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局勢有些控制不住的時候,郝仁義站出來說了一句:“我們下去,都下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郝仁義對着王大衆說道:“大衆,好了,别再惹這隻貓了。”
說到這裏,郝仁義将目光轉向任然說道,“你交句實底吧,鬼塚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能吸引你冒這麽大風險,把我們特别辦也拉進來。”
任然也不想再聽到敖的那聲慘叫,他略微地沉默了一下,看着王大衆說道:“天文圖,樓六條的見聞寫着,天文圖就在這個鬼塚裏。他親眼看見了。”
天文圖這三個字一出口,我和郝仁義渾身就是一震,隻是我站在任然三人的身後,沒有人注意到我。而郝仁義臉上的驚愕之情就溢于言表了。
特别辦内部早就将一九七幾年的那件事封存了,除了任然三人之外,隻有我和郝仁義知道當年田豐和天文圖之間的故事了。
我的内心深處早就認定天文圖在田豐的手裏,怎麽會出現在這個鬼塚裏?如果任然沒有說謊的話,那到底有幾個天文圖啊?
王大衆的手終于離開了敖的胡子。他雖然不知道天文圖是什麽,不過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王大衆看着郝仁義說道:“老郝,這次是給你面子。下次再有這樣的,我就和他們同歸于盡。”
他說話的時候,手上正不停地揉着黑貓的胡子根。好在他的畜生緣好,黑貓就像忘了剛才的事一樣,它的胡子根被王大衆揉美了,擡起眼皮沖着他細聲細氣地叫了一聲:“敖……”
經王大衆的一再要求,任然三人将鞋底符咒扯了下來,能看出來他們的背包裏還有更厲害的裝備,除了對郝仁義多少有些顧忌之外,根本不擔心我們幾人兩手空空的能造反。知道了有天文圖的消息,郝仁義也開始着急了。他看着李陽光在鬼塚的入口處下好了三個登山用的鋼鈎,将三根登山繩綁在上面,順在下面後又擰成一股,這股三合一的繩子已經相當結實了,就算把二百六十斤的人綁在繩子上順下去都沒問題。
李陽光試了試繩子的結實度之後,對着任然說道:“行……行……”
任然等不到他說完,看着我們說道:“行了,可以下去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第一個下去的是張小雅,她先順着坑口扔下去一個冷焰火,借着焰火的光亮,張大小姐順着登山繩滑了下去。緊接着樓小、王大衆、李陽光、另一個調查員和郝仁義一幹人也順着登山繩滑了下去。
最後輪到我和任然下去的時候,任然突然沒有征兆地四下張望起來,之後他皺着眉頭在原地踱步,好像突然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一直想不通。
坑口下面的張小雅連續催了他幾次,任然都沒有下去,最後他猶豫了一下,看着我說道:“我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
“你問我嗎?”我被他突然問得愣住了,這個不應該問我吧?不過我還是歪着頭想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有什麽東西被忘記了:“你指的是什麽?裝備?武器?”
任然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坑底的張小雅在下面又開始喊道:“上面到底怎麽了?任然!你沒事吧?說句話證明你還沒死行不行?”
張大小姐的這一嗓子把任然拉了回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向着坑底喊道:“沒事了,這就下去。”
說着,他看了我一眼,做了個手勢讓我先下去。我看着他的樣子,好像是已經放棄了去想到底遺忘了什麽東西。但是就在他下去的前一刻,任然還是最後四處張望了一眼,才順着登山繩滑了下去。
坑底一團漆黑,不過任然三人準備得也算充足,他們每人一隻氙燈手電不算,還多拿出來兩隻手電,分給了郝仁義和另一個調查員。在裏面适應了一陣之後,眼睛也開始慢慢地适應了這裏環境。我剛剛下來時,王大衆就湊到了我的身邊。他下來得早,已經發現了這裏異樣的地方。
王大衆上衣口袋裏的錢鼠扒着他的口袋露出腦袋,懶洋洋地向四周看了一眼,不過好像對這裏的興趣不大,尤其是看到王大衆抱着黑貓的時候,馬上又将耗子頭縮回到了王大衆的口袋裏。
王大衆在我身邊說道:“張處,你看看四周圍的牆面和天棚都是什麽東西?”
他說話的時候,另一個調查員十分配合地已經将手電光照在牆壁上,牆上滿是一些透明和半透明的結晶體,竟然将手電光反射到了四面八方。
這些結晶體看着好像就是那種還沒有打磨得“恒久遠,永流傳”的東西,我回頭向王大衆問道:“這是什麽?大衆,你可别告訴我牆上的都是鑽石。”
“鑽石?美死你!張處,這裏要都是鑽石的話,那以後世面上鑽石就都成了白菜價了。”
王大衆左手懷抱着黑貓,右手指着牆上的結晶體,有些興奮地說道:“這是水晶,這裏是個水晶礦。不是我說,雖然沒有鑽石值錢,不過要是能把這裏的水晶礦開發出來,那也夠意思了。”
聽到王大衆這麽一說,我馬上就反應過來爲什麽天眼在這裏好像被屏蔽了。按着一般的常識來講,水晶本來是可以增強天眼能力的,但是這裏的水晶實在太多,經過反複的折射,天眼根本就無法傳輸出去,就像在一個被鏡子層層包圍的房間使用手機一樣,手機信号根本就傳送不出去。
天眼失去了作用,不過還有一些外力可能借助。我們的位置是鬼塚的入口,這個入口前後左右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我們幾個人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一樣。
任然從背包裏将樓六條的見聞錄掏了出來,他本來早就将見聞錄背得爛熟,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翻看了樓六條在進鬼塚時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