉眼等死可不是任然的作風。”
“你看我還能信他嗎?”張小雅也開始學着郝仁義的樣子向後邊退邊說道:“其實他也不怎麽相信我和李陽光,那本樓六條的見聞錄說什麽都不給我們看,唉……”說着,張小雅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剛才那顆信号彈有用沒用,别等我們都死光了,他才出來撿現成的。”
王大衆聽見了張小雅的話後,不分場合地咧嘴一笑,他剛想插一嘴的時候,卻被我一句話攔了回來:“幾位,現在聊天有意思嗎?看看這隻狗吧,它在跟着我們走,老郝,現在怎麽辦?”
其實不用我說,郝仁義的臉色就已經變了。張小雅說話的時候,那隻雜毛狗終于有了點動作,我們這幾個人每退一步,它就向前跟着一步,卻不多走,始終和我們保持着三四十米的距離。
我将突擊步槍的槍口擡了幾分,還沒等瞄準狗頭,就被郝仁義一把攔住:“張處,把槍放下,别刺激它,我們繼續向後退,出了這個路口,我們就分散跑,記住了,向瑩泉那邊跑。回到瑩泉的範圍就安全了。”
郝仁義說完之後,我們都加快了後退的速度。王大衆有點不死心地對着張小雅說道:“你那裏沒準備一點對付這種妖怪的東西嗎?不是我說,有個一樣兩樣的,能攔一下這個癞皮狗也是好的。”
王大衆話說到癞皮狗的時候,雜毛狗突然一聲長嘯,它的身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同時郝仁義大喝了一聲:“向後跑!”
等我們向後跑了百十來米之後,就看見那隻雜毛狗已經攔住了我們的身前,隻有眼前這一條路,它什麽時候繞過我們跑到前面的,恐怕就連郝仁義都說不明白。
當下也顧不上什麽了,我将槍口對準了雜毛狗的狗頭,隻要它有要襲擊我們的動作,就開火爆頭。不過那隻雜毛狗好像沒有着急動手的意思,它慢慢地向前一步一步走着。雜毛狗走一步,我們四個人就要退一步,沒有多久,我們就退回到溫泉的邊緣,而雜毛狗站在我們之前呆的位置,我們雙方的位置來了個大換位。
我們已經退到了溫泉的邊緣,再退就隻能橫渡鬼冢大溫泉了。就算這樣,雜毛狗還是一步一步向我們逼近,眼看着還有二十來米。不能再由着它來了。我一咬牙,也沒向郝仁義請示,對準它的狗頭就是一槍。這個距離閉着眼開槍,我都不會失手。但是槍聲響過之後,這隻雜毛狗還是還端端地站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我們走來。
見鬼了,這是我接觸槍械射擊以來,第一次沒有打中目标,還是在這種二十米不到的超近距離。反正也開了一槍,也不在乎多來一梭子了。我使勁一扣扳機,槍口冒出一串火舌,一梭子子彈瞬間就打了出去。與此同時,郝仁義和張小雅也分别舉着突擊步槍和獵槍,對着雜毛狗一通掃射。轉眼之間,我們三把槍的子彈已經打光,六十多發子彈竟然連一根狗毛都沒有打下來。
雖說沒有打中雜毛狗,但是我好像是看出了點門道。在剛才我開槍的時候,也包括郝仁義和張小雅同時開槍的那一瞬間。我看見槍口下的雜毛狗的身影突然變“虛”了一點,等到我們的子彈打完,槍聲停止之後,雜毛狗的身體才又重新變得清晰了起來。再看雜毛狗身體之下的地面,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彈孔,就好像這些子彈穿過雜毛狗的身體之後,釘到了地面上一樣。
“他奶奶的!子彈對它沒用!”郝仁義将打空子彈的突擊步槍扔到了一邊,拔出來他那把特制的甩棍迎風一甩,一柄細長的刀刃從手柄裏伸了出來。
張小雅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快速地換好了獵槍子彈,然後右手單手舉槍,左手伸向腰後,将腰後的匕首拔了出來。
張大小姐一手持槍,一手握刀,光看這架勢,還真有那麽一點意思。
我将突擊步槍背在身後,随即拔出了那把“家傳”的短刀。在我拔刀出鞘的一瞬間,雜毛狗突然站住了腳步,它好像是感受到了我手中短刀對它産生了威脅,這隻雜毛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短刀,竟然還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在進入鬼塚之前,我想起來一九七幾年時,王大個将大寶劍扔出來,寶劍又自己回來的場景。那時,我就已經将王大衆給的詭絲悄悄綁在短刀的手柄上,現在趁着雜毛狗的後退一步的機會,我悄悄将詭絲的另一頭纏在我的右手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