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義的反應在任然的意料之中,他一言不發,轉頭看了一眼張小雅和李陽光。
“混沌……”
張小雅和李陽光也同時睜大了眼睛看向任然。看樣子好像任然對他倆也沒有交出實底。
“任……任……”沒等李陽光任出來,張大小姐一把拉住了他:“你這節奏不行,我說!任然,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找我們來,你可沒說這裏還有混沌。我說這次你準備的裝備怎麽都是針對妖物的?”
任然還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他攤開雙手,說道:“有沒有混沌又怎麽樣?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那件東西就在裏面放着,就算裏面有隻混沌,你們就不來了嗎?”
任然說完之後,張小雅還想說什麽,卻被李陽光攔住:“算……算……算了。”
張小雅這才住口,不過還是氣鼓鼓地看着任然。
任然三人組轉眼之間就出現了縫隙。
混沌這兩個字我倒是有些印象,在資料室的哪個檔案中提過那麽一句,說的好像是什麽怪獸,可惜我在翻閱有關這段資料的時候,正趕上資料室清點,沒等看完,就被李茜叫了出來,之後就跑到了這裏。
有關混沌的資料,在我這裏幾乎就是空白,好在身邊還有一個算是特别辦的資深調查員。
我湊到他和王大衆的旁邊,對他說道:“這個混沌是什麽東西?能讓老郝這麽興奮,有這麽玄乎嘛?”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也就是你敢把混沌叫作東西。”
他喘了口粗氣之後繼續說道,“混沌是對完全妖化動物的一種稱呼,一般極少能有妖化動物能達到混沌這樣的程度,根據我們特别辦的記錄裏,在乾隆年間,最後一隻可以稱之爲混沌的妖物,被雷劈死之後,就再也沒有關于混沌的記錄。想不到在這裏還有一隻。”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任然和郝仁義後,接着對我說道:“張處,如果這裏真的有混沌的話,就憑我們這幾人,根本就不夠看。沐科不來的話,就算再來幾位組長也沒用。”
他說完之後,旁邊的王大衆看了郝仁義一眼,小聲嘀咕道:“那就别在這裏耗着了,撤吧……”
王大衆又将目光轉向張小雅和李陽光身上,說道:“稀裏糊塗進來的,不止我們這幾個人。你們倆好像也是任然這盤局裏的棋子,可惜了,現在看你們倆就是兩個過河的小卒子,連個車馬炮都算不上。我們幾個也就算了,沒想到你們倆也是這樣。唉……不是我挑撥離間,那個什麽見聞,任然之前沒有給你們看過嗎?”
一直等到王大衆說完,張小雅和李陽光都是一言不發,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隻是他倆的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着任然。
說完之後,王大衆抱着黑貓湊到了郝仁義的身邊,說道:“老郝,不行的話我們就撤吧。反正怎麽進來也知道了,這裏面的路我們也探了一大半,剩下的還是讓沐科和譚磊來幹吧。”
“來不及了。”任然終于開了口,他看着王大衆和郝仁義說道,“我好像忘了和你們說了,這條路不能原路返回,我們進來的地方隻是入口,要穿過鬼冢才能到達出口。”
聽到他的話,王大衆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說不能原路返回,就不能原路返回了?我們怎麽進來的就怎麽出去,不就是什麽瑩泉和幾根詭絲嗎?能走第一次,我們就能走第二次……”
王大衆說這話的時候,他懷抱的黑貓擡起頭,揚臉對着王大衆輕輕地“敖……”了一聲,好像是在附和他的說法。
任然微微一笑,也不反駁,把臉扭向郝仁義的方向。郝仁義瞪了他一眼,攔住了王大衆,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大衆……還是向前走吧,出口在前面。”
王大衆愣了一下,但是看見郝仁義手上的見聞錄之後,他馬上就明白過來,回頭看了一眼任然,說道:“老任,幹得不錯啊,我說嘛,這一路你一直把樓六條的見聞錄當成小老婆藏着。怎麽現在舍得拿出來了。反正也這樣了,你幹脆就交個實底,剛才那個劉三是怎麽回事?死人說話我見過,但是像劉三這種空瓤老陳皮還能胡說八道的,我就是第一次見。”
“那你還不如問問老郝,我知道的都在樓六條的見聞裏,現在好像老郝才最有發言權。”
任然笑嘻嘻地回答道。他說話的時候,郝仁義已經将見聞錄收了起來:“你是要繼續廢話,還是要到鬼塚裏面找你們的東西?”
再向前走時,情況發生一點變化。張小雅和李陽光明顯對任然起了戒心,有意無意地和他拉開了距離。在這期間,郝仁義主動将樓六條的見聞拿給了張小雅和李陽光。換來的是,他倆将繳獲我們裝備還給了我和王大衆。
在郝仁義的要求下,任然也将郝仁義的裝備還給了他。轉眼之間,楚漢相争變成了三足鼎立,而且張小雅和李陽光的那隻足還有向我們靠攏的趨勢。
向前又走了十來分鍾,氣溫開始慢慢降低,霧氣也越來越濃,就像是一種水汽的結晶飄散在空氣中。而且在空氣中還彌漫了一種腥臭的味道,這股味道慢慢地變得越來越濃。就連郝仁義這種對氣味不是很敏感的人,都捂住了鼻子,我們心裏都明白,這是距離鬼冢越來越近了。
我們将之前脫掉的衣服又全部穿了回來,開始慶幸在進入溫泉之前,沒有将這些大衣和外套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