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低着頭将匕首塞到劇亮的手裏,一句話不說地退到了李陽光和張小雅的身邊。
劇亮将匕首收好的時候,李茜已經到了通道的入口,他在口袋裏掏出一大摞符咒,在裏面找出來七八張符咒,可能是感到有些不夠,他在另一個口袋裏又翻出來一摞符咒,在裏面找出五六張同樣的符咒,湊齊了十多張後,李茜拿起一張符咒,向着通道裏一甩,符咒好像沿着條直線一樣飛進了通道裏。他的這個手法和劇亮一模一樣,隻是速度上比劇局長差了一些。
将第一張符咒甩進通道内之後,李茜又陸續将第二張、第三張符咒甩進了通道裏,直到第七張符咒時出了問題,第七張符咒在被甩進通道的一刹那,突然着起了火來,火勢燒得很快,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張符咒已經變成了飛灰,從通道口又飄了回來。
李茜似乎并不吃驚,他收起了剩下的符咒,同時嘴裏面默念出一串生澀的音符,最後一個音符出口時,已經甩進通道裏的五張符咒同時着起了火,轉眼也化成了飛灰,李茜回到劇亮的身邊說道:“這裏有禁制,最多能進去六個赢(人)。”
劇亮回頭看了任然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樓六條的見聞上沒有說隻能進去六個人嗎?還是你又忘了?”
任然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當時他是一個人進去的,就算他發現了這個禁制,對他來講也沒有意義。”
“這次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劇亮說到這裏,回頭數了,說道,“六張門票……楊建,李茜,葉飛,阿薩,嗯,舒濤再加上我正好六個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任然打斷了:“我呢?劇局長,你是不是把我忘了?隻有我才知道樓六條見聞上面寫的是什麽,怎麽看也應該把我帶上吧?還有,剛才不是說好了,讓我也去進去嗎?”
劇亮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剛才不知道隻有六張門票,我們也很緊缺。你也說了,樓六條的見聞隻有你知道,再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沒有原版比較,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别把那個見聞太當回事,當初樓六條也隻是得到了一個大概的地址,他從鬼塚裏安全出來,我們六個人也能。還有,我剛才說的是給你一次開啓鬼塚的機會,并沒有說鬼塚開啓了,你也跟着下去。這樣吧,我在下面給你多拍幾張照片。”
任然又求了幾次,劇亮就是不松口。等劇局長開始準備要進入通道的時候,任然感覺無望,才閉上了嘴,一臉恨恨之色盯着劇亮他們一行人進入了通道裏。
劇亮在進去之前,又叮囑了一遍郝仁義和我們幾個一定看住了任然,楊建猶豫了一下,将他的黑貓留給了王大衆:“你替我看一下這隻貓,有事……就讓它叫。”
楊建做了一個手勢,黑貓向上一蹿,跳到了王大衆的肩頭,仰着臉和王大衆來了一個“面對面”,還沒等王大衆準備好,它一龇牙,叫了一聲:“敖……”
真不知道王大衆爲什麽那麽有畜生緣,之前被狼群困在哨所裏的時候,我就想過,要是早點把王大衆扔出去,讓他和那隻白色巨狼見一面,也許就憑王大衆的個人魅力,就能遣散群狼。
眼看着劇亮六人進了鬼塚,走之前将任然三人重新铐到了一起。留下我們幾個看守任然三人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劇亮他們進入鬼塚的一刹那,我感覺到眼前任然似乎是發生了一點變化,他緊繃的神經好像突然松弛下來,臉色又挂上了他招牌式的微笑。
劇亮他們進去後,場面有些冷場。最擅長熱場的王大衆正被黑貓纏得手忙腳亂,最後還是現場唯一的女性發話了:“你們的劇局長進去了,我們現在幹嗎?是不是到了鬥地主的節奏了,你們帶撲克牌了沒有?”
“鬥地主,你怎麽不說打麻将?差不多能開兩桌。”
王大衆小心翼翼地将黑貓抱在懷裏,擡頭看着張小雅說道,“張大小姐,做犯人要有做犯人的态度,不是我說,你這是做犯人的節奏嗎?”
“犯人……呵呵。”
任然突然沒來由地笑了起來。郝仁義冷冷地看着他,等任然的笑聲小了一點之後,才冷笑了一聲,說道:“好笑嗎?任然,你不是進不了鬼塚就氣瘋了吧。”
“鬼塚……哈哈。”
任然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渾身亂顫的,最後竟然蹲到了地上,拍着大腿繼續笑個不停。
眼前這個任然就像換了一個人,完全沒有了之前他被劇亮吃得死死地樣子,好像有點不對勁了,我和王大衆一左一右兩支突擊步槍對準了任然。我将準星對準了任然的眉心後,說道:“你笑夠了嗎?用不用再來點刺激的,我表演個爆頭給你的同伴看看?”
任然終于站了起來,他收斂了一點,但還是嬉皮笑臉地向我擺擺手,說道:“笑幾聲而已,不用爆頭真麽嚴重吧,遇到好笑的事情,我真的控制不住……哈哈。”
說完,他捂着嘴又笑了幾聲。我的内心深處突然有種感覺,現在最好開槍打死他,否則的話一會兒可能會有大變故。不過想歸想,總不能就因爲他笑了幾聲,就要了他的命吧?
“别笑了!”郝仁義突然大喊一聲,郝仁義這時的臉色已經變了,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對着任然大聲說道:“這是你設好的局!鬼塚有問題!你把劇局他們怎麽了?”
郝仁義的這一聲大喝讓任然收起了笑容,他轉過頭來看了郝仁義一眼,說道:“誰說鬼塚有問題的?鬼塚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到這裏,他把目光對準了通道的位置,再說話時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但是……誰說這是鬼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