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任然冷笑了一聲後,繼續說道,“晚了……”
他說得沒錯,這時我和另一個調查員已經原地僵住了,雖然還是保持着一個瞄準,準備要射擊的造型,但是除了眼球還能轉幾下之外,整個身體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樣,一動不能動。
郝仁義的突擊步槍給了劇亮,他現在手伸進了手槍套裏面,已經握住了槍柄,就在拔槍前的一刹那,任然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擡腳踩住了郝仁義的影子。
郝仁義拔槍的動作進行了一半,突然身體僵住,一動不動就像變成了蠟像一樣。
“呵呵……”
任然又輕笑了幾聲,好像又想起來了一件好笑的事情,看着一動不動的郝仁義笑道:“衣服褲子都被你們搜過了,怎麽就不知道看看鞋底呢?鞋底就不能畫符下咒了嗎?”
聽他這麽一說,我轉動眼珠,看向自己的腳下,果然,李陽光的一隻腳正踩在我的影子上,另一個調查員的影子上踏着張小雅的一隻腳。他們三人手上的手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打開,扔到了地上。
這時,王大衆突然說話了:“不是我說,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知不知道這樣很傷我的自尊心?”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揪着黑貓脖子後面的皮肉,将黑貓提了起來,貓臉對準了我們六個人。這隻黑貓也不反抗,老老實實地任由王大衆這麽提着它,兩隻黑洞洞的眼睛直盯着任然,好像隻要王大衆給個指示,它就能再撕心裂肺地來一嗓子。
“我要是你就不讓這隻敖亂叫。”
任然轉過身子,沖着王大衆笑了一下,說道,“你也吃過這隻敖的虧,應該知道它的叫聲可不分敵我,我倒在地上的時候,你也站不起來。而且,如果我們都喪失了行動能力的話,那在明天天亮之前,我們就會被活活凍死。别指望劇胖子他們幾個回來救你們,他們幾個現在的情形,比起你們來也好不了多少。”
他這幾句話點中了王大衆的死穴,黑貓的确是一樣王牌,但是現在這樣的狀況,黑貓的威懾作用要遠遠大于實際作用,它的那聲叫就像在敵我混戰的地區扔下一顆原子彈,那是一種同歸于盡的下下之策。
王大衆和任然兩人就這麽一直對視着,最後還是王大衆受不了壓力,将黑貓重新抱在懷裏,同時向後連連退了幾步,将自己的影子撤出了任然三人範圍。但他還是将一隻手放在黑貓的背上,給人一種感覺,他随時會将黑貓向任然他們三個扔過去。
看到暫時沒了黑貓的威脅,張小雅和李陽光各自踩着我和另一個哥們的影子,走到我們倆的身前,下了我們的武器和裝備之後,才擡腳離開我們的影子。
在他倆擡腳的一刹那,我重新得到了身體的掌控權,看見我能動了,王大衆大喊一聲:“張處,你們倆到我這邊來!”
我和調查員站到王大衆身邊的時候,任然也給郝仁義繳了械,将郝仁義身上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反複搜了幾遍之後,任然才擡腿從郝仁義的影子中走了出來。控制住局面之後,他回頭看了李陽光一眼,手指着遠處的一個角落說道:“還有一個。”
李陽光會意地點了下頭,轉身向任然手指的方向走去。
重獲自由的郝仁義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盯着任然良久,突然伸手拍了兩下巴掌,說道:“不是我說,你這個局設得還真是漂亮,當年你在我手下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你有這個本事?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劇亮會上别人的當,真的想不到他會栽在你的手裏。”
任然搖了搖頭,他好像對自己的計劃還是不太滿意:“還是出了點纰漏,我沒想到還有一個黑衣人和一隻敖能跟着你們過來,我原本的劇本不是這樣的。
不過還好,結局沒有大的出入。話說回來,能讓你們劇局長進套的确不容易,他在上面前前後後詐了我十幾二十次。有兩三次我都以爲被他看穿了,差一點就要向他交底,好在我最後一刻還是忍住了。”
郝仁義冷笑一聲說道:“你這份心思也了得,爲了讓劇亮入局,你還先巴巴地造出來一個假鬼冢來,不是我說,對付劇亮他們幾個,有外面的那群狼就夠了,用不着這麽大費周張吧?”
郝仁義的話剛說完,任然又是呵呵地笑了起來,剛想對郝仁義說點什麽的時候,遠處李陽光帶着樓小回來了。我們兩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這兩人的身上。
樓小的突擊步槍在李陽光的手裏拿着。樓小一眼的驚愕之色,走到我們的身邊後,說道:“出了什麽事了,我剛才怎麽突然間就不能動了。你們的人怎麽少了這麽多?你們劇局長呢?”
王大衆抱着黑貓對樓小說道:“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沒見過毒販子逆襲緝毒警察嗎?多大點事兒。我們劇局長走了……别那麽看我,他不是殉國了,劇局長帶着我們幾個組長進通道了。”
任然沒有理會王大衆的胡說八道,他看着郝仁義繼續說道:“老郝,跟你交個實底,這個局我設了一年。但是爲了一個劇亮加上舒濤他們幾個還不用我費這麽大的氣力。”
說到這裏,他好像想到了什麽,捂着嘴又笑了一下,接着說道:“你真的以爲這個鬼塚是我造的西貝貨?真是太給面子了,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早就把你們特别辦從地球上移除出去了。”
郝仁義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這裏不是你搞出來的?這真是……鬼塚?”
任然淡淡一笑,說道:“算是一半吧。”
“一半?”郝仁義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說明白點,一半是什麽意思?”
任然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張小雅搶先說道:“你哪兒來的那麽多話,你這還是做俘虜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