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震吧？”
我嘴裏應付着他。又在這間屋子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異常，正準備離開時，這個房子又毫無先兆地震動了一次。不過這次中心點的是屋外的大門口。
伴随着震動的是一陣清脆的槍聲，馬上就聽見王大衆喊道：“張處！出來幫忙！狼沖進來了！”
我跑出去的時候槍聲已經停住了，地上橫七豎八地倒着七八具狼屍。大門還是關着的，郝仁義他們幾個又死死地倚住了頂着大門的桌子。舒濤站在桌子上，正端着突擊步槍向窗外不停地張望。
我沒敢到舒濤那邊去，而是直接跑到王大衆的旁邊，和他一起死死地倚住桌子後，說道：“大衆，怎麽回事？這幾隻狼怎麽進來的？”
王大衆這時一臉的汗水，他的小眼睛緊緊地瞪着大門說道:“大意了，剛才我們都注意你那邊的情況了。沒防備大門被撞開了一道縫，外面那些野狼不要命地往屋裏沖，好在我們這邊反應快，馬上又把門堵上了。那隻大白狼也學精了，撞開門就跑了，舒濤打了一梭子好像沒打着它。”
再看門口的舒濤，他的頭都要伸出窗外了。我注意到他手中突擊步槍的彈匣是畫了紅線的，是特别辦特制的彈藥。當初一共才給了四個人八個彈匣，這把槍好像是郝仁義的那把，郝仁義剛才敗了不少子彈，加上舒濤剛才那一梭子，再遇到那隻白色巨狼，這把槍算是廢了。
舒濤在窗外沒有看到什麽，他把頭縮了回來，回頭對着我們說道：“那個誰，給我點子彈，特制的那種。”我和王大衆聽見了，同時把頭一低，就當沒聽見他的話，反正也和他沒什麽交情，沒聽見就沒聽見了。李茜的頭低晚了，被舒濤抓到：“就你，李茜，你把子彈扔過來。”
李茜沒舍得給他滿匣的，卸下了步槍裏的半滿彈匣扔給了舒濤：“舒組，就這麽多了，省着點用。”
舒濤換彈匣的時候，葉飛也跳上了桌子，葉飛不用槍械，手握着他那把烏金大片刀走到了舒濤的身邊，兩人耳語了幾句，不過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似乎沒打算讓我們聽到。
特别辦裏幾人的關系很微妙，大緻上可以分成三個半小團體，我們、郝仁義和鐵老道是一幫，葉飛和舒濤的關系不錯，沐陽的話，出了我，自己算是一國的，阿薩隻算是牆頭草，雖然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向沐陽靠攏，奈何沐陽就是不鳥他。
葉飛和舒濤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向我和王大衆這邊，那種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我心裏十分不舒服。
好在他們兩人很快結束了對話。葉飛沉着臉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一句話不說直接向劇亮看守任然三人組的裏屋走去。從我們身邊經過時，他又是莫名其妙向我和王大衆這邊看了一眼。
等他過去之後，王大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别拿他當回事兒，我打聽過老葉的底細。老葉這是當年看追捕看多了，中了杜丘的毒。不是我說，現在算不錯了，聽說他當年天天風衣墨鏡的，後來被劇局長批了一通，他才把那身行頭脫了，想想他當年那德行。”
葉飛當年是什麽德行，我沒什麽興趣。現在感興趣的是他進去幹什麽？
郝仁義看着葉飛進到裏屋之後，和李茜對了個眼神，李茜笑嘻嘻地對舒濤說道：“老舒，這麽啥個意思莫，你們這是想幹甚咧？”
李茜的地位特殊，他負責特别辦整體的裝備和人員培訓，除了沐陽之外，剩下的幾位組長都要給他點面子，大衆以前講過，曾經有一段時間，葉飛不知道因爲什麽得罪了李茜，從那天開始他手下的調查員再上那裏領取裝備的時候，類似特殊子彈這樣的裝備從來就沒有給齊過，李茜就像算好了一樣，給的裝備剛剛夠處理事件用的，弄得好幾次調查員在處理事件的過程中都是險象環生的。
這還不算，李茜那裏存放着特别辦所有調查員的本命符紙，這種符紙隻要滴上一滴鮮血，這一輩子都管用的。但是李茜突然改了規矩，說是爲了保證本命符紙的質量，本命符紙上面鮮血每個星期都要更新一次。這個規矩對别的調查員直接忽視了，隻有葉飛他們那群倒黴蛋們每個禮拜都要去采血。采血的方式也換了，用醫療器械采血，每次都滿滿地抽足一大針管的量。一個月後，他們個個都臉色蒼白，步法輕浮的。再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成爲特别辦的處理對象。後來還是郝仁義和舒濤做的中間人，葉飛說了軟話，李茜才算放過了他。
李茜不能得罪，舒濤最後望了一眼窗外，回來蹲在我們的前面說道：“外面的野狼太多，對付它們不是我們特别辦的強項。我們現在這樣太被動，不是個辦法。我和老葉商量了，找個誘餌，把那隻妖化的白狼找出來，這要把它幹掉，那些狼群自己就散了。”說着，他用剛才和葉飛一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看得我的心裏哆嗦了一下。
暫時沒有了外面的壓力，郝仁義順着桌子邊也湊過來，他的雙手抵住桌子，瞪着眼向舒濤說道：“别打我們的主意，這個誘餌，你和葉飛誰愛當誰當。不是我說你，好好地守着不行嗎？”
郝仁義臉上的表情微怒，舒濤卻笑了一聲，說道：“郝仁義，你想到哪去了？我能讓咱們特别辦的自己人出去做誘餌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見樓小突然沒來由地抖了一下，他看向舒濤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舒濤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向我說道：“是要借你用一用，不過誘餌輪不着你，都安排好了，我們當中就數你的槍法好，誘餌出去之後……”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手指着大門處的小窗戶說道，“你在這裏負責消滅狼群，在這個視線範圍之内，所有能動的物體應該都跑不了吧？”