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除了有些濕滑之外還算平整,但是我們的頭頂上到處都是洞頂延伸下來的鍾乳石筍,有的石筍距離地面隻有十幾厘米的距離,乍一眼看去還以爲石筍已經連接到了地面。這一路走下去靜悄悄的,我們這幾個人都沒心思說話。郝仁義在前面開道,張小雅跟在郝仁義的身後。
又向前走了一會兒之後,我發現王大衆有點不太對頭,左顧右盼的有點魂不守舍。開始我還以爲是王大衆擔心錢鼠,怕那隻大耗子在鬼冢裏跑丢了找不到他。但是又過了一會兒之後,我在王大衆的身後聽到他喃喃自語道:“越走心越慌,早知道走右邊的路好了……”
他這句話吓了我一跳,連忙将王大衆拉到了一邊。和郝仁義,張小雅兩人拉開距離之後,我才壓低了聲音向王大衆問道:“大衆,你選的這條路有準沒準?沒準的話你可早說,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王大衆幹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是沒準,張處,不是我說,這兩條路不好選,說實話,剛才我本來是想選右邊那條路的,一開始就感覺那條路能安穩一點,但是這條路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我,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抓住我向裏面拽一樣。你放心,我感覺這條路也沒有什麽兇險的,大不了也就是有驚無險。”
王大衆的話讓我的眼神有點發直,“大衆,你這次有點過了,現在真不是找刺激的時候,弄不好我們四個都要交待在這裏了。”
王大衆還想解釋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郝仁義突然:咦了一聲,緊接着一個小小的黑影蹿到了郝仁義的身後,直奔王大衆而來。
是王大衆的錢鼠,這隻大耗子竟然是空着爪子回來的,它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滿身的耗子毛都貼在一起。看見王大衆之後,跑到他的腳面上,之後沿着褲線蹿進王大衆的上衣口袋裏,在裏面瑟瑟發抖。
錢鼠這是發現什麽了?竟然能把它吓成這樣,不過要是說錢鼠遇到了混沌,也不太可能,要是剛才真的倒黴遇到了,這隻大耗子都沒有回來的可能。不過還有件事想不通,錢鼠剛才走的方向和這條路完全相反,它又怎麽會從我們的前面出來了?
王大衆伸手将錢鼠從口袋裏掏了出來:“這是怎麽弄的?你掉水裏了?”
說話的時候,王大衆已經用他的衣角将錢鼠身上的水漬擦拭幹淨之後,才發現這個錢鼠的嘴裏鼓鼓的,好像含着一團什麽東西,王大衆的眼睛一亮,将手放在錢鼠的嘴邊。
錢鼠也相當配合,将嘴裏的東西吐在了王大衆的手上。
這團東西讓王大衆大失所望,他的手掌中間是一團不知什麽動物的白色毛發。
王大衆看不出來是什麽動物,嫌它惡心,想要遠遠地扔掉的時候,被郝仁義攔住,郝仁義将這團毛發要了過去。
我們再次起身,繼續向裏面走去。走了沒有多久,前面的視野突然開闊,洞頂的鍾乳石也少了很多,在我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小片水池,這片水池冒着絲絲的熱氣,看樣子這裏又是一個溫泉。從外表上看,這個溫泉絕對不是之前遇到的瑩泉。
正準備就地休息一下的時候,在我們的前方有一隻渾身雜毛的狗慢悠悠地走到溫泉邊上,它就好像沒有看見我們一樣,在溫泉邊上停了腳步,伸脖子在溫泉裏面喝了幾口水。從始至終,這狗連看都沒有看我們四個人一眼,水喝完之後,它跑到溫泉的邊緣,用前爪在地面上刨了起來……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隻雜毛狗,在它的身上沒有發覺一絲妖氣,不過就是這樣,我也沒有打算承認它是一條普通的癞皮狗。如果這裏不是鬼塚,那這隻雜毛狗不管怎麽看,都像是馬路邊經常能見到的流浪狗。但是現在這種場合,加上它視我們幾個人如無物的态度,再說這隻狗沒有問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敖……”
王大衆懷中的黑貓突然沒有征兆的尖叫了一聲。我們的注意力都在雜毛狗的身上,突然被這叫聲吓了一跳,好在這才發現,這隻黑貓全身的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立了起來,一雙黑漆漆的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條雜毛狗,嘴裏時不時地敖幾聲,現在看這隻黑貓更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刺猬。
雜毛狗終于停止了“刨地”的動作,它擡起頭根本沒有搭理我們四個人,直接就把目光停在黑貓的身上,嘴裏呼呼的低吼了幾聲,它張嘴的時候,我終于看到雜毛狗的嘴裏有一縷紫色氣體,随着它的低吼噴了出來。
看見這縷紫氣,我的右眼皮就一個勁地跳個不停,幾個小時前,是我第一個看見這種紫色的氣體從地下倉庫的牆壁上飄出來的。這時,距離那隻雜毛狗最近的郝仁義已經開始慢慢地向後退,退回到我和王大衆的身邊。
張小雅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麽,最後卻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張小雅慢慢地從背包中取出了一支信号槍,趁着雜毛狗的注意力都在黑貓身上的時候,對着洞頂發射了一顆信号彈。這種信号槍和彈藥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減少了發射信号彈的火藥。紅色的信号彈還沒有觸碰到洞頂就開始徐徐降落,将我們這一片都映成通紅的一片。
張小雅這個行爲讓雜毛狗的注意力暫時轉到了她的身上,不過也就是看了兩眼(其中一眼還是看向空中正在降落過程的信号彈)之後,它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在黑貓的身上。不過這隻雜毛狗除了目光交流之外,再沒有什麽更實際的行動,它好像就沒有要沖過來的意思。
郝仁義看到張小雅拿出信号槍的時候,眉毛就是一挑,看了張小雅一眼,卻并沒有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